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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庭拍拍他脸颊道:“他尽可讨好你。”“王爷可对玉镜真放心。”玉镜幽幽叹口气,“就不怕玉镜联合那傻王子对王爷不利麽?”“我死了对你没好处。”欧阳庭搂着他淡淡道,“对他更没有。”玉镜噗嗤一笑:“果然是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呐。”“好了说吧,他求你甚麽?”欧阳庭微微松手,让他坐直了回话。“无非就是求王爷援手。”玉镜替他斟了茶来。“鄙高位羊质虎皮,见非辜兔死狐悲?”欧阳庭接过来饮一口。玉镜杵着下巴看他:“那倒也说不上。”“真不打算回狣南看看?”欧阳庭再饮了一口。玉镜垂下头来,看着手腕上琳琅满目的珍宝首饰不做声。欧阳庭再喝一口将瓷杯递给他:“这次来的,是你二哥。”玉镜端着茶盏的手一抖,扭开头放了冷笑道:“哪里高攀得上,玉镜早是赤条条无牵挂的人了。”欧阳庭只看着他,单伸出手来。玉镜不由回身握住他手坐了:“王爷想我回去?”“不想。”欧阳庭用另一只手轻轻摩挲他脸颊,“本王的人,不必受委屈。”玉镜眼中一热,却深吸口气张开嘴咬着他手指,小舌在他指尖一缠一卷。欧阳庭眯了眯眼,握着的手只一用力,将他拉进怀中环着:“本王可还没好。”玉镜将脸贴在他胸前闷笑道:“我可从没听过这般拙劣的借口。”“就当本王让你开开眼罢。”欧阳庭抚着他后脑幽幽道。玉镜身上一抖,忍不住悄悄环住他腰间:“王爷……”“讲。”“玉镜……想喝酒。”“当真?”玉镜搂紧了他,将眼泪咽下:“是!”欧阳庭这就大笑三声:“好!”浮生楼白曲井黄。寒露霜降,竹杖芒鞋云苍苍。寥寥三两。涌浪飞沫镀寒窗。残月斜阳,一蓑烟雨雾茫茫。匆匆辰光。玉镜手持红牙板才唱了两句就笑倒在他身上:“王爷又作弄玉镜了。”欧阳庭搂着他腰坐稳,点了点桌上酒杯道:“愿赌服输。”“谁叫王爷题出得刁钻。”玉镜飞个媚眼,倒不推脱取了一口饮下,“这曲子合该黄钟大吕。”欧阳庭心觉好笑:“黄钟大吕若唱这个,只怕本王又要被参了。”“原来王爷也晓得会被参!那何必流连——”一个冷冰冰气冲冲的声音自门边传来,夹杂一阵推搡拉扯之声跟着两个人齐齐从门外挤进来。玉镜诶呀一声,作势受惊扭腰坐到欧阳庭腿上,一双玉臂紧紧圈着他脖子道:“甚麽东西,这般吓人?!”欧阳庭忍着笑拍拍他示意松手:“那就是你一直久仰的李御史。”玉镜唔了一声,颇有些不信地起身款步行去。围着那趴在地上的人绕了一圈,脸上很是失望地咂嘴:“殿中侍御史不该以身作则麽,怎的会出现在浮生楼?”“浮生楼是正经酒家,哪里来不的。”欧阳庭也起身过去,拉起另一人道,“静安,你说可是?”张源理红了一张脸,站起来便急急收了手。口里喏喏两声又去扶了李季常起身:“正阳勿怪。”欧阳庭卷袖回身坐了,摊手示意:“既相逢,何妨一坐?”李季常扶了扶头顶缨蕤才道:“不敢!”张源理拉了他一下:“日新!”李季常深吸口气,倒是过来坐了,却斜着身子不肯正视坐上。玉镜似笑非笑过去替三人斟酒:“李大人,果然见面不如闻名。”李季常闻言大窘,一张脸都急红了:“你又算甚——”“李大人。”欧阳庭转着酒杯淡淡截口道,“浮生楼上好杜康,只言风月。”李季常深吸口气,接过那杯来仰头一口干了。跟着拱手一推,起身拂袖而去。张源理一时尴尬得咳嗽两声才道:“日新尚有公务在身……”“忙着写折子骂我家王爷麽?”玉镜眨眨眼睛。欧阳庭拍拍他后腰:“去叫店家重新上些酒菜来。”玉镜自然晓得他们有事要谈,偏又一跺脚道:“王爷!说好的单陪玉镜不醉不归呢?”欧阳庭失笑,拉起他手来一握:“府上多少好酒,谁选的浮生楼?”玉镜一撇嘴:“王爷总是有理。”这就假作不乐,碎碎念着去了。欧阳庭见他合上门行远才转回头来,恰恰见张源理将眼中那点隐隐艳羡隐去:“没扰了静安事吧。”张源理定定神摇头道:“请日新来,也是替你说项。”欧阳庭挑眉:“何事?”“你这伤自然凶险,但按制……”张源理摇头低语。欧阳庭一听就懂:“三个月不是还没到?”“那你也该告假。”张源理无奈。欧阳庭咳嗽一声:“告假?写个奏章过一遍中枢再送来给我自己批?”这就叹笑道,“静安何曾也迂了?”张源理听得他那一个“迂”字,不由想到那日在王府玉镜骂他的话,这就抿唇不悦。欧阳庭稀奇道:“这是怎的?我并无他意。”见他还是怏怏不乐,便举杯敬他,“是本王酒后失言,愿自罚三杯。”张源理伸手按住他:“伤好了?”欧阳庭弯弯眼角:“不好也得舍命陪君子。”张源理好气又好笑,只得夺了他手上酒杯远远放开:“倒成我的不是了。”欧阳庭由着他拿了杯子:“静安,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们还约了别人吧。”张源理叹气:“甚麽都瞒不过你。”这就低声道,“黄大人刚走。”“你一个丞相,大可不必如此谦恭。”欧阳庭挑眉不悦。张源理却笑了:“同朝为官,自当同心戮力。”“行,我猜是我那案子尚无进展。”欧阳庭也不深究这些细枝末节。张源理皱眉再叹:“正阳又猜对了。”欧阳庭摆手道:“查不出又如何?横竖那箭是铁证。”“正阳是想……”张源理一惊,难以置信看着他不敢再言。“这都小半月了,再不结案岂非又要让李大人上折子弹劾京兆府尹办事不利?”欧阳庭漫不经心道。张源理沉默片刻方道:“金翼五卫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户部东风。”欧阳庭看着窗外月如钩悬,“说来还得谢过那一支夺命箭。”张源理抿抿唇道:“今夏才赈过北皖旱灾与中州涝患。”“连今冬辽阳的雪灾都替你算过了。”欧阳庭转回目光直视他,“达怛内乱,再不动手就晚了。”张源理迟疑:“这……”“二王并选?静安,你居相位,还看不出这个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