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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皇子学习原是常例,便是太子楚昭也在内习书,虽然专程为他请了刘太傅专门为太子师,却只是在东宫教授,每日上午,楚昭仍需到上书房与诸皇子一同学习功课。因而元狩帝下了诏,王皇后便专门叫了楚昭到坤和宫,让他多多照顾幼弟,又专门叫了跟着楚煦的双林进来提点敲打道:“你是上过内书堂的,当知道规矩,以后你每日跟着三殿下去上书房,三殿下年纪小,你只注意让他乖乖的莫要惊扰讲习,若是不耐,你就想法子引着他出外走一走耍一耍子再哄着回课堂,要让他听先生的话,不要淘气,可明白了?”双林连忙跪下道:“小的明白。”王皇后点了点头又道:“你平日里是个稳重的,三皇子再过一年,便能选伴读了,这之前,你跟着三皇子上学,也要想法子替三皇子记着些,讲习学士安排的功课,记得回来提醒三皇子做完,不可令三皇子懈怠了,可明白了?”双林又称是,王皇后才略略有些放心,却亲自又叫了挽风等人来,拣看了一番三皇子上学所用的东西才罢了。第二日一大早三皇子屋里果然所有奴仆宫女一大早就忙碌起来,替三皇子梳洗用饭,哄着他换了衣服,又到了前头去和王皇后请了安,才出了宫,上了步辇,双林跟着一直往上书房走去。到了上书房,却看到楚昭早已候在门口,楚煦连忙叫道:“哥哥!”跟着楚煦的几个奴仆都连忙垂首施礼,楚昭上前牵了楚煦的手替他问:“谁跟着三皇子进课堂的?”双林上前低头道:“是小的。”楚昭打量了他两眼道:“傅双林吧?别的想必母后已交代了,三弟年纪小,你且多上心些,再则另有一事交代你,上书房里皇子多,你却须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主辱臣死,你须牢牢记住这四个字!”说到后头,他脸上已带了一丝厉色,双林连忙下跪道:“小的记住了,任上书房有多少贵人,我眼里只看着三皇子,断不会让三皇子出什么岔子。”楚昭脸上这才缓和了些,上书房里不止有大皇子楚昀、福王楚旼、瑞王楚霄,更有其他一些宗室的旁支,再加上皇子们的伴读,人不少,王皇后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楚煦年纪小,就怕被人欺负吃了暗亏也不知道,他看双林年纪小,只能用言语震吓他,没想到这孩子虽然年岁小,却颇为机灵,显然领会了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道:“起来吧,仔细点便是了。”说罢便牵了楚煦的手进去,才进上书房内,里头就倏地一静,然后大皇子已是笑着道:“原来是三弟弟来了。”一边站了起来笑咪咪过来道:“来,让为兄替你介绍一下这些叔伯兄弟们。”楚煦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都看着他,微微有些怯缩,楚昭捏了捏他的手,拉他先到了瑞王楚霄前道:“瑞皇叔。”楚霄站起来道:“无须多礼。”复又向楚昭颔首为礼,他身上穿着宝蓝亲王常服,衣带上仅挂着一枚玉佩,其余装饰皆无,眉目间有着一股冷淡之色,五官文秀俊美,宫里传说他肖高宗,他今年已十三,明年便要开府出宫了,圣命却并不命其去封地居住,只在京里建造了亲王府,且也并没有让他当差的意图,显见得是要做个闲王了。楚昭又带着楚煦走了一圈,见了福王、大皇子,又见了几个宗室近支的子弟,才安置着楚煦坐下,就安排楚煦坐在了自己桌子旁的一张桌子那儿,双林侍立一旁,将楚煦的描金文具盒摆上,笔墨纸砚一一摆好,然后细细研墨起来。不一会儿授课的师傅来了,今日来为皇子们授课的是上书房翰林院侍讲、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张元介,这位也是朝廷重臣,一代硕儒,学问渊博,品行端方,他进来诸学生都起了身,他却先给楚昭皇太子行礼,楚昭谦逊侧身并不受礼,然后诸学生才齐向张学士作揖唱礼。☆、脱颖而出一番行礼之后,张学士便开始将今日要讲之书大学先念了一遍。今日要讲的是大学,张元介点人先背书,请了太子楚昭打头第一个起来,一字不落全背下来了十分流畅,双林一旁听着暗暗佩服,他内书堂虽然也学了一年多,这四书五经虽然也粗粗读过,但和他们皇子们精修侧重点还是不同的。内书堂讲这些,多谈礼义廉耻,忠孝节义,上书房这边,只怕更侧重治国方略等。他竖起了耳朵听着名师授课,心中也不由嘲笑,从前在现代,培训班、网络学习、视频学习,海量的知识,只看你学不学,多的是资源,自己从前却从未珍惜。如今穿到这劳什子的地方,识文断字居然成为特权,而这皇子才能受到的精英教育,那自然更是十分珍贵的机会了,要想生存,还当珍惜机会。双林听得聚精会神,楚煦和他熟惯了,玩的时候喜欢模仿他。看他屏声静气全神贯注,也不由自主地认真听起来。楚昭背完后,张元介又点了福王楚旼起来道:“还请福王殿下背诵一次。”楚旼今日仍是一身大红圆领锦袍,束着紫金冠,嘴角含笑,倒是慢条斯理背了一段,背到:“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便卡了壳了,他也并不以为耻,只是东张西望看向旁边的瑞王楚霄,楚霄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见一般,楚旼酒涡微露,笑吟吟又重复了一遍,这时旁边听着的楚煦忽然声音清亮地接道“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众人都一愣,张学士笑道:“原来三殿下已学过了?”心下暗暗称奇,楚煦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不是刚才二哥背过的吗?”众人吃了一惊,张元介连忙问道:“殿下才听过一次便能背了?下边呢?”楚煦不明所以,只是接着背下去“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一口气居然背到了末尾,书房内诸皇子们都不由的交头接耳起来,显然都有些不信,张元介也啧啧称奇,这是外头却忽然走进来一人笑道:“这是怎么了?”原来竟然是元狩帝到了,诸人慌忙起身迎驾,元狩帝摆手道:“不必,朕才下朝,想着今日三郎第一天儿来上课,过来看看。”张元介忙笑道:“三皇子天资聪颖,性慧心灵,过耳不忘,实乃国之栋梁。”元狩帝大奇道:“三郎不过一黄口小儿,如何当得如此断语?”张元介便将适才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元狩帝也好奇道:“只怕是从前昭儿或是哪位教过。”楚昭连忙起身道:“孩儿并不曾教过三弟。”元狩帝看楚煦总角上扎着红绳,今儿来上课,特特穿了玄色袍服,衬得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因着座位太高,双足悬空,一双小小皂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