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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关照的,只看平日一些姑姑或是太监听到他的名字,都会看看他然后笑一笑放手,房间安排也是好的,一开始柳青也住在这里,都是和别的小内侍衣食住行隐隐有着差别。李君接口道:“家里穷,吃饭的口多,眼看一家子都没饭吃了,便想着卖了我到富贵人家还能有口饭吃,人牙子只说是卖到最富贵的地方来,家里人就信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做这个,可怜我爹娘若是知道,也不知道会难过得怎么样。”说完眼圈已是红了,又勉强笑着问双林:“你家呢?你这样小,看着虚岁都没满六岁吧?家里就舍得?也不怕挨不过那一刀……细想起来那一刀就没了也好,去投胎只怕还能投个好胎。”双林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人家,只能报之以迷茫的神色,薛早福笑道:“他这样小,能记得甚么?甚么都不懂呢。”一边有些爱怜的摸了摸双林的头发道:“我家里也有个小弟弟这般大,每日只会嚷嚷吃糖,我走的时候紧紧抱着我的裤腿哭不放我,我还和他说,哥哥是去给他挣娶媳妇的钱去了,到时候给他买糖多多的,他才抽抽搭搭地放了。”一言说完,眼圈也红了。双林看他也只是小学生的年纪,实在可怜,也握了握他的手表示安慰,薛早福到底年纪大点,也不过伤感一会儿便又笑道:“不说这些伤心事了,我给点钱给御膳房那边,让潘爷爷给我们晚上留个热锅子,晚上回来了我们在屋里吃着乐一乐。”☆、皇后的自私开心的日子没过几天,似乎是前朝太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皇上忽然一连数日没有到坤和宫来,坤和宫一入夜便落了匙,这令坤和宫伺候的人都十分不安,因为皇上平日里哪怕不在坤和宫留宿,也要来看看两位皇子,和皇后吃顿饭的。坤和宫的掌印太监因喜一向管得严,所以下人们并不敢嚼主子的舌头,但不免心中都有些揣测,但看王皇后神情如常的每日处理宫中诸事,井井有条,便也都稍稍定了心。这日楚煦刚吃过午膳,因着王皇后怕他存下食来,便拿了个球让他与双林在房内玩耍,前头却有女官来禀道是庆安侯夫人请见,庆安侯正是王皇后的胞兄,一贯与皇后关系融洽,王皇后想着大概是娘家有什么事,便让宫人们带着楚煦和双林在碧纱橱后头玩耍,她在东暖阁见嫂嫂。暖阁里楚煦与双林两人玩耍,楚煦便扔了那球与双林,双林一遍一遍去拣了回来丢给他,他又扔出去,咕咕的笑着,雪□□嫩的脸上透出了红晕,十分可爱,双林看着喜欢,也便不厌其烦地陪着他玩,因着暖阁四角都燃了炭盆,双林跑了一会儿额头也出了层薄汗,有些气喘吁吁起来,楚煦扔球过来便有些躲避不及,额头被敲了下,正好弹起来飞到墙上又弹到他的肩膀上,他一躲闪便摔了一跤,楚煦拍手大笑起来,双林拿了那球也忍不住笑起来,忽然听到楚煦清脆地叫了声:“哥哥!”双林有些惊讶,一抬头看到楚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正站在一旁看他们扔球,看到楚煦叫他,过去替他擦了擦汗道:“玩够了?到时辰歇一下了。”楚煦一向乖巧,和楚昭道:“好的。”楚昭便牵了他的手,又一路带着他进了东暖阁内,双林和几个宫人一同跟了进去,楚昭看槅子里头都无人,便替楚煦脱了外边穿的小袄和靴子,楚煦上了榻平躺下去,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双林,招手对双林道:“双林来抱抱我……过来一起睡。”双林连忙摇头,楚昭看了他一眼道:“过来陪着三皇子睡一会儿吧。”双林迟疑,楚昭淡淡道:“乳母平日也这么哄他睡的,哄他睡着了你再起来就是了,赦你无罪。”他明明也只比双林大一岁,语气却十分威严,不容抗拒。双林想了下便也走了过来,脱了靴子果然也上了床,楚煦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手臂,将头拱到他肩膀中,哼哧哼哧了一会儿,楚昭掀了张被子替他们两人都盖上,楚煦没多久便睡着了,双林却自从入宫以后,从来不敢白日睡觉,怕误了差使,因着他晚上睡眠甚好,所以精神也还不错,尤其是如今楚昭还坐在床边看着他们,他哪里睡得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感觉到楚煦小小的鼻息喷在自己脖子上。楚昭看着楚煦睡了,便让宫人点了一支安息香,然后打发伺候的人都出去了,自己坐到榻边拿了一卷书可有可无的翻着,看自己弟弟粉雕玉琢的皮肤上微微透着粉色,嘴巴半张着,睡得十分香甜,而他抱着的小内侍也是一张雪白的脸鸦青的头发,眉目安静,唇色浅淡,闭了眼睛看着和楚煦倒像是一对糯米粉捏就的娃娃一般,都十分稚气,这么小的内侍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陪弟弟玩一次一次的拣球,两个孩子都长得好看,看着倒是赏心悦目的。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前头母后进来,正说着话,他起了身想要出去,却忽然止住了脚步。双林本听到他起身的声音,心里正高兴,却也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的声音,想必就是庆安侯夫人了:“侯爷听说娘娘又和陛下怄上了气,心里十分着急,派妾进宫看看,也是担忧娘娘的。”王皇后冷笑了声道:“我怎么能不生气?刘澄是何等大儒?我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才请人说动他去东宫给太子做太傅,大皇子去陛下面前叹两声气,就成了刘太傅到御书房给皇子们授课了!这能一样么?只教昭儿,和教皇子们,那一样么?我忍了多少年了,到了现在还要忍!”安庆侯夫人细声细气地安慰道:“侯爷何尝不知道娘娘心里的苦,当年娘娘是谕旨钦封的王妃娘娘,却偏偏让太后塞了个洛家的侧妃进了王府,还被她抢先入府,抢先得孕,生了大皇子出来,只是娘娘,因着这一点,陛下这些年念着您受了大委屈,所以才对您分外宠爱,登基以后,太后想压着陛下封洛贵妃为后,陛下顶着压力仍是将你封后,这些年也是给足了我们家脸面,娘娘您一向是识大体又聪慧的,这其中的道理想也是明白。凡事还是不要和陛下对着顶上的好,你受了委屈,陛下何尝心里不知道?只是洛家势大,他不得不让了步,事后定会加倍补上你,你如今和陛下怄气,听说陛下一连歇在御书房数日了,只怕要被别人趁机得手,倒是白白便宜了小人。”王皇后顿了一会儿才有些凄然道:“嫂嫂,你有所不知,他哪里是顾忌甚么洛家,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么?他从前就吃过亲娘偏心的亏,太后从前只偏着先帝,对陛下很是不上心,因着陛下当年出生,太后就生了一场病,后来失宠于明帝……所住的宫室又火灾甚么的,太后也不知听了哪里方士的胡说,说陛下与她属相相冲,水火不容,越发憎恶陛下,陛下虽然是嫡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