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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道:“两个人倒是好对付,来人!带家兵去!”不久,从里正大宅里就走出一队百人的家兵家将,火速往牢狱赶去。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杀无赦!”此行,他们正巧碰上前去探风的典不识。…………等古骜带着虞家部曲两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只见遍野都是血泊与尸体……那幢厚墙之上,灰白一个大字——“狱”,如今则沾满了鲜血。一柄长枪穿着一个人的身体,正插在上面摇晃,古骜看了满目的血腥与零落的残躯,抽了口凉气。却见在这片尸体之上,正立着一个手持双斧的背影,虎背熊腰,遒劲阴厉,在渐起的月光下,那被称为“铁月”的双斧之刃,泛出渗人的白光……典不识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古骜赶上了几步,喊道:“……不识?”这时典不识这才缓缓地转过了头,面对了古骜,眼中的暴烈之气这才缓缓地平息,有些发愣地道:“……大哥……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要杀我……”古骜上上下下地看了典不识一眼,见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全被鲜血浸透:“你……你有没有受伤?”“我一个都没放走……那个准备跑回去报信的,也被我杀了……”“你有没有受伤?”典不识这才拿开了一直捂在腰侧的手,只见微一牵动,里面立即流出潺潺鲜血。古骜问那虞家部曲道:“虞公子在巨鹿郡有没有落脚之处?”那虞家部曲忙赶上几步,答道:“有!”“今夜就赶去,我们走!”典不识却忽然展开掌心,露出一串带血的钥匙,他拉住了古骜,道:“大哥,你去把里面的人都放出来罢。”古骜接过了钥匙,道:“我这就去。你受了伤,走得不快,让虞家的搀着你先走一步,我立即赶上。”古骜对那虞家部曲道:“你带着他先走,我马上来。”说着古骜自己一个人快速下了监狱阶梯,原来狱卒适才听见了喊杀声都冲了出去,如今里面倒是一个守卫之人也没有了。一排望去,只见地牢中所囚禁之人,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全都蓬头垢面,暗色中也看不清模样,古骜便飞速地依次走过去,将所有门都打开了,又喊了一句:“大家快走!”这才转身几步,上了阶梯。忽然听见身后又响声,古骜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满脸灰黑的小子第一个从牢中窜了出来,古骜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便也没理会那人,径直便向典不识和那虞家部曲离去的方向赶去。身后却响起声音:“这位大侠,还请教名号,日后此恩必报。”古骜边走边道:“无名无号,一个行路人而已。”“身上带着短剑,你也是游侠吗?”“我不是游侠。”走到外面,那满身灰黑的小子亦未为面前的景象所震惊:“大侠,你功夫这么好?”古骜心中抑郁,适才他默数过,地上的尸体一共一百一十三人;若不是自己无能,没有管教好典不识,此事不至于闹到如此田地。这时古骜见少年相问,便沉默不语。“大侠,你要去哪里?让我跟着你罢?”身后的声音不绝于耳。古骜皱眉:“你没地方可去吗?”“至少得出了这个县,这儿的人都认识我,大侠,您行行好吧!”第76章说话间,古骜已赶上了虞家部曲与典不识两人,行至于适才拴马之处,两人忙扶着典不识上了马车往内里靠了,古骜又嘱咐道:“把伤处按好了”,典不识点了点头。那虞家部曲坐上马车御者的位置,古骜则跨上了马,而适才一直跟在古骜身后的少年也凑近了过来,指着典不识骑的马道:“大侠,这匹马你们也没用,不如让给我罢?”古骜没理会那少年,只对虞家部曲道:“我们走!”“是。”“大侠,大侠!”身后传来呼喝。那少年疑惑地看着古骜一行渐行渐远,心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我jiejie派来救我的,可看着好似又不像……罢了罢了,我也赶紧离开此处才是。”在路上驰了一段,古骜眼前两条岔路,那虞家部曲在旁道:“巨鹿郡挨着汉中郡,巨鹿郡中的商铺离此还有二十余里,不过若是去汉中,有道关隘就在不远处,汉中守军有驻军,倒还离这里更近些。”古骜道:“那就取道汉中。”“是。”不久,一马一车便驶临汉中,所谓“依山筑城,断塞关隘”,古骜仰头而望,只见那关隘崔嵬峥嵘,上书三个大字——“栈阁关”。那虞家部曲拿出一只哨子古怪地吹了三声,守在关隘口的士兵立即将门缓缓地打开,古骜等一行人,便如此直入了关内。身后守关之门闭上,那虞家部曲道:“大人,这里就是汉中郡了,军营里都是兄弟,大人有什么吩咐尽说。”古骜道:“找个军医给他看伤。”“是。”那虞家部曲召来几个兵甲,如是如是吩咐了一番,便搀着典不识进了一处布置好的干净大帐,不一会儿军医也来了,古骜站在门口,默默地望着这一幕。那虞家部曲上前一步,对古骜道:“在下不得不离开片刻,今日之事,还得呈报少主。”“你去罢。”古骜挑帘,看着帐内,见军医用刀划开典不识的血衣、撒上止血粉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焦躁……收回手落下帘子,古骜不由得在帐外来回踱步起来……其实他又如何不知,今日之祸,全是自己没有管教好典不识所致。以师生之礼度之,教不学,师之过;以一路行来之江湖礼度之,自己是典不识的大哥,该当有约束小弟之责。人贵有不贰过,典不识两次滥杀都是自己失责,古骜已经在同样的错误上,连续两次折戟。典不识此举,不是首犯。第一次典不识误杀‘黄二’的时候,古骜自忖苦心孤诣地劝过他,推心置腹地开导过他,那时古骜以为任何人都能以‘教化之力’化之,看来是自己浅薄了。再深入而想,田榕当年也不是被自己所劝动;而是出了“议政堂”那件事,摧毁了田榕所坚信的浮华,他才从此真正回到自己身边。对于典不识,古骜经此一役,方晓自己错得离谱。古骜也第一次深切地意识到——如今,自己这般不能驭下,却想要胸中志向有所伸展,那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