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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鬼啊。”他阴森森地笑了，“不错不错，年轻一代御师的榜样，值得宣扬。”

“想告状就去告。”颜明说，“你现在可以走了，等有鬼王的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

朱散狠狠剜了李子规一眼，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颜明松了口气，收剑归鞘。

“哇，真厉害。”李子规鼓了鼓掌。

“你怎么还在？”颜明讶异地转过头，看见李子规悠悠然飘在空中，“朱散刚刚如果真要发难，我可拦不住。”

“没事，他要真的想灭我，就让他灭呗。”

“……你可是鬼，因执念而存在的鬼。”颜明说，“要是在这种地方因为这种原因被拍死，你不觉得亏吗？”

“有执念的是李子规，又不是我。”李子规无所谓地耸耸肩，“被他拍死也是我消失，恢复记忆也是我消失，区别只在于李子规消没消失而已。”

“……”颜明愣了愣。

“李子规消没消失，我又不在意。”李子规看着自己的魂珠，“怎么，你在意吗？”

颜明：“……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呢？”

“恢复记忆，就是李子规回来，我消失。”李子规说，“那么，你觉得，你是在意李子规呢，还是在意我呢？”

颜明垂下眼，面色紧绷。

“不过，我也不在意你的回答，我也不在意我是否消失。”李子规握住了魂珠，“所以，我选择消失。”

颜明猛地抬眼看他。

魂珠的光芒从李子规手指间的缝隙发散出来，越来越明亮。

白色的圆珠仿佛化为了水一般，从指间流下，又受着不知名的牵引回归了李子规的身体。

不久，白光散去。

李子规恢复记忆了。

颜明：“……”

李子规：“……………………”啊啊啊啊啊。

他面无表情地冲颜明点点头，带着一丝侥幸心理转过身准备飘走。

“噗。”颜明突然捂住脸，“抱歉，我演不下去了。”

李子规：“……”

啧，果然。

“还什么在意不在意的，说绕口令呢？”颜明笑出了声，“恢复个记忆而已，又不是精神分裂。照这种说法，每时每刻的我都能分离出个个体呢。”

李子规：“……够了。”

他沉痛地捂住脸。

没有记忆的自己怎么那么蠢呢？演这种玩意儿也不知道做个铺垫，到底哪来的勇气自诩演技派？

第42章第四十二章

内心十分尴尬的李子规跟着颜明回到了游乐园。

冉冰天已经在游乐园边上用几个军用帐篷建了个临时分部，并且交给了颜明截止至今日的死伤统计。

他和李子规目光相遇了片刻，下意识皱了下眉，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冉冰天和冉镜天是兄弟，性格也都较为耿直。只是冉冰天更加方正一点，不仅脸型方正，行事也方正。尽管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他依然一丝不苟、穿戴整齐，厚棉衬衫的领口和袖口的都仔细地扣住了。作为一名有专业素养的御师，他看到一只鬼无法无天地飘在颜明旁边，心里总是很别扭的。

不过李子规不介意冉冰天的这些微的敌意，相反，他对于这种认真严肃的人一向挺有好感，可能是因为温姐就是这样的人的缘故吧。

……这么一想，颜明手下的冉冰天、冉镜天、汪素仁，好像都是这种一本正经的人。

……这么个不正经的老大是怎么让那些人听他话的。

“离开鬼窟的人，我都暂时统一安排了住处控制了起来。”强迫自己不再注意李子规的冉冰天清了清嗓子，对着颜明报告道，“这些人怎么处理？”

“A市会派人来解决记忆问题。把薛云音叫来弹几首安魂曲，这件事让她对所有人保密，包括她的家人。”颜明扫了几眼文件，“对了，让她弹慢点。”

薛云音是薛家最有天赋的琴师，小小年纪就常常接到A市总部的任务，帮忙安抚受到妖魔鬼怪侵害的普通人，一来二去的便和颜明他们熟悉起来了。就是她行事过于跳脱，和她哥一样不稳重，但在重要的事情上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好的。”冉冰天点点头，离开了帐篷。

“现在……”颜明取下了衣架上的大衣，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又不慌不忙地戴上自己的贝雷帽，帽圈压得很低。

他整个人缩进办公椅，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李子规：“我们应该好好聊聊吧？”

李子规：“……好呀。”

恢复记忆的李子规信息量暴增，再也不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了。面对颜明的大部分问题，他都用“你猜”代替了“不知道”来回答。

颜明：“………………”

不过，自称心地善良的李子规还是大概地说了说温时思的事。

“那天晚上，温时思背叛了谢浪？”颜明十分感兴趣，“他俩不是一对儿吗？她是为了御魂曲才和他在一起的？”

“不。”李子规说，“不过，她也许是‘因为’御魂曲才和他在一起的。”

颜明愣了愣：“……你是说……”

“谢家和薛家的攻击方式都针对灵魂，那晚混战时她被杀，化为鬼时却有一块灵魂碎片不慎附着在了她的琴弓上。”李子规打断了颜明，“琴弓现在在谢浪那里，她没办法取回来。”

温时思因争夺鬼王赠与谢家的魂珠而死，化鬼后阴差阳错成功夺走了魂珠，便立刻携珠而逃，之后恰巧遇见即将消散的李子规，就救了他。不过这件事嘛，没什么说的必要。

李子规记忆里的谢浪，是一个内敛、执着、但对自己喜欢的人却意外地坦诚的人。他对温时思，纯粹是一见钟情。他描绘他们初见的场景，总是带着浪漫的色彩：“她就在风里，花里，阳光里。她的周围有风声鸟声虫声，可我知道，她的世界，只有她的琴声。”

温时思那时在她爷爷的油菜花田边上练琴。而谢浪因为刚拿到驾照，心情激动，就自己去郊区开车兜风，没油了被困在半路上，才遇见的温时思。

自那以后，谢家的花瓶里插着的永远都是金灿灿的油菜花，花期过了就插假花。

后来谢浪终于追到了温时思，尽管他父亲强烈反对。

后来谢家几乎灭门，温时思一拿到魂珠就把自己的尸体毁了个干净，从此一去不返，谢浪再也没见过她。

温时思不想接近谢浪的理由很复杂，李子规也无法完全窥知她的想法。不过，他觉得，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恐惧，对御魂术的恐惧。

不过这些嘛，也没什么说的必要。

“唔……”颜明陷入沉思。

“如果帮她取回自己的碎片，会违背剧情吗？”李子规问。

“不好说。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