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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看了看身后一路跟随的风若廷,敏之停步等他走近,问道,“你可知武承嗣已回朝?”风若廷点头不语。敏之转身看着他笑道,“去他身边吧!”风若廷愕然震惊,竟半晌无法回神,“公子……”敏之微勾唇角,眼底笑意宛如湖面漾动着的潋滟碎光,淡然而耀眼,“他刚回朝,一定是诸事不便,你前去照应着,我也能放心。”风若廷微蹙双眉,内心深处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幽然,仿如水波般漫延散开……听敏之这般说,他本该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可为何,脚仿佛被扣上了沉重的枷锁,竟无法移动半分?也不管风若廷内心如何作想,敏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后,迈步沿着街道转弯进入小巷。才刚走了两步,两队侍从护着一顶八抬大轿从巷子里走出,领头的人见敏之正巧挡在了路中间,大手一推,喝道,“让开!”敏之身子趔趄往后跌去,被风若廷一把抱住退开数米,等怀中人站稳后,望着对面走来的人沉声道,“放肆!”持剑伸手拦下那轿子,风若廷神情峻冷如冰,“留手还是留命,自选一样!”那人扬头打量着风若廷,嗤之以鼻道,“好大的口气!你可知这轿子里坐的是谁?是司卫少卿杨大人的千金。识相的,劝你速速离去了,否则一并拿下!”才说完,只见一只玉葱般白皙纤细的手从轿子内伸出,轻轻拨动帘子,冰丝般柔软的嗓音从缝隙处传出,“何人拦轿?快打发他离开了。”“是。”那人忙回身作揖,等那轿帘落下后,这才扭头看着风若廷和敏之喝道,“还不退下!”风若廷眼底杀戾一闪而过,正要拔剑,敏之一手覆上剑柄,制止了他的动作。“公子!”风若廷语气低沉压抑,眸中燃烧着簇簇怒火。拉着风若廷退至一旁站定,等那队人过去后,敏之才笑道,“让个路罢了,不必大惊小怪。你若真取了他性命,才是给我添了乱。”见风若廷面色仍是沉冷,敏之不由得展颜一笑,率先走了几步后回头看着他喊道,“是回府还是去武承嗣那?”风若廷下意识迈步上前走至敏之身后站定。敏之嘴角笑意扩大,清朗笑容倒映在风若廷眼底,令他无端心跳加速,忙转过头不敢再看。而这边太尉府内,荣国夫人得知敏之新府赐下,又有皇后旨意命他即刻迁入,便不顾身子染恙执意起身替他打点一切。等敏之回府时,荣国夫人已将需用之物备好,还拨了二十名侍女小厮随他一同过府。见荣国夫人身体抱恙却仍为自己这般cao劳,敏之忙上前劝阻道,“外祖母快请歇息去,国公府一切都有,这些丫头下人的,也不用从这边带去。”杨氏先遣退了其他人,这才微颤颤起身抓住敏之的手腕,用尽力气紧紧拽着,压低了声音道,“敏儿,这些人是外祖母亲自替你挑选的,忠心无需置疑。你在那边,不比在太尉府,万事当需小心,切记!”“是。”敏之俯身作揖,虽觉心有疑惑,却仍恭敬回道,“敏之谨记在心。”杨氏又仔细叮嘱了敏之几句,等国公府的管家打发人来接敏之时,亲自送至门口,眼见他上车一席队伍缓缓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才搀扶着丫头进房去了。敏之坐在马车内摇晃了许久,等到国公府时,武承嗣早已站在大门口等候。上前扶着敏之下车,武承嗣笑意温柔的道,“辛苦了。”转眸见风若廷也在,正欲启唇说话,风若廷一步抢上前鞠身行礼,“少主。”话语里漾动着毫不遮掩激动与欣喜。武承嗣含笑点头,收回视线看着敏之道,“这段时间,就叨扰敏之弟弟了。”敏之朝他偏头一笑,促黠的光在眼底稍纵即逝,“若要言谢,”拽过风若廷将他推向武承嗣,眨了眨眼道,“不如让他跟随你左右。”敏之的动作令风若廷大吃一惊,忙回头对上身后之人那笑意盈满的眸子,“公子?”捕捉到风若廷眸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慌张,敏之朗声起笑,“我说笑而已,你为何惊慌?”傻瓜啊!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何故人就在眼前,却不懂把握……敏之嘴角掠笑,眸底却滑过一缕清幽黯然。若我能象你一般心意坚定,也不会终日惶恐不安,毫无归属之感。思绪在敏之脑海快速游走,见府内其他下人皆站在门前鞠身行礼,回神一笑,和武承嗣一起走进府内。管事王伯引着敏之等人在府内走了一圈,将各房各处一一禀告后,才道,“公子厢房设在水漓香榭,与武公子的景飒居相邻。风侍卫则在后院文楚轩。还有一位连衣公子,老奴将他安排在东园紫苑,公子看如何?”“恩。”敏之随意点头应道,对这住所之事也不会过于计较。过了片刻,忽然想起连衣不在,这才对王伯吩咐道,“你派几个小厮,带着银两去问燕阁,将连衣接过来。”“是。”王伯俯身行礼后,退步离开。“连衣是谁?”和敏之并肩走在花园的小道上,武承嗣看着满天花瓣轻悠飞舞,顺口问道。敏之脚下未停地边走边道,“问燕阁的一个小倌。”武承嗣惊异转头看向敏之,“敏之弟弟……”敏之笑着抬手制止了武承嗣的话,清澈眼眸映照着无云的天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事我非做不可,哥哥无需多问,敏之也不想回答。”武承嗣恍然一怔,这般纯净温和的敏之,是他第一次见到——与记忆里的那道身影,有着天壤之别。面前之人,即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也能从他身上感到那淡然澄澈的气息,仿如透明水雾,朦胧圣洁,引人探索。到最后,武承嗣果真没再追问。各自回房后,风若廷却跟上前一手挡下敏之房间的门,闷声道,“公子,连衣不可信!”敏之转身看向风若廷,染着点点惊诧的眸子在褪色了光彩后,只剩下静懿沉寂,“为何?”风若廷沉默不语。对于连衣,他一直都是怀疑而戒备的,怎般也提不起好感——那种下意识的排斥,充盈着整个身心。见风若廷缄默无声,敏之索性大开房门,转身走至桌边坐下,“以连衣的身份进国公府,确实甚有不便。不过你放心,”抬头看向门口之人,敏之笑颜灿灿道,“到时候,我自会替他寻门好亲事,不会留他久居国公府。”得知敏之心有定夺,风若廷也不好逾越多劝。此后,每每连衣在府中走动,风若廷都会愈发留心,暗暗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次日早朝,武承嗣朝堂谢恩,累官左司郎中,从五品上。众大臣心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