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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演哥俩好了。而且荒漠里的戏份马上就拍完了,再过一周,剧组就要转移到横店去。一天下午。片场。施丰声正在坐在案台后,手中把玩着青铜酒杯,对着摄像机,说着台词。突然,小胖一个箭步冲进了拍摄场地内,一脸的惊慌失措。“哎你怎么回事还在拍摄呢都入镜了!”身后有人喊道,但是小胖充耳不闻,他牙关颤抖着,声线都在抖,拿着手机,“声哥哥哥哥,出大事了声哥!”小胖一个踉跄,滑倒了,手机摔了出去,免提打开了。施丰声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和“妈”通话,手机里传出一个女声,背景音有些嘈杂,“喂您好,请问您是周春秀女士的儿子吧?”施丰声捡起手机,关掉免提,给导演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大步流星往室外走去,“我是。”小胖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一到室外,凌烈的冷风差点把施丰声掀回去。施丰声搓了搓胳膊,“您是哪位?”“我是A市第一医院的护士,您母亲正在我院抢救,需要您签手术同意书,方便现在过来吗?”不知是不是寒风吹的,施丰声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懵了,“什么?”“您的母亲在楼梯上摔倒,导致突发性脑出血,现在抢救中,需要您签署手术同意书。”“我现在在外地,我母亲在本地也没有其他亲属,手术同意书可以医院代签吗?”“这种紧急抢救是可以的。”“好,那麻烦先进行手术吧,我马上去A市。”电话挂断了。施丰声感觉自己所有力气都被一下子抽干了,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空气很冷,大脑有些缺氧,好像连呼吸的能力也失去了,视线渐渐无法聚焦……“声哥!声哥!声哥!”小胖猛力摇晃施丰声的肩膀。施丰声突然回神一般,语速极快对小胖说:“现在订去广西A城的机票,越早越好。”“好好好。”小胖拿出手机开始查询机票。施丰声扶着墙站起来,抓着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死死盯着手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手抖的不像样子。没有人接。电话自动挂断了。施丰声再打,还是没有人接。第三通时,电话终于被接通了,卫荣沉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喂,”施丰声赶忙把电话贴到自己耳朵上,头靠着墙。“喂?声声,我刚才手机不在边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施丰声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他呼吸急促。“喂?声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话!”“我妈……脑出血医院,抢救。”施丰声的声音像是被风雪割裂了般,颤抖着。“在哪家医院?”“A市第一医院。”“我马上过去。你别慌,先冷静下来。你现在先订最快的到A市的机票,和剧组请假,然后去机场。我离得近很快就能到,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好。”去往机场的车上。小胖坐在施丰声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声哥,票已经定了,没有直达的航班,我们要先在重庆转机,过去最快得7个小时。”飞机上。施丰声连上了机载Wi-Fi,盯着手机,右腿不受控制的颤抖,施丰声伸手按在了右腿膝盖上,硬生生压住了。倒机加来回路上耽搁的时间,施丰声到医院时已经过去了10个小时。施丰声带着棒球帽,在医院咨询台匆匆询问了后,穿越医院大厅的人山人海,在电梯间门口刹住脚步,发现正合上的电梯门里也是人满为患,还有人杵在电梯门口,准备下趟第一拨冲上去。施丰声没有多过犹豫,转身就往楼梯间冲去,拔腿往2楼飞奔。他站在走廊,快速左右扭头看了看,明明是大冬天,他额头上滑下的冷汗把鬓角打湿了。右边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口罩帽子齐全的男人——卫荣!施丰声迈开长腿,往过跑去。卫荣听到声音起身。施丰声跑到卫荣跟前,撑着膝盖,喘气,抬头看着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红灯。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卫荣和施丰声并排坐在一起。没人说话,空气几乎凝固了,卫荣握着施丰声的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突然,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紧闭的门被推开,施丰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目光沉重,说道:“抱歉,我们尽力了,请家属节哀吧。”施丰声感觉自己耳朵嗡的一声,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了,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不清。周围有人在来来回回走动,卫荣,卫荣站在前面,和什么人说话,好像是警察,卫荣走过来了,卫荣蹲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听不到,小胖好像也在,好像也不在。卫荣一直牵着他,不知过了两天,还是三天。他看见焚化炉里熊熊烈火。盒子,上面刻着他母亲周春秀的名字,拿到他手上,又被拿走了,放到了骨灰堂里,一格一格的。他回到了母亲租住的小房子里,他上大学时,寒暑假就住在这里,门锁有点锈了,要多拧几次才能把门打开,鞋柜上落了一层薄土,真奇怪,妈这么爱干净的人,好像两三天没擦家具了……厨房紫色的洗菜篮里放着韭菜,案板上还有切了一半的土豆。突然间,施丰声崩溃了,膝盖重重砸在地上,跪下,眼泪决堤而出。他没mama了。这件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他mama生活过的痕迹,mama带着橡胶手套弯着腰擦桌子,在厨房里切菜伸手把碎发别到耳后,夏天时数落他又把空调温度开太低了,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给他织围巾,但是她太忙了,一条围巾到年底了还没有织出来,沙发上放着织针和卷成一团的毛线,冬日的阳光照得毛线球暖融融的,这条围巾马上就能打完了,却永远也打不完了,没有人会回来擦掉桌子上的灰尘了,没有人会回来炒完这盘菜了,没有人冬天叫他穿秋裤,夏天让他少吹空调了。他mama的音容笑貌刻在他脑海里,却再也见不到了,永远消失了。他mama劳碌一生,他想要把她接到北京,住大房子,享清福,却来不及了。他没有家了。泪水模糊了施丰声的双眼,一滴又一滴guntang的眼泪打在手背上,卫荣死死抱住他,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搂住他的后背。施丰声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声音嘶哑的像只绝望的困兽。施丰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哥,我只剩你了。你不要再离开我。”“好。我不离开你,我永远陪着你。”卫荣在施丰声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施丰声再次睁开眼时,大片的夕阳余晖已经把房间染成了暖橙色。他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醒了?”卫荣放下笔记本电脑。施丰声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毯子从他身上滑下。卫荣给他倒了杯温水,施丰声欲接过,手却握不住杯子,杯子从手里滑下了,好在卫荣反应及时,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