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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封的颜色,就是沈遥衣襟、袖口鎏边的颜色,而自己衣襟的镶边又和沈遥衣服的颜色相近,简直就像……配成一对。想到这,玄七赶忙在心里画了个叉,把这个古怪的念头叉掉。这时,就听沈遥回答鸨母道,“嗯,早就听闻乐仙楼让人流连忘返,我和朋友过来见识一下。”“那公子您可来对了,乐仙楼多的就是美酒美人!”鸨母挥着充满脂粉香气的帕子,喜笑颜开的道,“二位是想先在外面看看表演,还是直接进房点姑娘呀?”“呵,这么好看的舞蹈,不看可惜了,”沈遥嘴角一挑,他侧眼看了一下玄七,发现玄七微垂着目光,一副对楼内景色并无兴趣的样子,他偷偷用手肘捣了下玄七,那人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沈遥微瞪了他一眼,问鸨母道,“这堂内着实太吵,楼内可有雅座?帮我们安排一个。”“有,有,在二楼,”鸨母忙不迭道,对着一旁的一个龟奴吩咐道,“阿辉,带二位公子去楼上雅座——”二楼雅座,是用屏风隔出的一张张靠着栏杆的小桌,下方正对表演的高台,视线颇佳。二人落座后,便有人端上酒水、小菜,很快有两名风情妩媚的女子过来作陪。沈遥也不推拒,玄七则更不会多说什么,两名女子见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心中暗自欢喜,一人一个贴身坐了下来。玄七身边的女子自称紫珠,刚一坐下便向玄七身上紧贴了过去,纤纤玉臂往他胸前一搭,玄七气息一凛,强压下挥手一击的本能,僵坐当场。紫珠感到他气息的凛冽,动作一顿,但见他只是挺直了坐着,耳后微微有些泛红,便噗嗤一笑,伸手环上他的腰,对他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媚声道,“公子莫不是在害羞嘛。”玄七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他看向沈遥,见他身边女子也是如此投怀送抱,沈遥坐姿十分放松,一手松松揽着女子的腰,眼睛却没有看向身边女子,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笑意。玄七从未这样经历过风月场,本想凭着以往的任务经验,至少做到处变不惊、应对自如,但这时,却觉得自己的脸颊控制不住的发起热来。紫珠拿起酒壶,就要帮玄七倒酒,这时,沈遥伸手过来,两指夹住玄七面前的酒杯,道,“哎,我这朋友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说着,便把酒杯翻转倒扣到了桌上。沈遥身边的女子名叫玉兰,不由捂嘴笑了起来,道,“公子可真关心您的朋友,那他不喝,您可要多喝几杯哦。”说着,便将酒壶接过,帮沈遥倒了杯酒。沈遥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侧头问身边女子道,“这是什么酒?闻起来好香啊。”玉兰道,“这酒是乐仙楼自酿的‘醉流霞’,取山间泉水所酿,口感甘醇,别处可是喝不到的呢。”说着,她给自己也斟了一杯,举到沈遥面前道,“公子,奴家和您喝个交杯。”说话间浅笑盈盈、吐气如兰,好不娇媚。沈遥挑眉一笑,和她随意碰了下杯,与她手臂一交,另一只手抬袖在面前一掩,很斯文的把酒喝下。玄七看到沈遥和玉兰交杯,眼睫微眨,垂眸看向桌上倒扣的酒杯。他心口浮上一丝莫名的酸涩,好像待在沈遥身边,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就会渐渐在心头滋生,这些感觉奇怪又陌生,能够直接触碰他那早已被关进铜墙铁壁的心,如藤蔓缠绕,不去体会,却自动发芽,他只能不动声色的把它们隐藏。这时,紫珠玉手一伸,从桌上夹了道菜,递到玄七面前,道,“公子,这酒不喝的话,奴家喂您吃菜吧。”她身体完全靠上玄七,女子身体的柔软与弹性隔着衣料传了过来,玄七非但没有感到吸引,先前体会的酸涩变成了一种烦闷,他想躲,却又不想闹出太大动静,给沈遥带来麻烦。紫珠见玄七木着脸不张嘴,便撒娇道,“公子,您再不张嘴,奴家的手可要累断了。”“……”玄七看向她,正在踌躇,忽听沈遥的声音响起,“哎,我这朋友天生腼腆,你们不要这样逗他了。”说着,自怀中掏出两块小银锭,一人一块给到紫珠、玉兰,道,“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俩单独喝会儿。”“公子是嫌奴家伺候的不好嘛?”紫珠、玉兰齐声道,声音婉转动人,显然还不想轻易离开。“你们很好,”沈遥道,接着加重语气说了后半句,“拿了赏钱就先下去吧。”紫珠、玉竹忽然感到一股不容反驳的压力,自沈遥微眯的凤眼中传出,这个面上带笑的公子,眼里忽然出现了烦躁怒气,让人着实琢磨不透,两人都是颇具眼色之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同时站起,谢了打赏转身离开。两人下了楼,紫珠忍不住问玉兰道,“喂,刚才怎么回事呀?”“我哪知道,你没看到你喂那个冷面公子吃菜的时候,我身边那位的眼睛一直往你们那边瞟,忽然好像就不高兴了。”玉兰捂嘴小声道。“哎,你说,他俩会不会……?紫珠说着,把两手的拇指往一起对了一下。“不会吧,不然干嘛来我们这里。”玉兰道。“嗯,管他呢,有赏钱就行。”紫珠把手里的银子往空中一抛,再一把接住塞入怀中。玉兰也把银子一收,两人走向新的一桌客人。雅座只剩沈遥、玄七两人。玄七的手在桌下悄悄攥起,低声道,“沈公子,对不起,劳烦您帮玄七解围。”“干嘛道歉?”沈遥忽然反问,他眼中烦郁尽数散去,现下似乎心情大好。“查案一事……”玄七很担心自己的表现破坏了沈遥的查案计划。“已经问到线索了。”沈遥道,见玄七面露困惑,他便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刚才用的杯子里斟上酒,放到鼻子下,晃着脑袋闻了闻,“线索便在酒里。”玄七等沈遥放下酒杯,伸手拿过,也先是闻了闻,然后放到唇边,沈遥赶忙出声制止,不过玄七并没有喝下,只是抿了抿杯沿,目光倏然一凛,道,“这酒里下了药,但不是致命的药。”“没错,”沈遥道,目光从玄七的双唇移到杯沿,心中悸动一跳,他咽了下口水,继续道,“量很轻微,但是仔细辨别还是能觉察出来。”玄七忽然想到什么,忙问,“您刚才喝的那杯!?”“没事,我倒进领口了。”沈遥把衣襟翻了一下给玄七看,里衣浸着酒渍,“只是酒桌上的一个小把戏。”沈遥做了个以手掩面的喝酒动作,看到玄七松下表情。然而,两人没有注意到,二楼来来往往上菜的小厮中,一人的目光时不时透过屏风的缝隙扫向他们这里,此时登登登的跑下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