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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爸找你呢,你先过去吧。”温妤带着女儿走出两步,很快便听见身后传来两人争执的声音。“我收到了你的信息,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意识到温妤没走远,战逸非装模作样问了一句,一把就拽过薛彤的胳膊,将她带往角落。他的态度几近粗蛮,女人连连呼痛。“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战逸非双眼冒火,压低了嗓子问她。“我问了Amy,知道你们今天在这里家庭聚餐。”薛彤冷笑,还不时拿眼睛去瞟战博的那个位置,“我也是战家的一份子,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说了这件事情让我来处理,你到底在闹什么?!”对方的态度摆明了要掀起事端,战逸非更恼了,声音也有些压不住了。“我没闹,我能闹什么?我带着我的儿子来见他爷爷,难道还错了不成?”薛彤依旧神态轻蔑,不慌不忙地睃着一双媚眼,“再说,我还没说什么呢,我还没告诉那个女人,她老公嫌她寡淡得像白开水,每次借口加班都是留宿在我这儿,甚至连她卖了所有家产资助的这家公司,用的也是我的英文名字——”“你——”“我怎么了?”薛彤气势咄咄,忽然间就拔高了音量,“小喆就是战家的种!你这个做叔叔的,拼命拦着不让他进战家的门,到底安得什么心?!”战喆半仰着脑袋,看看杏眼圆睁的mama与面色湛寒的叔叔,又看看一道红色珠帘后若隐若现的三个人影,好像听懂了点什么。“你今天先回去,这件事情我们改天再好好商量。”唯恐事情闹开,战逸非不得不端平了自己的情绪,努力试图安抚对方,“你相信我。”他神情严肃地作出保证,“我会让小喆进家门的——但不是今天。”“好,你说的,我就再信你一次,给你点时间。”薛彤笑了笑,冷不防地把自己的香腮凑过去,吻在了身前男人的嘴唇上。拢了拢斜在一边的长卷发,心满意足的女人牵起儿子,高跟鞋笃笃地来,高跟鞋笃笃地去。好容易打发走这个瘟神,战逸非擦了擦满沾唇膏的嘴唇,回到餐桌旁。“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战博多少听见了一些外头的动静,但没听清,疑心是这小子又惹了一身桃花债,被哪个不入流的女人寻上了门。“没事。”摇了摇头,“公司里的女同事,神经兮兮的。”这个时候顾不得父亲鄙弃的眼神,战逸非蹙着眉头看向温妤——温妤似乎一点不受刚才的喧扰影响,正逗弄着怀里的女儿,把蟹膏挑出来给她吃。小丫头捧着比脸还打的蟹壳,吃得嘴唇油亮,涎水一直淌到嫩葱似的指头上。事情简直糟糕透顶。战博有自己的司机,战逸非嘱咐老夏将温妤送回酒店,自己打车回了方馥浓的家里。这几天他都住他那儿,在他床上玩手机,在他床上做设计,兴致来了,还在他床上打飞机。他爱死了方馥浓的床。当然,如果他在,就更爱了。战逸非将一块琼锅糖叼进嘴里,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甜味让腾悬已久的心扑沓落下来,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来不及细捋一遍。十一点三刻,准时准点,公关先生每天汇报新品进程的微信来了。工作汇报通常是双向的。市场部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新品推广筹划,公关部也已经与邱岑歌达成共识,他没几天就会来到上海,并答应在手术前完成广告大片的拍摄。战逸非表示自己担心对方的身体状况,表示等到手术完成再合作也不迟。可方馥浓讲出来的话简直无赖透顶,他说,当然应该手术前合作,画家死后他的作品都是会升值的。“你这人还真是冷血动物。”方馥浓的笑声传过来,过一会儿,那头传来一张照片。人都说东方明珠丑,金茂大厦丑,这照片上的建筑物才真叫丑绝了,活脱脱似一根直耸入云的阳物。硕大的阳物为霓虹装点,在夜色中分外醒目,露骨至极。方馥浓拍下了沿途风景,还在下头配了一行字:我想进来。嘴里的糖愈发甜了起来,战逸非被这种要命的甜味逮住,立即回了句:eon,我等不及了。其实也就分开七八天,两个男人明明可以打电话一吐相思,甚至情之所至还能来一场phonesex,可现在他们偏偏喜欢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腻歪。没一会儿,又来了一张新的照片。依然留下一行字:Don'tcry.该是稍不留神被方馥浓偷拍了。手机里的人是战逸非自己,大约就是他在九华山上倒头小寐的时候,正合着眼睛,眼角若有似无地带着泪——他睡觉的时候经常做梦,做梦的时候常想起他妈,想起他妈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流眼泪。曾几何时一种仇恨的情绪似攀援般抓住了他,疯狂蔓生,勒得他喘不过气。战逸非重新回忆起这一天发生的种种,李卉的话仍让他有些介怀,薛彤那儿的火一时半刻也难以扑灭,但对于战博,似乎可以换一种看待的方式。体谅对方,原谅自己。战逸非本想再回一句什给方馥浓,忽然收到了陌生的信息。随手点开,才瞧了一眼就忍不住要光火。画面不堪入目至极,这样尺度的照片他以前见过,而且马上就明白过来是谁变着法子逗自己玩。一开始还只看得见下身,但很快就看清了主角的庐山真颜。觅雅总裁几乎从床上惊跳起来。这回换了人,不是唐厄,而是许见欧。第九十五章河前请止步(上)方馥浓此刻已经人在北京,坐在炸酱面十五块钱一碗的小饭馆里。西安那里没有足够权威的化妆品配比分析实验所,一行人也就争分夺秒地赶去了下个地方。随行的人除了宋东坡以及宋东坡带来的两个朋友,还有一个小宋。小宋不是业内人士,却因为走南闯北四地演出而有一些人脉。他非跟着来,公关先生自觉也没理由拦着。然而除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小宋,所有业内人士都受不了了。从配方分析、配比分析一直到技术替代、性能改进,再多精英级的技术工程师也要花少不少时间。就连铁打模样的宋东坡都忍不住提出抗议,他说:“方总,你这劲头跟磕了药一样,可我们都是要睡觉的人。这几天我们每天都睡不过三小时,这样一宿一宿地熬就是铁打的都要趴下。”其实方馥浓睡得比他们谁都少,少得多。他没有生物学、植物学或者医学的相关背景,一旦接触起这个新的领域,立马觉得太有意思了。那几个一见帅哥就癫痫的西安大婶给了他不少行业内的绝密资料,方馥浓也就不介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