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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算不得漂亮。虽说“瘌痢头儿子自家好”,可薛彤每次看见儿子,总免不了要在心里叹气:这孩子长得和自己丁点不像,活脱脱倒是个小战逸文。长得不漂亮倒也算了,偏偏体质还弱,一身的病。“怎么了?”薛彤招呼儿子到身边来。“mama,你是不是喜欢滕医生?”似乎怕母亲狡辩,战喆补充一句,“你们俩吃饭的时候离开那么久,回来的时候神情都不对劲,我还看见你把手伸进了滕医生的两腿中间,我看见了。”“你不是一直喜欢滕医生吗,你喜欢的,mama自然也喜欢。”薛彤啄似的在儿子脸上亲上一口,非哄非骗,句句真心,“mama在努力给你找个爸爸,这样以后开家长会你也可以跟老师说‘我爸爸来参加’,你参加学校活动,也不用担心别人都是一家三口,而你只有两个人了。”“可是……我虽然喜欢滕医生,可我更喜欢叔叔……”“又不是让你在滕医生和你叔之间选一个,即使滕医生以后成了爸爸,你一样可以两个都喜欢嘛。”“可……可是……”战喆垂下脸,声音听着很沮丧,似乎带着哭腔,“如果我有了新爸爸,叔叔就不会常来看我了……”薛彤挺惊讶:“这个我倒不知道,你喜欢你叔什么呀?”“叔叔对我好,爸爸走了以后就叔叔对我最好了,比爸爸对我还好。还有,叔叔最帅,谁也比不了的帅!”这个年纪的男孩阴晴转换得快,神情蓦地兴奋起来,不仅攒着拳头说话,还从床上一下蹦跶起来,“上次我叔来我学校,把我们学校里那些女老师全帅花痴了——这世上没人能比我叔帅,我们全班都这么认为!”“行了行了,知道你叔帅,你别跳了,床都塌了!”帅是帅,可惜是个死基佬。这话是不能当着孩子面说的,薛彤在心里嘀咕一下,她还不知道刚才与自己烈火浓情的男人也是一个“死基佬”,只顾着连哄带骗地劝慰儿子,“可是你叔叔总有一天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他就不会对你那么好了,你还是得有一个爸爸。只有爸爸会永远对你好的……”单亲家庭的男孩比一般孩子懂事儿得早,也更体谅母亲。战喆点点头,十分乖巧地帮母亲捏了一会儿肩膀。“今晚咱们一起睡吧。”薛彤搂着儿子睡下,心里还盘算着该如何趁胜追击,一举把那个老实人拿下。夜里云气涌动,一会儿又凝结成块,夜空看似就像一只脱了漆的搪瓷盆,扣在这座城市的头顶。一些人心满意足,一觉至天光大白;一些人彷徨失所,满身满心全是挨夜的倦怠。这座城市更偏好后者,灯火通明就似它的眼睛,将他们的悲欢照得无处可藏。欲望来时轰轰烈烈,欲望走时空空如也。滕云告别薛彤母子之后,独自一人在街上开车瞎逛。清醒之后,他便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匪夷所思,他从未想过背叛自己的爱人。他从未想过背叛自己。接近天亮的时候这个男人才回到家里。以往应酬完的滕云总是酒气熏天,许见欧往往已经睡了。他倒头躺在他的身边,有的时候衣不解带地也睡下去,有的时候兴致起来,就不管不顾对方熟睡也要zuoai。可这次不一样。他轻声走进卧室,走向床边。没开灯,怕一点点光亮也会卸掉自己坦白的勇气。“对不起……”迷失太久的男人砰然倒地,跪在床边,“好累……真的太累了……”他想从爱人身上汲取一点力量,然而这间房里没有人。这天许见欧上了蒲少彬的紫色宝马。许主播原本真的打算即使再次丢掉工作也要停止这段荒唐关系,可蒲少以自己奶奶相邀的切入点很好,何况他最近心烦意乱,亟需一个排遣的出口。早上跟着对方去看望蒲老太太,晚上就在酒店里翻云覆雨。这晚上他玩得太晚了,没回家。第八十九章他太腼腆温妤回国的时候恰好战逸非离开上海,她惦念着久未见面的公婆,所以在酒店安顿好以后就回家探望二老。当初与战逸文成婚,本以为可能会遭到男方父母竭力反对,没想到最后却轻轻松松就嫁进了豪门。结婚以后,公公战博一直把她当女儿,这让顶多只算书香门第出身的温妤很是感激。三岁半的小女孩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趿着的拖鞋把地板敲出啪嗒啪嗒的脆响声,温妤嫌这丫头烦了,便笑着呵她一声。战榕也在,一家人共享天伦。“你也太狠心,就这么带着小堇撇下我们不管,这次回来就别走了。”马慧丽叹着气,儿子死后,孙女就是唯一的记挂,这么久没见上面,得怪这个狠心的妈。“对不起,爸妈。”温妤笑笑,因为把在国外的资产全处理成现金给了战逸非,她确实要回家了,“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走了,也让小堇多陪伴陪伴你们。”“能回来就太好了。”马慧丽又叹气,“我和你爸年纪大了,最近集团里的事情又不顺心,唯一能伴着我们、让我们安度晚年的也只有小堇了。”“也不是‘唯一’吧,你们还有阿非呢。”温妤一直知道战家父子关系不好,这次回来她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弥合这对父子的关系。她将脸偏向战博,微笑说,“那孩子挺有想法的,真的。很多地方他做得比他哥好。”“好什么?都是些不靠谱的念头,想要打造‘中国的时尚帝国’?国人的审美力根本到不了那个层次,当初逸文要成立化妆品公司,我也是反对的。”提及英年早逝的儿子,战博也摇头叹气,“你跟逸非走得近,让他早点收心结婚,人家邱部长的女儿还等着他呢。”结婚怕是不能了。温妤假装答应会劝,趁着战博脸色缓和便又说,“其实阿非也知道家里最近事多,他不问家里要钱,也是想为榕星减轻负担。我在国外的时候他来看过我,聊了很多,这孩子脸皮太薄,想叫您一声‘爸爸’还怕你不应声呢。”“能不应声吗?血脉亲情难道一点没有吗?!”战博隔空骂了儿子一声,脸色却显得更为倦怠温和。这么些年他不敢对这莫名冒出来的儿子太好,十之七八是怕妻子的娘家人有意见。而今老丈人已经死了,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愈加令人力不从心,背益佝偻发益白之后他渐渐就想起还有一个儿子的好来。想让儿子收心结婚,一方面是为了生意,一方面也想修补多年来的裂痕。将一筷子菜夹进碗里,战博故作面无表情,实则放软了语气,“你劝他回家吧,一个人在外头拼也辛苦,再怎么,榕星也是他的后盾。”一直默不作声的战榕微微笑了,他最清楚,时间能跨越的隔阂都不是隔阂,时间能解决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