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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灌输给白飞飞的唯有恨,她生在仇恨中,活在仇恨中。然而,这种思想是错误的,是扭曲的。无论白飞飞愿不愿意,她只能接受,不能拒绝。白飞飞没有童年,她在打骂中成长,早熟的可怕。她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所以她痛恨自己的身世,痛恨造成这一切的柴玉关,以后或许也会痛恨这个无情不公,肮脏不堪的世界。世界给予她恶意,她回报世界的必将是恶意。这也是上辈子白飞飞性格为何那么极端的原因。现在,白飞飞的性格已初见倪端,在王怜花的干涉下,不知道会往哪种方向发展。从白飞飞的内心想法上看来,暂时是好的。拒绝认识王怜花口中的朋友,白飞飞见他一脸失落(并不是),抿了抿唇,低垂着眼帘,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王怜花和她不同,对方只是个小孩子,见她不开心,想给她介绍个好朋友玩一玩,她一口回绝,坏了他的兴致,还是小孩子的王怜花难免生气闹脾气。她和母亲如今住在王府,算是寄人篱下,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还是客气点微妙。不然,想个法子哄他开心?白飞飞一脸难色,在母亲的强迫下,她只学过装柔弱获取男人怜惜,轻易达成目的的法子。可是这一套对小孩子不管用。她总不能委委屈屈像是遭人欺负的小白花,令别人误会王怜花欺负她吧?白飞飞头疼了,好在这时沈浪来了。“咦?”王怜花侧着脑袋瞧向门外,道:“你回家一趟,就拿了一只铃铛?”沈浪道:“这不是一般的铃铛。”“你说的对。”王怜花笑道:“一般的铃铛哪有这么大。”沈浪:“……”看着手中成年人拳头般大小的铃铛,沈浪无奈地笑了笑,一脚跨入门槛。这是白飞飞和沈浪的第一次见面,没有烂俗的一见钟情。虽然这个穿着道袍的少年清俊优雅,唇边始终带着从容平淡的笑容,气质格外的与众不同,但是深受白静恨意教育方针荼毒的白飞飞很难对男人心生好感,即便沈浪自带男主光环,第一次相见也休想让白飞飞另眼相待。白飞飞看了沈浪一眼,便低头不语,对沈浪的第一印象不好不坏,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小道士走错房间了吧?继而想到王怜花口中的朋友,难道就是这个小道士?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思,王怜花道:“这位就是我想为你介绍的朋友,沈浪。”闻言,沈浪看了王怜花一眼,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王怜花这个手黑心黑的家伙不怀好意地拿他做推销一样。沈浪不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王怜花虽然没有当红娘的心思,做个好弟弟,为了同父异母jiejie白飞飞一生幸福,努力撮合她与沈浪,但是他乐得看戏。于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单看两人如何选择。“这位是我同父异母的jiejie,白飞飞。”为沈浪介绍完白飞飞,王怜花眼波一动,笑道:“白jiejie是不是很漂亮啊?”沈浪:“……”沈浪不愧是王怜花的毕生对手兼知己,没人比他更了解王怜花,只听王怜花这句话,便隐隐猜出王怜花想干什么。可惜,他不想配合,就是白飞飞对他也没有那种心思。王怜花的打趣,让白飞飞有些尴尬与羞涩,她到底是个小姑娘,脸皮比较薄,知道王怜花没有坏心思,根本不把他的戏言放在心中。忽然,听到身后母亲似被痛苦折磨浅吟一声,白飞飞咬了咬唇,细声细语道:“家母身体有恙,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可以出去吗?”她垂着眼眸,不安地搅着手指,想来赶人离开,让她很是愧疚。王怜花道:“怪我思虑不周,没有事先告知你,我已找到替白夫人解毒的办法。”“真的吗?”白飞飞惊讶地瞪大眼睛,盈盈的目光好似一汪春水,灵动秀逸的让人心生怜爱。王怜花道:“千真万确。”白飞飞惊喜道:“太好了!”不曾想接下来的发展跟她想象的有点出入,不,是出入很大。她以为王怜花所谓的解毒方法无非是一颗解毒丸的事,顶多再放个血什么的。事实告诉她,她太天真了。只见那个叫沈浪的小道士左手拿着一颗硕大无比的金色铃铛,来到床边,若有所思地盯着面色惨白的白静看了一会儿,而后开始摇铃。白飞飞:“……”她母亲人还没死了,就做法事,是不是太早了点?王怜花和这个沈浪到底在搞什么鬼?玩笑也不这么开的,简直太不把她当一回事儿了吧!白飞飞脸色黑沉。白静的脸色更黑,随着清脆的铃铛声荡开,面上溢出了一丝丝黑雾。白飞飞“咦”了一声,惊道:“这是怎么回事?”王怜花道:“白夫人邪气入体,沈浪在为她驱邪。”白飞飞:“……”每个字都能听懂,合一起变成了天书。古人信鬼神,白飞飞却不相信。真有鬼神,柴玉关那样灭绝人性的畜生怎么不下地狱呢?对于王怜花说的话,白飞飞将信将疑。看着沈浪在她娘床前瞎胡闹,她本该打断他,赶他出去,但是对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让白飞飞犹豫了。直觉告诉她,沈浪没有胡闹,她要相信他。事实上白飞飞很难信任别人,但是这一次,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这个名叫沈浪的少年。沈浪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做了一个常人看不懂的奇怪动作。白飞飞眼皮一跳,神经稍稍绷紧,攥着手指,面色紧张,道:“他准备跳大神?”王怜花:“……”王怜花肩膀抖动,闷笑道:“你见过跳大神的道士吗?”闹了笑话的白飞飞脸蛋红了红,她对这种事关注不多,只记得小时候无意中看到道士做法替人招魂,一块看八卦的大婶感慨了句,“不愧是王道长,大神跳的真好”,还小的她就记住了这句话,并且对此深信不疑。看着在她娘床前不停摇着铃铛的沈浪,白飞飞情绪甚是复杂。理性分析,她不相信她娘中了邪咒,但是她娘的症状确实十分奇怪,在摇铃声中,脸上的黑雾不停扩散,越发浓郁,最终笼罩着整张脸,和别人所说的邪祟侵入人体的故事描述雷同。如此一来,理念开始动摇,随之对沈浪的能力产生了质疑。沈浪的年纪摆在这里,通常本领和年龄挂钩,沈浪这般年轻,估计本事有限。黄色的符纸无风自燃,沈浪用之冲跑了一杯茶水,示意白飞飞灌到白静口中。白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