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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我没有,我要是知道胡人在村里,哪还会去送死。”刘柏道。“把人带下去!好好审问!”旅长高喝。两名士卒立时将刘柏双手架起,往一边拖拉。“住手!”“住手……”曹飞虎与苍碧同时出声,后者虚弱的声音被前者的雄厚淹没,曹飞虎不再说话,却听苍碧低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开口:“我来审,刘柏,你是清白的,我信你。”刘柏眼中含着泪花,重重点头。军机帐中,苍碧在曹飞虎的搀扶下,坐在将位。军医裁开戎装背部,深可见骨的刀伤展露出来,黑稠的血粘着砂石土灰,肮脏狰狞。刘柏跪在帐正中,仰头注视苍碧因疼痛而拧成一团的脸,双手紧紧握拳,拄在地上。军医细细给苍碧上药,曹飞虎在一旁一手惦着盆热开水,一手交接置换下的染血白布。一众将士冷言旁观,一人道:“师将该不会是为了护这娈童伤的吧,那可真是污了我中原国大军的脸。”“刘柏不是娈童。”背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苍碧冷汗涔涔,眼前问题连篇,只能强行压下在脑中乱窜的莫名其妙的记忆,闭眼咬牙,片刻后,粗略包扎完,他朝军医挥手,“他的手伤了,快治治。”军医给刘柏包扎结上血痂的手心,刘柏抿嘴忍痛。周遭将士蠢蠢欲动,几乎将他试做苍碧心头rou,似乎只要毁了他,就能让苍碧难堪。“刘柏,你昨夜为何去望阳村?”苍碧问。刘柏解下身后暗血干涸的麻袋,在逃亡中,袋里的东西散了大半,总还算剩下些,他解开袋子,里面是几块沾满血块的生rou:“兵大哥们抱怨伙食太差,很久没吃到rou了,我就想着,村里应是还有猪牛,便想弄些过来,可惜带不了多少,牛也跑了……”苍碧松了口气:“你们还有何要问的?”旅长:“望阳村里怎么会有胡兵,是不是你去通风报信的?”“这里离村子快有上百里,我一路跑过去,一刻都没敢休息,天亮了才赶到,根本没见什么胡兵。”刘柏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那的,不然借我胆子,也不敢去啊!”胡兵驻地据此近千里,今日对战的巡逻队,也距近两三百里,就算与他们通报,加之前往村落以及布阵所需时间,除非快马加鞭,且是御马好手,否则绝无可能赶得上。旅长心有不甘,叫了与他同帐的几名士卒过来一一问过,确有抱怨过此事,只能放下这由头,转而从那袋血rou中挑刺。他拔出长刀,翻了半天rou块,后边士卒窃窃私语,低声盘算,怎么把这几块rou据为己有。“不对!”旅长道,“这是猪rou,可这刀痕不对,哪有人这么杀猪的,这分明是砍人的刀法。”碎rou上,伤痕干净利落,却不按体块分布,心口rou附近的位置,有个明显的血洞,显是被一击命中心脏。“你怎么杀的猪?用什么杀的?”“我阿爸没教过杀猪,我看你们杀人都往心口捅,就想着可能差不多,没想到才一刀,那猪就不行了。”刘柏摸索着裤筒,掏出匕首放在身前,“用这个杀的。”旅长:“小破孩一个,哪来的匕首,定是军中偷盗的!”不等刘柏辩解,苍碧抢先开口:“这匕首,他来时那天就带着了,是牧民常备防身之物,绝不是偷盗所得。”刘柏重重点头:“这是我阿爸给我的!”旅长还欲说什么,苍碧低喝:“够了,事情弄清楚了,我最后一次重声,刘柏不是娈童,谁也不许污蔑寻衅。我知道你们对我诸多不满,但大敌在前,无谓的内讧实属不智,待回京后,我会向陛下请示,请求封赏所有士卒,现下就安心守营罢。”众将士没讨到便宜,不屑散去,几名士卒趁此带走猪rou,待帐中只余下己方人了,苍碧才长出一口气,垮下肩膀:“他的手,不严重吧?”“不严重。”军医道,“大将,不是我说你,你这般帮衬这孩子,先前又如此打压士卒,难免引人不忿。还为了他,伤成这般,实在不是一介守国将领该做的事。”刘柏依旧跪着,垂着脑袋,咬唇道:“都是我的错……”“刘柏,你起来。”苍碧疲惫地一手支着额角,环视帐中了了几人,“士卒欺凌百姓,我制止。敌军来犯,我迎战,待得战毕,方敢离场。刘柏是军中的一员,无故离营,我自该寻他归来,只是不巧被匈奴伏击。审问刘柏,他虽有过错,但念其是为军士着想,也不算违反重纪,自然不予责罚。我错了吗?”“还是我该冷血不顾一切,让百姓受欺侮,放任离散的士卒,任凭军中人行事,做一切他们认为有利于士气的粗狂事?”“大将,你没错。”曹飞虎道。“大将,你错了。”军医道,“战场是拼性命的地方,不是讲究仁义道德的,有些事必须有所取舍,你保护百姓,秉持中原国仁慈之道,是谓善,但你为了独独一个孩子,将自己置身险地,让数千军士面临失首的风险,是谓恶。”苍碧无言以对,帐中静可闻落针,许久后,他才缓缓道:“你说的不错,我未顾全大局,但我做不到……”军医也知眼前的大将不适这刀光剑影的战场,是个性情中人,不欲再劝,扭头离开。斥候看了看刘柏,也走了。“阿琦,你没错。”曹飞虎信誓旦旦道,“人命关天,要是我,也先救人!”苍碧无力地点头:“飞虎,你有能力救下所有人,我没有,我不懂战争,更不懂人心……”第84章诡诈细作与惨淡师将十二雷雨冲刷不走潜藏的晦暗,更没有送来雨后的凉爽,乌云散尽,天候越来越热,苍绿草原失了水分,泛起一圈土黄色,猛烈的日头高挂苍穹,炙烤大地。营帐帷布厚实沉闷,一丝风都透不进来,苍碧后背被包裹了厚厚一层纱布,闷得气都透不过来,好些天过去,疼痛好不容易缓了些,却被汗一渗,更不堪忍受。他脱了外衫,还是没能缓解分毫,凌乱穿着件单薄的中衣,掀开帷帐。营中各处背阴下,坐满了乘凉的士兵,不远处,刘柏正笑嘻嘻地听同帐几人侃大山,见苍碧出门,悄声道:“大将来了,我得去伺候他,不然又要不好过了。”士卒们被几块猪rou收买,加之刘柏会讨人欢欣,没怎么给他难看脸色,哄笑着赶人等看好戏。刘柏屁颠颠跑上来:“大将,外面日头毒辣,您怎么出来了?”“里头闷得不得了。”苍碧把衣襟拉开些,仍不觉舒爽,看士卒们个个袒胸露乳,干脆一扯衣领,把中衣敞开,如玉般的肌肤显露出来,横亘着几条苍白绷带,与众将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