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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坐在床边,担心地看着赖在床上的人:“是不是生病了?”麦阳春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感冒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呢。”白雪揶揄地笑了笑,“上次也是某个小朋友躺在床上闹别扭?”麦阳春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别别扭扭地看向别的地方,却眼尖地看到了放置在墙角的玫瑰木吉他,“你……你的东西?”“……不是啊。”白雪愣了一下,神色犹豫,“你不想看见它?那我拿出去好了。我本来想给你听听我最新学的曲子。”“他没拿回去?”麦阳春倒是很平静,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白雪小心翼翼,“没有,一直没有,他说让我好好学,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三心二意。”麦阳春拿对方曾经责备过自己的话小声骂回去,随后踌躇地说:“你……给我弹一曲呀?我好困了……”白雪走过去捡起,释然地笑骂:“还把我当真人版催眠音乐盒了,小孩子。——想听什么?”“随便……”柔情的音乐轻缓地流淌在小小房间里,抚上麦阳春疲惫的神经,又跳跃到他沉重的眼睫上,他的眼神逐渐涣散迷蒙,就要入睡的前一秒,白雪轻轻唤道:“阳阳。”“……什么?”麦阳春勉强地睁开眼睛。白雪柔声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个羞于启齿的问题终于揭露开来,麦阳春立刻意识回笼,他翻了个身背对白雪,局促地说:“哪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嘛。”“是吗?”得了模棱两可的答案,白雪也不着急,反而是舒缓地呼出一口气,“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个答案在麦阳春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他几乎不需要任何思考:“初二的时候,我梦到你了。”“梦中情人?”白雪好笑地无奈道,“你这个回答是不是有点儿傻里傻气的。”“不一样。”麦阳春抓紧被角,底气不足地辩解:“我那个梦,是、是……”白雪温声道:“是春/梦,第二天你遗/精了,我都知道。”“什么?”麦阳春呐呐,突然有种光天化日之下,丑恶、腐臭的秘密被剖开展示的尴尬与窘迫,“那你还——”“这是正常的啊,阳阳。”白雪耐心又温和,像是教导迷路小孩的导师一样,“你从小到大,只有我一个异性朋友,你会梦到这些都是正常的。有些人会梦到隔壁家的大jiejie、亲戚家的meimei,又或者是温柔体贴的老师、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许每个梦境里的主角都不一样,他们每天醒来都不会当真,因为总不能梦到一个喜欢一个。这只是一种生理反应引导的梦,梦与现实有交集却不能融合,为什么要在意它呢,阳阳?”麦阳春不知所措地弓起后背。“你真的喜欢我吗?喜欢不是说说而已呀,喜欢是所有喜怒哀乐都愿意和他分享,优点可以夸赞,缺点也可以包容,对方带来的积极的、消极的,都愿意去接受或者改变,”白雪弹了一下绷着的弦,清冷的音色突兀地响起,“阳阳,我不是你愿意一起承担、一起分享的那个人,你还要喜欢我吗?”那声弦音似乎重重弹到他的心上,他错愕又迷惘地看着墙壁,没有说话。你真的喜欢我吗?你还要喜欢我吗?十四岁到十六岁,在生命里只弹指一瞬,但在喜欢的保质期里,太长了。麦阳春把自认为是喜欢的感情寄托在她身上两年,六百多天,对方却说:这是喜欢吗?他甚至也开始徘徊起来。到底什么是喜欢?说出来简单又明了,但是深思起来,又像一捧雾一样捉摸不透。江新桐对他的感情太炽热、太冒进,甚至是气势汹汹,与他对白雪隐逸着的期待和幻想全然不同。他不能理解江新桐,此刻居然也不能了解自己了。他翻回身,向来清透的眼睛此刻正茫然地微微眯起,动了动嘴唇,却是毫无意义的几个音节。白雪叹了口气,柔声说:“你的心情,我从来不是第一个接收到的人。阳阳,睡吧。”她起身合上窗帘,轻声出去了。夏的日光是明艳的彩,调皮又努力地透过窗帘扑进来,房间里昏暗许多,却依旧看得清一切摆件。他试探地闭上眼睛,眼皮上却没有那种熟悉的、曾经让他羞恼又安心的冰凉触感。困意全无。作者有话要说:别慌,我给你们敲一下黑板:默念文案三遍,受追攻!甜!第34章怎样都好星期天的晚自习,麦阳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时不时突发的喷嚏,被叫进了办公室。电脑屏上显示着班级月考成绩,红黑交错,他一眼看过去,就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被加粗染红的数学成绩——92分。班主任把鼠标移向数学一栏,亲切和蔼地说:“哎,阳春啊,这次来不要有压力,我主要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听听你的心声。”麦阳春乖乖地点头。“你看啊,你数学这次不是很理想,只高了及格线两分,但是成绩还在我们班第十三名。”班主任点了一下鼠标,“我观察过很多次了,你的数学刚开始还可以,但是最近一直徘徊在这个水平,我想说,如果你的数学能提升,总分会不会更高呢?”麦阳春憋了憋,还是忍不住小声说:“老师,数学我学不好。”“哎,这是文科生的通病。”班主任点点头,语重心长,“但是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呢,你说对不对?有困难,就要去克服,不能逃避。你其他科的成绩都很不错,可以稳住你的排名,但是你的数学没有优势还拖后腿,所以你先把数学给我搞好了,就专心给我攻克数学这一科。”这是所有老师的通病。面对成绩不理想的学生,总会认为是对方不够努力,着重强调99%的汗水,却忽略那1%的灵感。麦阳春有苦说不出地继续点头。班主任看他这么配合,话也就慢慢多了起来,从根源到结果,都仔仔细细地给他分析了一遍,又提出了几点要求,话还没说完,麦阳春的眼眶就红了些许。麦阳春恨自己不争气,上数学课连支笔都不敢捡,把自习节都花在练习题上,错题笔记做了厚厚一摞,居然还是得了这样让人失望的结局。他待数学如初恋,数学虐他千百遍,他又难过又不甘心,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听到和蔼慈爱的安慰,这下子他的故作坚强全然崩塌,情绪彻底爆发开来,金豆豆噼里啪啦猛掉。班主任正手足无措地给他递纸巾,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啊,新桐?”班主任看向来人愣了一下,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