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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确定了与对方两看相厌。“我觉得,”安德烈挑衅般朝猫扬了扬眉,才将它放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说,“还是我的眼睛比较漂亮。”猫气呼呼地弓起腰,发出示威的哈气声。特伦斯被这少将与猫斗气的幼稚行径逗乐了:“当然,你比较好看。”他客观评价,“毕竟你才是吃饭时买单的那个。”“哇哦,这可真是——”少将阁下初战告捷,却依旧感到不满,凑上去提出抗议,“要知道喝酒时也是我买单。”“好吧,好吧——”特伦斯忍俊不禁,随意推搡一把,将刚才的书递到安德烈面前,“喏,为你颁奖。”“诶?”“神降节,生日,五月花节,或者随便什么日子的礼物,反正我不记得了。”特伦斯说,“你的藏书里不是少了这本吗?”“啊哈?喂,我的天,特伦斯,你居然记得?我简直要怀疑你在暗恋我——”安德烈摇头晃脑,啧啧有声,“话说回来,你不会真在暗恋我吧?毕竟我长得这么帅,被暗恋也没什么稀奇的嘛。”“对、对——就算是吧,”特伦斯敷衍地翻了白眼,扯出个标准笑脸,“毕竟你是个漂亮的绿眼睛嘛。”“——”身经百战的帝国少将,一瞬间失去了声音。“怦咚”。心脏仿佛在那一刻升到极高处,又轻轻地落回原地,发出微小却又震耳欲聋的声响。特伦斯:“对了,我已经看完了,想知道凶手是谁吗?”安德烈:“…………”安德烈:“不想,闭嘴。”安德烈感到某种理所应当的莫名失落,看看手中的精装书,又感到一丝安慰。目光梭巡间,他发现正被猫抱在爪子间玩弄的八音盒。“嘿,这个,怎么样,喜欢吗?”他将八音盒从猫爪间夺出来,笑眯眯地问。特伦斯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你送的?”安德烈洋洋自得,夸夸其谈:“威廉和伊丽莎白来问我神降节要送些什么给你,我觉得,你这屋子太冷清了,需要点什么增加氛围,热闹一番——”特伦斯:“……安德烈。”安德烈:“0v0?”特伦斯:“就算你是个绿眼睛,还是个金发——”“——果然还是打一顿吧!”“等一等,等一等——”安德烈迅速打开八音盒,在激昂音乐中抱头鼠窜,手指飞快地拆开巧克力的包装,眼疾手快直接喂进对方嘴里。“特别定制的酒心巧克力——”上校的拳头顿在中途,咀嚼了一下,又咀嚼了几下,怒火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熄灭。“怎么样,甜不甜?”安德烈又凑了上来。特伦斯看了一眼那张明晃晃的笑脸,碧绿的眼里像盛着光。他哼了一声,拳头轻轻敲在对方的额头上。作者有话要说:十年前。特伦斯:我喜欢金发的人。安德烈:0v0?特伦斯:这就是你这么烦人还没被我打进地板里的原因。安德烈:啊哈,别这样,要知道我还是有其他优点的——特伦斯:比如绿眼睛?安德烈:…………特伦斯天生对金发碧眼的生物有好感。比如,他的母亲。第6章6、眼睛周围一片狼藉。大量精密仪器的残骸散落满地,闪着滋滋火花。圆柱状的培养皿支离破碎,到处都是碎玻璃及颜色微妙的液体。应急供电系统仍在运作,发出断断续续的“嗡嗡”声,天花板上亮着冷清的淡蓝色灯光。“砰”的一声重响。安德烈狠狠将对手按在地上,那张苍白的脸直接砸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顿时鲜血淋漓。对方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奋力挣扎着。“这他妈——”安德烈骂,“什么玩意!”被他钳制于地的“生物”身中数枪,右臂已失,血rou模糊中露出尖锐的金属与线路,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淌出,汇成一汪血洼。但即便如此,“它”仍像全然无觉一般,安德烈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稍微松懈,这怪物就会毫不迟疑地咬断他的气管。他伸手,牢牢卡住对方的脖颈,几乎同时,那头怪物骤然挣起半个身子,黑发披散,血红瞳孔闪烁着择人而噬的光——然而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实在太过熟悉,以至于少将甚至有瞬间的恍惚,但立即又扼紧了它的咽喉。那截雪白后颈上烙印着数字:V。安德烈盯住那个字符,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拔出枪,面无表情地扣动扳机。溅在脸上的血液居然也是温热的。“妈的。”安德烈说。他从边上扯过一件白大褂,擦满手粘稠血浆:“水下帝都就不能干点人事吗?”我今晚得做噩梦。他想。这里是中界星域编号1行星——曾经是。在被炮火荡平后,作为掩护的观测站被层层剥开,露出深藏地下的秘密基地主体。水下帝都在这里经营多年,进行人体基因试验——实验主体是人,插入其中的基因段就千奇百怪了。培养舱内简直群魔乱舞,充满了七拼八凑的试验品,大部分都像从最狂乱的噩梦深处爬出来的异种生物。在这鬼地方见到特伦斯的脸,安德烈甚至说不清该惊怒交加或者意料之中。中枢室的并未遭到过多破坏,试管架上还摆放着各种血样和试剂瓶,后勤部的技术人员正在整理来不及销毁的纸质档案,并尝试从终端处理器中备份记录的资料。几名研究人员被押在墙角,见安德烈走来,押守他们的军官直起身,行了个军礼:“雷格瑞少将。”在他身后,一名满面鲜血的研究员突然咧开嘴,发出嘶哑阴冷的笑声:“怎么样,尊敬的少将阁下,为您准备的礼物还满意吗?”安德烈没有作声,他将手上的白大褂扔到一旁,冷冷注视着那名研究员。对方毫不畏惧,挑衅地嗤笑着:“只可惜阁下来得太早了些,那个新玩具还没有做最后的优化……真可惜,那可是这一批里最完美的一个,如果……”话未说完,安德烈猛然抬腿,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将军?”边上的中校一惊,就见少将大步跨过去,单手扯起研究员的脑袋狠狠撞在墙上。“咕……咳!呵呵,呵呵呵呵……”那名研究员呛出一口血,笑得愈加肆无忌惮,“看来您很满意嘛,少将阁下。不过像你这样粗暴的话,新玩具可是很快要坏掉的,嗯?”安德烈稍稍松开手,又猛地用力将对方摔在地上,单脚踏住他的肩背,蹲下身去,神色冷得让人心悸:“你们倒是很清楚怎么惹恼我。”水下帝都从上到下都是疯子,早些时候还只致力于推行极端人种纯化,如今似乎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在神经病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与基因样本受到严密保护的同僚们不同,特伦斯的过往经历过于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