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刑事技术档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43

分卷阅读243

    可王有福一家并不高兴,没几天,他们就给她灌了打胎药,因为他们觉得第一胎未必是王有福的,可能和送她来的上一手人有关。

农村的打胎药劲儿很大,茅子苓喝了以后痛苦万分,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磨,才算捡回一条命。

又过了两个月,茅子苓再次怀孕,王有福也不再给她喂药了。

可茅子苓的身体已经适应了那些像是“毒品”一样的药,停药后她的身体很痛苦,每天都求着王有福给她。

王有福说那药伤孩子,茅子苓觉得很可笑,就告诉王有福说,那些药早就已经伤了,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个畸形儿。

王有福起先不信,但一想到茅子苓是学医的,又开始起疑。

后来王有福和父母商量了,又提到之前买的那个女人,连着两次怀孕生的孩子都是“怪物”,可能还真跟那些会让人上瘾的药有关。

这些话传到茅子苓耳朵里,她心里一抖,渐渐产生了一些可怕的联想。

从那以后,茅子苓对王有福开始转换态度,变得也比过去温柔了,还摆出一副认命的姿态。

不仅如此,茅子苓还经常给王有福灌迷汤,哄得王有福跟她说了好多话,而茅子苓也因此肯定她最初的怀疑——王有福有点轻微弱智。

只是过去一段时间,王有福表现得不够明显,而且农村的生活一般也不用不着他展现智商。

茅子苓几经试探,慢慢摸清了王有福的脾气,又哄着他说了一些“秘密”,比如之前他们就买过一个女人,也是跟同一个人买的,也是个女医生。

但那个女的身体不太好,没有茅子苓有精神,停药以后也是病泱泱的,生了两个孩子都“不对劲儿”,而且一生下来就是死胎。

后来那个女人也没坚持多久,去年冬天咽气了。

茅子苓便问王有福,那女人和孩子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王有福说,那两个孩子不能见人,就随便扔进旱茅厕里了,还说像是这种农村的旱茅厕,除非推倒重建,否则在里面扔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至于女人的尸体,就埋在后山。

茅子苓听到这里,自是毛骨悚然,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在找她,她根本不报那个希望,因为她的朋友就算一直惦记着她,四处寻找她的下落,他们也不会想到她不在历城,早就来了春城。

她在这里叫“毛晓玲”,她连这个院门都出不去,出去了也未必有力气能逃出这个村子,她未来的路似乎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彻底认命,老死在这里,生个“健康”的儿子,将来变成和王有福母亲一样的女人,还有一种就是不认命,反抗到底,直到落个和之前那个女人一样的结局。

然后,她也会被草草在后山埋葬,神不知鬼不觉的“蒸发”。

……

口供录到这里,茅子苓的上腹部又开始疼了,很快就有医生进来,喂她吃药,给她打针。

陆俨提议让茅子苓休息,等到下午再做笔录。

可茅子苓却说:“不,我可以,让我一次说完,我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陆俨见状,便去问了医生的意见。

经过商量,医生又给茅子苓注射了营养针,帮她补充体力。

而这整个过程,隔壁房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屋里安静的不像话,没有人交谈,没有人讨论,只有偶尔发出的吸气声、叹气声。

在这个屋子里的,有痕检,有法医,有刑警,每个人都经历过重案、要案,但从未有哪次像是这次一样沉重。

以前大部分经历,坐在对面的都是十恶不赦的重刑犯,当那些犯人供述自己的恶行时,旁听者是不会产生同情的。

可这一次,坐在那里的是个被逼上绝路的苦命女人。

她只是因为人生里做错了一次选择,就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薛芃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季冬允,见他始终垂着眼,双手就顶在桌面,握成拳,胸膛起伏着,一直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薛芃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从何劝起,任何话在这一刻都是多余的,没有人能让茅子苓的命运推翻重来,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直到数分钟后,对面的茅子苓恢复过来,主动要求继续笔录,随即也不等陆俨发问,便说道:“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和我一起从小在立心长大的那些朋友,只有林曾青和我关系不错。可她也是无权无势,要找我的下落,对她来说太难了。所以我那时候就知道,我只能自救,没有人能帮我……”

陆俨这时将她打断:“其实季法医这两年一直没有放弃找寻你的下落。”

茅子苓一顿,安静了两秒,才说:“他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他会找我,但他那套办法太‘文明’了,遇到一些穷凶极恶的事,根本起不了作用。他是法医,找人办案都得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只要没有证据,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是被人卖到农村了。这件事也教会了我一个道理,就是非常时期要用非常办法,对付君子,用法律、社会道德就可以了,但对于畜生,就只能比他们还要凶狠。”

这就像是在弱rou强食的野生动物群里,没有动物会跟你讲法律,比的就是谁的牙齿更尖锐,谁的爪子更锋利。

弱者就是食物,强者才有资格生存。

……

很快,茅子苓就讲到后面的故事。

一段时间后,王有福在茅子苓的手段之下渐渐放松了警惕,但茅子苓怀的第二个孩子也没保住,在某一天夜里流掉了。

王有福的父母一直对茅子苓之前的说辞耿耿于怀,怀疑那些药的确对孩子不利,又念在茅子苓对王有福算不错,而且似乎已经认命了,便不再让她吃药,等她恢复了体力可以下床了,还允许她到院子里走几步。

只是茅子苓太过心急了,又或者说她对王有福一家的“恶”和“作战经验”,太缺乏想象力了。

又过了一个月,茅子苓就开始尝试逃跑。

但因为不了解村里地形,没机会探查,所以很快失败了。

那次她被抓回来,被王有福的父母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们还给她灌了药,令她神志丧失,“疯癫”了好几天。

等到过了一段时间,关系缓和了,茅子苓又尝试了第二次、第三次,但都以失败告终。

一次是她被村民“举报”,抓了回去。

另一次是她求助一位看上去很面善的女人,女人也答应救她,还让她藏在自家的地窖里,等天黑出去。

结果到了傍晚,那女人却带着王有福的父母来了。

也因为这接二连三的逃跑失败,令茅子苓明白了几件事,村里的人都怕王有福一家,因为王有福一家在这里有点小势力,还有亲戚在县里做小官,所以村民们都想巴结王有福一家,全都是这家人的眼线。

而王有福一家对外,都说茅子苓有精神病,他们还有她的病历资料和□□,他们把所有手续都办得很齐全。

显然,霍雍找人将她卖到农村,那个中间人也是个熟练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