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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属于热带的窒闷。柏苍出了酒店,一路随意沿着殖民与现代交织的风情小街游走,树荫下总有清风徐来。遇见看着有特色的咖啡厅,就进去坐坐,点一杯他不太常喝的冰咖啡坐一会儿。他静静地看着路边游客行过,人来人往,摩托车穿梭在古老与新时代气息交融的街头。柏苍坐在街边满是绿植与粗陋却有趣的艺术装饰品的咖啡馆里,吹着风,忽然有点理解温念白为什么喜欢这个被称为东方小巴黎的城市。这里的人生活状态很悠闲,让人心情放松。各种音乐从小店里传来,阳光透过热带惯有的大叶种树木的叶子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随着时间流淌,光点悠悠地移动着,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他伸开自己皙白修长的手指,看着阳光落在自己纹路交错的掌心,想起那道窈窕的身影,仿佛也像这些光点一样落在自己掌心里。她似掌中的光,带着温暖与淡甜的咖啡香气……他不自觉地弯起唇角,露出了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容,少了冷漠,多了纯澈,让人偶尔路过的游人都惊艳。……时间转眼到了中午,柏苍再此一次站在那间挂着法文“l'amant”、中文“情人”牌子的小院面前。这是“l'amant”的后院。他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就有服务生出来,给他开门。热带蒲葵与海芋如小伞一般的叶子层叠地长在黄铜蔓藤雕花的铁门后,向庭院深处蔓延而去。白瓣黄蕊的美丽印度素馨一朵朵地开在枝丫上,香气被午间的烈阳蒸腾弥散开来。让他再次想起了那个西贡潮润湿热的夜晚,温念白柔软潮湿皮肤上身上的香气弥散在奔驰的后座,那种让人有些焦躁的味道……他垂下眸子,轻笑一声。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为一个女人焦躁,更没有想过,他会坐在车的后座两个小时,就为了等一个人从酒馆里出来。不过,等待是有价值的,因为他等到了一只微醺的美丽妖精。那天晚上,喝多了就会变身的妖精,将她柔软丰盈的唇印在了他的车窗玻璃上。那里,正是他唇的位置。就像电影里,少女低头将唇印在车窗玻璃上,引诱初次见面的华人富家公子东尼的画面。那样轻浮又天真的吻……也让他第一次见到她皮囊底下另外一种模样,妖娆、天真、冶艳都无法形容的模样。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乱了心弦。也就是这个夜晚,让他真正开始正视自己和她的关系。是跟着自己的步骤走,还是跟着她的步骤走。跟着自己的步骤走,巧取豪夺都不难,她都是他的掌中之物,却要担心会不会将最真实也最美丽的她抹杀掉?又或者,跟着她生涩的步骤走,就像撬开贝壳紧缩的壳,触摸柔软贝rou里的珍珠却不会伤害到珍贵的贝一样……他需要做一个选择。现在看来,选择第二个做法,是对的。……柏苍按了下鼻梁上的雷朋飞行员墨镜,神色自若地走进了酒馆的厅堂,第二次来,他也算是熟门熟路了。这里是那天跳舞的地方,此刻也依然没有人。“l'amant”酒馆的主人老金恩是个任性的老板,不做午餐生意。但柏苍记得那天他带着温念白跳舞的样子,虽然不想承认,但那画面确实很迷人。沧桑又英俊的中年欧洲绅士,带着光着雪白脚丫的美丽东方女孩在这午后充满旧时代气息的老酒馆里翩然起舞,竟让人觉得像穿越进了老电影里。而忘年恋,其实也可以美好得像画。柏苍取下墨镜,神色冰凉地将那幅画面驱逐出自己的脑海,转身往前台而去。“cholonhotel”他看着前台上放着那块标着花体字有些陈旧的镀金铜牌。堤岸宾馆,蓝色的建筑,是电影里男主人公东方少爷东尼与他的西方小姑娘简幽会的地方。也是他的姑娘绞尽脑汁想要让他按照她的步骤发展他们关系的地方,他还记得她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肢体纤细,像一朵绽放的海芋花。柏苍眸底有细微的涟漪荡漾开来。越南女前台看见他走过来,微笑着招呼:“先生,您……。““啊,朋友,你来了。”老金恩低沉磁性声音愉快地响起,打断了女前台的问话。柏苍转过脸,就看见长得很像皮尔斯布鲁斯南的中年欧洲男人穿着花衬衫端着个盘子,从前台后的房间里掀了帘子出来。“这是你们的午餐甜点,是小云雀喜欢的低糖口味,正餐和酒水都拿上去了,她在上面等你,你知道哪个房间的!”老金恩笑眯眯地把手里的盘子交给他,还眨了眨眼。柏苍看着老金恩,微微一笑:“谢谢。”说着,他端着托盘转身,准备上楼。老金恩忽然伸出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是她唯一带到我这里来的男人……。”柏苍停下脚步,转脸淡淡地看向身边的中年绅士。老金恩叼了根雪茄,认真地道:“小云雀是个好姑娘,好好地珍惜她,她说过如果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多岁,她就……。”“那也轮不到你。”柏苍干脆地打断他。“……。”老金恩愣了一下。柏苍凉薄地问:“与年轻时候的你相比,我更爱你现在这会饱经沧桑的容颜——这句话,您应该听过吧?”说完,他朝着金恩微微颔首,迈着长腿径自端着盘子上楼。一边的女前台瞧着金恩那古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那位先生引用杜拉斯夫人的这名言是什么意思?”能在堤岸宾馆当前台的人,自然对这本书很熟,所以女前台知道柏苍那句话引用自书中。老金恩拿下没点燃的雪茄,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他是在说,真爱不为年龄限制,我这饱经沧桑的容颜既然吸引不了小云雀,年轻时候自然更不可能吸引小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