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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面对越陌生的人,反而越能更好地袒露自己的情绪。“...所以说,”鹿念长长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下,又抛出那个问题,“傅老师,什么是失去的感觉?”“先等等,”傅亦安语气温和,停了两秒,才继续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你这不是,”鹿念小声回答,“最近才痛失挚爱吗,应该挺有经验的。”对面沉默了下,片刻后才开口,态度明显认真了几分。“我应该,”傅亦安缓缓道,“不是你要演的角色的那种人。”“如果我要失去什么东西,我会选择先放手,”青年语气很平静,“就算是对方先放手了,我也不会看成是失去,而是放弃。”“放弃就意味着,我不会去试图找她,挽留她。”“你要演的角色,一直在寻找自己失去的人,”傅亦安难得带了点真诚的歉意,“这个体验我也没有,抱歉。”鹿念张了张嘴,啊了一声,也没说出什么。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个答案。在她的印象里对方,为那个女艺人付出了很多——一周没见了也依然考虑到对方的工作,对于对方对待一周年纪念日的态度也不生气。她不太相信这种付出是能够因为对方放了手就都当没有存在过,像傅亦安自己说的这般洒脱。考虑到傅亦安或许是因为不那么想谈这个话题,也可能是好面子的因素在,鹿念还是没有过多纠结,还是应了声。“没有没有,”鹿念对自己老揭人伤疤的事儿也挺抱歉,“你道什么歉呀,本来这事....”“而且,”青年温和打断了她的话,嗓音又重回之前懒懒的语调,继续道。“我这也,不算什么痛失挚爱吧。”傅亦安说,“我也就上周才认识她。”鹿念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上周一才认识的,一周也就见了那一次。”傅亦安像是在和她商量般,语气和善,“我个人是觉得没必要太难过的,你觉得呢?”第10章做不成朋友就表白。鹿念好像听到她的世界观,咔嚓一声,裂了条缝。后面对话是怎么结束的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天的场景跟放电影似的在她脑海里播放,傅亦安和女艺人的对话不停在她脑袋里循环转。“——我们上次见面,也是一周前。”“——那今天还是我们一周纪念日呢,你要不要自己庆祝一下?”自始至终,那两人提到的时间长度都是周为单位,是她鹿念自己后期给添上了个年字。从头到尾,小丑竟是鹿念她自己。鹿念莫名其妙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但又无从说起,算到底也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对方并没有骗她任何。但是傅亦安应该是知道她误会了的。傅亦安是知道她误会他和女艺人谈了一年的恋爱才被甩,所以去安慰他,替他说话,顾及他的情绪。然而他到现在才和她说。难言的酸涩感充斥了鹿念心里的一小块地方,她莫名觉得委屈和难堪,干脆阖上眼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鹿念第二天天刚刚蒙亮就醒了,她缓缓睁眼,下了床,正好碰到刚要出门的母亲蒋芸。鹿念的父亲鹿国华和母亲一起经营了一家公司,两人都是起早贪黑,和鹿念的作息比较岔开。蒋芸给女儿备好早餐,正要出门,就看到自己女儿一双眼微微红肿的,从卧室里走出来。“怎么了念念?”蒋芸看向她,语气担忧,“昨晚是哭了吗?”鹿念几步走过去,抱住蒋芸不肯撒手,嗓音闷闷的,“和人吵架了。”“和谁吵架了?”蒋芸神色缓和了些,揉揉鹿念的头发,“小杨?”“不——是,”鹿念叹了口气,语气带点撒娇,“你别管是谁嘛,说了你也不认识。”“又有新欢了啊?”蒋芸语气带点调侃,看了看时间,“好了,mama要去上班了,你那眼睛记得抹点眼霜消下肿,知道没?”鹿念没精打采地“嗯”了声,松开手。“吵架了也没什么不好嘛,”蒋芸看女儿还是不高兴,又安慰道,“反正也做不了朋友了,干脆去告白,说不定成了呢?”“.....”鹿念困意都没了,难言地看着自己母亲,“妈——”“好了好了,”蒋芸没忍住笑出声,“真的挺管用的,我当初就这么和你爸在一起的,你要不试....”“妈!”鹿念大叫一声,干脆把母亲往门外推,“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蒋芸边笑边出了门,目送着母亲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后,鹿念才把家门关上。昨晚的难受莫名又因为mama的话给勾了起来。她觉得傅亦安就根本没把她当朋友——顶多只是一个还算好玩的小孩,觉得有趣就逗两下,现在腻了就把真相告诉她让她滚蛋。感觉自己眼圈又要红,鹿念强行绷着脸,深呼吸了几下,将酸涩感压下去,坐回饭桌边。她低头,边伸手去拿蒋芸给她煮的鸡蛋,被蛋壳的灼热感烫了下。鹿念盯着鸡蛋,静默了几秒,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算了。”-自从那晚之后,鹿念没再和傅亦安联系。但反而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老刘板还难得地夸她演疯女人的角色有了些感觉了。鹿念本身不缺朋友,每天的时间也被安排的很满,渐渐就将那份委屈的情感埋了起来。时间一晃来到周六正式演出前。老刘板还背着众人藏了一手——到周六演出前才告诉他们他特意请了各个表演类院校自己的好友来看,他们中的一些在艺考时还会担任评委,让他们好好表现。一伙人脑袋里的那根弦都绷到不能再紧——表演类艺考生最加分的一项就是给评委留下深刻印象,他们没有从小当童星的经历,有这场演出在评委面前增加曝光度是极好的机会。在候场室准备的时候,杨子鹤换好了服装,一身古装地走到她面前,蹂|躏了下她脑袋上的假发,才问。“那个工作人员,”少年语气有些困惑,“你没把票给他吗?”鹿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没来吗?”给傅亦安买票的时候,鹿念为了让他观影体验好一些,特意买了价格最贵位置也最前的票。前排都是固定座位,对方没来的话会很明显地空出一块。“...也不是,”杨子鹤挠了挠头,神色有些怪异,“...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吧。”鹿念不明所以地跟着少年从候场室出去,从舞台的角落边偷偷往观众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