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暝看着她,答非所问地说道:“今天在王府,父王问我为什么竟认别人为父,却不知我是心甘情愿的。还记得在洛州的时候,你责怪我为什么不叫沈大人‘父亲’,又让我叫你‘长姐’么,我是想沈大人做我的父亲,但不是亲儿子的那种,我不想叫你长姐,是因为你是我的柔柔,我永远要守住的心头的人。我要有朝一日,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叫沈大人一声‘岳父’,我可以叫你一声……”沈柔之听到这里,整个人已经慌得脸红如炭:“你、你这……”她听不下去,先前的泪都好像要给脸上的guntang灼烧干了,只慌忙推了他一把:“我才不听这些胡话!”谢西暝顺势握住她的手,目光在她面上逡巡。长睫上挑着泪,像是灯影下的梨花带雨,沈柔之半垂着眼皮,不知是冷还是紧张,丝丝发颤。原本披在肩头的长衫有些歪了,她单薄的肩像是弱不胜衣,一抹绣花的衣领勾在那里,摇摇欲坠。谢西暝喉头微动,探手握住她的衫子,略一迟疑,终于将它轻轻地拉了回来。第33章柔之懵懵懂懂的,被谢西暝握住衣衫,还以为他要做什么。正突突心跳,谁知他却只是仔细地替她将衣裳整理好,颇长的手指沿着丝质的衫子不露痕迹地滑落,将到颈间往下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像是替她掩了掩衣襟一样的动作。“我不说了,回去睡吧,”虽然年纪不如她,但谢西暝的个子却比柔之要高不少,他垂着长睫望着她:“目下我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什么事?”沈柔之忍不住问。谢西暝的目光闪烁,终于歪头一笑,道:“我想柔柔能够……好好地睡一觉。”心头一宽,沈柔之白了谢西暝一眼,才要抽身回屋,忽然又回头肃然地叮嘱道:“回去后,务必让宏伯替你把伤再仔细看看,不许大意!”她看得出他身上的衣裳已经不是出门时候穿的那件儿,甚至有些不太合身,像是小了几寸——这本是谢西暝之前在王府时候穿的,这段出走的日子虽然波折不断,但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的衣裳竟有些不合身了。至于为什么要换衣裳的缘故,柔之自然猜得到。凄冷的寒夜,谢西暝却笑的如同艳阳高照:“知道,听你的。”把他的笑容掩在门后,转身之时沈柔之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像是一颗心上系着很多的叫做“牵挂”的细线,另一端就栓在外头这个少年的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了像是家人一样让她牵肠挂肚放心不下的人了。可柔之又清楚,谢西暝并不是把她当作“长姐”的,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唉……真是让她剪不断,理还乱,不知如何处置了。回到里屋,沈奥跟如如两个小家伙睡在她的床上,沈奥的一只手还护在如如的肩头,小小年纪已经知道照料meimei了。他们两个虽小,却把沈柔之的床占了一半儿,她只能小心地在外头侧身躺倒。才刚躺下,外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柔之心头一窜,竟以为是谢西暝去而复返,忙撩起帘子:“你……”话音未落,就看清原来是菀儿移步走来。原来菀儿先前听见说话声音,本想出来查看,因听出是谢西暝,便不敢打扰,听他们说完了,才起身叫人去关了院门,自己进来看沈柔之有无吩咐。柔之见状,便打发她去睡,这才又卧倒。外头秋风吹窗,发出呼呼响声,柔之想了一会儿,出了会儿神,又回头看看两个小家伙,替他们掖了掖被子,才也模模糊糊地睡着了。次日,如如跟沈奥天不亮就醒了,倒是柔之因为半夜才睡,一时还有些困乏。如如便满是期待地问她:“长姐,哥哥回来了吗?”沈柔之忙笑道:“回来了,我……”才要说让人去叫谢西暝来,又想起昨晚上的异样,便道:“我叫菀儿把你送过去好吗?”如如高兴的拍手:“好啊好啊。”沈奥忙道:“jiejie我陪着如如过去。”于是赶紧给两个小家伙洗脸擦手,整理衣裳,叫菀儿陪着,并照料他们的奶娘一块儿送去谢西暝那里了。柔之本想再多睡一会儿,到底是睡不成,便起来梳洗打扮,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茉莉忙忙地跑了回来。茉莉说道:“姑娘,刚才外头有人来,说是什么……都察院的人,传咱们哥儿过去问话……”沈柔之猛然一惊:“都察院?”茉莉道:“是啊,偏偏老爷不在家里。不过我看哥儿已经出去了。”昨晚定远王府发生了什么,沈承恩跟谢西暝都没来得及跟柔之细说,好歹人回来了,虽然带着伤倒也罢了,如今又要拿人,柔之忙道:“快拦着他,叫他过来!”茉莉道:“这会儿怕是已经出门了。”沈柔之正在着急,却是宏伯走了来,门口行礼道:“哥儿刚才有事先出去了,命我过来跟姑娘说一声,这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大碍,让您安心等他回来就行。”沈柔之听了这句话,心里却是半酸半楚,谢西暝知道她会担心,才叫宏伯过来递话,他既然这么说,想必没有大碍,但是这件事将怎么了局?毕竟那是打死人的罪责,就算昨晚从王府活命回来,如今都察院出面,谁知会怎么样?她有些自责当初上京的时候并没有替谢西暝多想,也许……那时候该劝着他,叫他别跟着他们进京了。只是当着宏伯的面儿,柔之少不得打起精神来,问如如沈奥等在哪里,宏伯说道:“先前二房里的小姐跟哥儿来找,他们正在院子里逗猫玩儿呢。”宏伯去后,沈柔之回到里屋,思来想去毫无办法,正想去柜子上找本书解闷,无意中发现那本她从沈承恩房中找出来的诗集,突然间就想起了那日见过一面的徐麒臣。一想到那人,沈柔之便愣住了,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位徐大人甚是推崇,把他说的无所不能,偏偏徐麒臣又是都察院的人,如今谢西暝去了那里,是不是……能够求一求他……可惜父亲已经出府了,而且又听说这位徐大人向来以冷情不徇私著称,何况他们这种才上京没有根基更无深厚交情的人家呢。沈柔之想的头疼,正在这时,菀儿却回来了,竟道:“姑娘,英国公府里来人了。”“国公府?是谁?”“是姑娘的表哥曹公子,还有一位表妹。”菀儿笑吟吟地说:“我看您也好收拾收拾,他如今去了老太太那里,必定还得见你的。”沈柔之这会儿正是烦心的时候,哪里有心情见客,可心头一琢磨,忽然想到:自己显然是跟徐麒臣搭不上线,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