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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才知道,虽说他小自己一岁,可个头却并不矮小,反而比她还要高了。外室之子?沈柔之愤愤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看到他的胸口略有起伏,像是在深深呼吸似的,难道他也在紧张?然后他唤道:“长姐。”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入耳,听着轻而淡漠的,还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微颤。沈柔之对这一声很不满意,怀疑少年也在抵触自己,便抬头看向他脸上。少年的目光匆匆地跟她一对,便垂了眼皮儿。既然他退却了,那沈柔之正好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面前的少年了。嗯……第一眼看来倒是不讨厌,长的蛮好看的样子,事实上是有点太好看了,他的肤色很白,是一种很上乘的雅端洁净的玉白,鼻子很挺,唇大概是因为微微抿着的缘故,显得有点儿薄。他生着两道长而鲜明、斜飞入鬓的剑眉,却偏衬着一双桃花眼。可是刚才那惊鸿一瞥,沈柔之发现这双眼睛里没有桃花,却满是凛冬腊月的霜雪。总而言之这孩子长得不错,就是表情有点不讨喜,像是人都欠了他似的。另外平心而论,他长的一点都不像是沈承恩。沈柔之暗暗地皱眉:倒不知是谁欠谁的,外室之子,还这么的傲慢无礼!两个人面面相觑,气氛有点尴尬。想到父亲的叮嘱,沈柔之有意要缓解一下这份尴尬:“你多大了?”“回长姐,快十四了。”沈柔之才十四呢,难道父亲在娶母亲的时候同时养着一个外室?她越想越是头疼,之前的伤口也在跟着作祟似的鼓动着疼。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额角,却听少年道:“你的头怎么了?”沈柔之有些意外,随口道:“啊……没事儿,不小心伤着的。”少年伸出手来:“给我看看。”沈柔之忙退后一步避开,警觉地瞪着他:怎么就动手动脚的,还没跟他熟到这种地步吧?却见少年的眼中透着焦灼之色,就是这点儿焦灼,看起来如此眼熟。幸而在这时候沈承恩从内出来,忧心道:“如如的情形还是不太好啊,怎么大夫还不来?”当下传了阿诚进门,道:“快去催催那程大夫。”阿诚答应了,又忙道:“老爷,刚才王司马派人来,他已经在望江楼上等候大人多时了。”沈承恩一愣:“差点忘了。”阿诚去后,沈承恩看看面前的两个孩子,并没发现异常,只又笑蔼蔼地问:“你们都见过了?”少年道:“是。”沈承恩道:“既然这样,柔柔,你先安排小西跟如如的住处,父亲跟王司马有些事情商议要出去一趟,回来了再说……你一定要代替父亲把他们照看妥当,知道吗?”面对父亲的恳切认真的眼神,沈柔之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送别了沈承恩,回头看少年还站在原地,沈柔之问:“你、你meimei怎么病了?”少年道:“她年纪小,有点风寒。”沈柔之“哦”了声,迈步向套间走了进去,却见一个小女孩儿缩在罗汉榻上,果然也长的很漂亮,虽然是睡着,但神情惶恐,眉心都紧紧皱起。她身上盖着一块毯子,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探了出来。沈柔之将她的小手握住,本想给她盖好,却无意中发现她衣袖底下若隐若现,凑近看去,像是有些淤青。她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少年,却见他垂眸站在门口,好像在出神。沈柔之假装不经意的把玉如的袖子往上撩了撩,果然看见女孩儿的手臂上有一大团淤青,也不知是怎么造成的,吓的她忙缩回了手。正犹豫要不要问,身后少年仓促地说:“你帮我看着如如,我有件事情去去就回。”不等沈柔之回答,少年转身如风一样离开了。谢西暝旁若无人的急奔出沈府,沈承恩离开已经有段时间了,他抬头看看天色,催着沈府的人牵了一匹马来,飞身而上直奔望江楼。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沈承恩又哪里知道,他说的“以后为父有什么好歹”,很不必以后,因为他的死期就在今日。第3章谢西暝纵马向望江楼而去,过了十字街便看到那矗立的四层楼,洛州地方不算很大,却也算是个交通要塞,水路跟旱路四通八达,这望江楼正是本地有名的酒楼,酒菜等自然不必说,且最是龙蛇混杂,南来北往的客人多半都会来此见识见识。远远地就见酒楼前川流不息的客人,路过的,进出的,甚是繁盛。马蹄得得,谢西暝来的很快,路上的行人惊呼着纷纷闪避,回头见是个少年骑着一匹马,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孩子偷着骑马无法控制才闯到这里的,有些人便性急地骂了起来。但又有些人却看出马上的少年虽年纪不大,但并无任何仓皇恐惧之态,却极是英武利落,游刃有余。他一边留神避让行人,一边催马而行,到了望江楼前,一翻身,轻轻地从马上跃落下地,将缰绳扔向迎客的小二,脚不点地地往内走去。那小伙计回头的功夫,谢西暝已经闪身入内去了。不免啧啧称奇:“这是哪家的小公子,长得好看,这身手也俊的很啊。”酒楼大堂中,有说书先生在中间讲话本,眉飞色舞,众食客且喝茶吃点心且听故事儿,时不时地鼓掌欢呼。谢西暝半眼也不瞧这热闹,一路不停直接上了二楼。二楼也有不少的食客,隐隐地还有唱小曲儿的女子声音。谢西暝飞快地环视周遭,目光锐利如同高空的鹰隼俯视地面猎物的动静,终于,他转身向右边走廊而去。这里的包间房门多是关着的,隔着门扇,有觥筹交错的响声,有酒至半酣的叫嚷,也有歌女唱曲甚至狎昵的响动。谢西暝走了十数步,正前方一个房间中,歪歪扭扭走出个醉汉来,通身酒气熏人,醉眼乱晃中看见谢西暝,便笑着走过来:“你是伺候哪里的孩子?怎么不到爷那里去?”说着便伸出胳膊要来搂他。谢西暝才要将这不知好歹的醉汉踹开,忽然耳畔听见一声细微响动,正是从他身后传来。“你认错人了。”谢西暝强忍住动手的冲动,往后退了一步,一边假意闪避,一边假装回头的,眼角余光瞥去,瞧见身后的房门开了一道缝,有一只阴鸷地眼睛从内往外打量。见是醉汉跟一个漂亮的少年纠缠,这人才哼了声,又将门掩上了。谢西暝立刻往房门口走来,不料那醉汉见他不理自己,偏追过了过来:“你怕什么?大爷又不是不给你钱?你乖乖地……好儿多着呢!”竟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谢西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