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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次之,君为轻。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要写到表白的,但实在赶不上了,明天多写点吧。☆、第35章“咳——”“陛下!”“陛下!”内侍们都涌上去,俯跪的官员们见着皇帝咳了血,亦挪动膝盖往前,皇帝却摆手,用绢帕擦嘴,口中解释:“朕无碍,是被你们气的。”说着目光去搜孟缄,这位铮铮言官,竟还敢接皇帝的目光。皇帝把头偏过去,在龙椅上缓坐。满朝文武,一个不瞧。他瞧自己的龙椅,龙目炯炯,四爪逎健,这是多么威风的一条龙……皇帝偷偷去瞟红柱,不仅怕臣子看见,连太监他都不想让他们看见。皇帝回过身来,再注视孟缄时,眼中的愤怒和杀意已经消散。“满殿只你一人敢说。”皇帝道。他从腔自嗓,都觉得痒,却以最大的自制力忍住。瞧起来,方才那一口血就是一时气急,已经缓过来了。……三日后,皇帝下旨废除。这是他在玉京宫中下的最后一道旨意,之后便搬到太行山上的离宫。那里有温泉,冬天比玉京缓和,皇帝意思是要住上一个月才回来。这回皇帝没有像夏日避暑那次,大笔一挥勾五百人伴驾,他去了两日,才传召了第一位皇子贺炉倾,命他明日上山。贺炉倾在心中偷乐,隐隐有些得意。上山路上,同心腹随从都多话起来:“那那那那个赵乐敬——”虽然说起来费劲。“——向父皇奏奏奏奏——”一时卡在了“奏”字,心腹接话帮他:“奏报。”“对对对对,都都都都不事先知知会我,他还是不是本王的人?”贺炉倾嘴巴撅起来,觉得赵乐敬背叛了他,“好好扶植霍霍霍非,赵赵赵——赵以后本王不用了!老老老老——”老?心腹还算个聪明人,很快猜到主公是要提其他殿下,可是提哪位呢?“老老老老——”“殿下要说老几?可用手势表示。”多亏心腹提点,贺炉倾竖起三根手指头。心腹见状,旋即道:“据说韵奴之前登门拜访过赵乐敬,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赵乐敬叛到三殿下那边了?不过韵奴虽住在三皇子府,但不能就这样判定她是三殿下的人吧?属下觉得还当慎重。如果连赵乐敬都叛向了三殿下,那朝中有多少人被他收买?若真如此,如今太子虽出□□陛下却无启用,反有废储之意。三殿下军功在身,另外之前那事……殿下,您要多留心,早做准备了!”贺炉倾深深看心腹一眼,真羡慕能顺溜说话的人。贺炉倾道:“他没那命!”四个字,一口气说完马蹄声嘀嗒,贺炉倾的车往山上驶去。同是马声,贺金倾的马沿街直走,最终停驻在自家府前。门童开门,况云来牵马:“殿下。”冯炎亦在家中,过来道:“殿下。”贺金倾瞧着冯炎没去拴马,便晓得有要事奏报。“随我来吧。”贺金倾命冯炎随他一道进内,这一间既是寝屋亦是书房,贺金倾绕到桌后坐下。冯炎见主公坐定了,便道:“那人招了,殿前惊天雷,是二殿下的人找他买的。”贺金倾伸臂翻掌,冯炎旋即递上证据。贺金倾从头至尾,仔细浏览,放入衣内收好。他明天就上离宫,向老头子禀报——敢向手足下狠手,他这回要斗倒贺炉倾!“这事我之后会处理。”贺金倾看向冯炎,“把柳韵心叫过来。”“喏。”冯炎遵命,领了柳韵心来。柳韵心是第一回进贺金倾房间,站在门口先张望,前半间是长桌书柜,堆了许多兵器,其中有弓。隔断后面,能清楚瞧着帐子和床。她心就有些紧,但想着三皇子府不大,还有冯炎在场,还是迈步进来。“殿下,属下把柳姑娘带来了。”“嗯。”贺金倾正在翻着桌上的书,头也不抬:“废了,你高兴了么?毕竟这些天的辛苦没有白费。”柳韵心笑道:“不太懂三殿下的意思。身为南人,被废除,我自然是高兴的。”贺金倾抬起头,她看见一张阳光的脸,灿烂的笑,贺金倾甚至咧嘴露出了牙齿:“高兴就好。”贺金倾仍旧与她对视,嘴上道:“阿炎,你先出去。”少顷,他补充道,“把门窗关上。”“你要做什么?”柳韵心旋即就问。冯炎脚下步子一顿,缓了数秒,迅速关门关窗,垂首退出去。柳韵心追着冯炎,只慢两三步,已经走到房门跟前了,身后传来贺金倾的声音:“门没锁,如果你觉得我会图谋不轨,大可现在出去。”柳韵心转过身来,见桌后的贺金倾身形昂藏,神色郑重:“我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有些话不能叫旁人听到。”她脑子里立马想到许多政事,以为贺金倾要同她交易其中一件,便也正了色:“殿下请讲。”贺金倾道:“先随我来。”说完跨入经过隔断,往后走去。柳韵心缓缓跟在身后,不住观察四周,贺金倾已经到了床前,帐子被分开两边束起,贺金倾放下一边,纱不透光,半张床立刻就看不到了。柳韵心转身准备退出去,紧跟着听见一声类似移门声的动静,她又回过头来,床板正在移动,底下黑黢黢。柳韵心重往床边走去,原来贺金倾开了机关,床板移开,底下是隐隐约约的暗道台阶。好家伙,地窖入口安在这里。贺金倾抬手,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柳韵心笑道:“底下不会是埋人窟吧?不会我一下地窖,三殿下就把我活埋了灭口?”贺金倾眉头皱,不爱听这话,他点了一根火折子,先下去,等柳韵心下来后,就转动壁上第三只烛台,关上暗门。他领柳韵心往下走,时不时回头,阶陡光暗,怕她踩空。贺金倾左手后伸,握着的火折子全照到柳韵心周围,右手亦后伸,悬空,想要扶她。但柳韵心并没有去抓他的臂,自己走下去,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贺金倾在她旁边陪着,口中道:“我带兵打仗,喜欢先派小卒先上场,先战场小的。交锋有了把握,再派新将,日积月累,待时机成熟,大将齐上,势如破竹,百战不殆!他觉得柳韵心打仗的风格同自己一致,不愧是他的女人。柳韵心没理他,脚抵平地,遥望四周,这地窖有些大啊……贺金倾掀开壁前用布盖着的立柱,露出一只夜明珠来,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