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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般模样,但进了城,一切却让她大失所望。与洛阳城的繁华全然不同,东海郡几乎称得上荒凉,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过三两,房屋多是低矮的平房,见不到什么精巧匠心的建筑。甚至要隔了好一段路,才能见到零散分布的商铺,卖的也是什么浊酒、皮毛一类,再没有什么叫繁缕感兴趣的。入眼可见最热闹的一处,竟然是那破旧酒旗在风中飘扬的酒肆,三五大汉聚成一桌,豪迈痛饮,小小的一处人声鼎沸,身姿窈窕的美妇人靠在柜台,手中拨弄着算盘珠子,偶尔抬眼与熟客说句话,眸光流转,最是风情万种。“...这跟我想的根本不一样嘛...”繁缕撅起嘴,轻声咕哝道。紫苏笑了笑,寡淡的脸也因此多了几分生动:“并州本就苦寒,在外又有未归附的胡人侵扰,是以民风彪悍,此地百姓便少有那风花雪月的兴致,如何比得上洛阳城的繁华呢。”长长的车队驶过东海郡街头,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暗自盘算裴蓁蓁一行人是何来路,到东海郡来,又想做什么。按照江风池书信中给出的地址,车夫稳稳地向前行去,车中,裴蓁蓁与王洵对坐,面前是一张上好楠木制的棋盘,她手中握着一枚棋子,默默沉思。行路之中,除了对弈,似乎也没有太好打发时间的方式。实在想不出破解之法,裴蓁蓁掷了棋子,嫌弃道:“果真不该与你对弈的。”与王洵对弈,只会打击自己的信心。王洵莞尔,慢慢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马上就要到了。”裴蓁蓁嗯了一声,将窗边毛毡挂起,想透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风灌入马车中,裴蓁蓁迎面受了风,顿时便打了一个寒颤。她这副身体,许是未吃过苦头,惧寒得紧。王洵无奈,取下一旁狐裘上前将她裹住,裴蓁蓁整个人便都陷在了他怀中。“既然畏寒,平时便要注意一些。”左右身边无人,王洵便没有放开。他自幼习武,长于骑射,冬日里不必穿得太厚掌心也是温热。裴蓁蓁靠在他怀里,源源不断的暖意从他身上传来,她像猫一样向后缩了缩,也没有要挣开王洵怀抱的意思了。冬日天寒,并州大多数平民都选择留在家中不出门,毕竟他们中很多都没有能力置办一件厚实得足以抵御寒风的冬衣。但就是这样飘雪的天气,竟还有一群身着单衣的百姓停留在草棚之中,棚中燃的炭火用处有限,那些人冻得不停走动,以此来维持体温。这是怎么一回事,裴蓁蓁不由挑了挑眉,回过头对上王洵的眼神,两人便都知对方的意思。王洵招来侍从,要他上前询问一二。没过一会儿,那少年快步跑了回来,口齿伶俐地回禀道:“那里正是一处医馆,两年前这东海郡来了一位神医,开了这家医馆,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住他,即便是并州的世家大族,也有上门请他瞧病的,当地的人都尊称他一句褚先生。”“也有许多名门想将这位褚先生收入麾下,却都被他拒了,所有来医馆求医的病人,无论身份高低,他都一视同仁,东海郡上下没有不敬重他的。”“今日正是褚先生义诊的日子,这才有这样多的百姓来了医馆门前等着。”少年说完,恭敬地低下头,仿佛没有瞧见自己主子怀中抱了人。王洵听完,忽地笑道:“我记得两年前治好你二哥的神医,仿佛就姓褚吧?”裴蓁蓁点点头,他因而又说:“看来他来并州,也是你的主意了。”前世王洵并未听说过褚月明的名声,这样高明的医者,不该默默无名才是,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早已没于兵祸。想到这里,王洵不禁沉默一瞬,随后抱住裴蓁蓁的手收紧了些许:“蓁蓁,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会活下去,很多人都会活下去。裴蓁蓁怔然,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说话间,医馆中走出了两个白衣的童子,一男一女,年纪尚小,面上却做出一片老成模样。他们抬着一桶热汤到了草棚中,要这些等待看诊的人排了队来领,好暖暖身子。一群人顿时sao动起来,人人争先恐后向前,听不进两个小童排队的话。女孩儿一手叉腰,一手握着木勺愤怒地敲着汤桶:“都给我好好排队,不许抢,否则便不要领热汤了!”又乱了一阵,队伍总算排了起来。等待看诊的百姓人人捧着一碗热汤小口小口啜饮,小童们抹了抹额上的汗,终于松了口气。“还有多少人?”女孩儿回过头,问话的正是褚月明。“师傅,方才分汤时我数了,还有五十三人...”王洵远远看着褚月明:“这便是那位褚先生?”他是未曾见过褚月明的。裴蓁蓁点头:“他是这世上,最好的医者。”王洵沉默一瞬,才笑道:“难得见你这样夸赞一个人。”“他当得这样的夸奖。”裴蓁蓁理所当然道,未曾察觉到任何异常。“既是旧识,何不下车见一见?”王洵问。裴蓁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如今正是忙碌的时候,我们何必去添这个乱。”这样简单的道理,堂堂王相怎么不明白?‘我们’这个字眼叫王洵感到一阵愉悦,他没有说话,若是将那般心思说出来,不免显得傻了点儿。一阵寒风扑面,裴蓁蓁皱了皱眉,放下了挂起的毛毡。她指尖有些发冷,见王洵在自己身边,便理所当然地将手放在了他手中。如她所料,王洵的手果然是温热的。她慵懒地眯了眯眼,肌肤细如白瓷,乌发柔顺,像极了被顺毛的猫儿。王洵便将其他的事都抛诸脑后,笑着为她暖手。*江风池和方宁一早便接到了裴蓁蓁到了的消息,他二人吩咐府中下人将上下都清理一遭,好迎接真正的主人。车队停在挂了‘静园’牌匾的府邸门前,这处本是东海郡一世家的别院,可惜族中儿郎不争气,沦落到要靠变卖产业为生。‘静园’便是这府邸原来的名字,江风池买下后,也未曾更改,毕竟真正的主人是裴蓁蓁,不如等她来了再行修改。王洵跳下马车,回身伸出一只手,裴蓁蓁便握着他的手也跳了下来。等了有一会儿的江风池上前拱手行礼:“女郎。”方宁静静地站在他身旁随他一起行礼,笑容恬淡。裴蓁蓁见她梳了妇人髻,轻轻笑了笑:“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还未曾恭喜你们。”方宁有些害羞,江风池却大方地揽住她的肩:“是啊,我二人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