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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我曾经说过,会永远保护你,如今,你已经不愿信我了啊。”裴清渊努力地想露出一个笑,嘴角却沉重地扬不起来。裴蓁蓁的身影很是寥落:“裴清渊,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能保护谁一辈子。”说完这句话,她坐进了马车,叫人再窥不见她的神情。马车缓缓动起来,车轮轧过石板路,有吱吱呀呀的响声。裴清衡突然扬声:“裴蓁蓁,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回来!”若是在外面待得不开心,那就回来,我们都会在这里,等着你。渡口,芦苇凄凄,繁缕和紫苏忙碌着指挥下人将行李搬上大船,裴蓁蓁站在甲板上,风吹起她的长发,望着蜿蜒的官道,她脸上有几分怅惘。裴蓁蓁也不知道,她心中为何会有几分失落,她在期待什么,她在...等谁?“你在看什么?”耳畔响起一道温和的嗓音。裴蓁蓁猛地回过头去,入眼是王洵那张轻轻笑着的脸。“你怎么在这里?”王洵一身玄衣,为他平添几分冷峻:“我答应过,要陪在你身边。”早在裴蓁蓁来渡口之前,他便到了。裴蓁蓁有些眼热,她移开眼不看他:“你的父母亲人都在洛阳,你要舍下他们?”“会有相见那日的。”王洵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是么,夫人?”裴蓁蓁立时怔在原地,会唤她夫人的,该是那个北魏王相才对!她想问什么,王洵却已经转过身,向船舱走去。“王洵,你等等!”裴蓁蓁连忙跟了上去,一伸手,指尖抓住他的衣袖。王洵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他将手负在身后,任裴蓁蓁拉着他的袖子,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那是他们的未来。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0822:34:51~2020-10-0922:04: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筠10瓶;茵家要开心2瓶;45752101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八十八章“姑姑,请上马车。”萧云珩恭敬而疏离地萧氏道。与裴正和离之后,萧氏自然只有回到萧家一途。而萧明洲生前曾言,若他不在,便要萧云珩回到兰陵祖宅,结庐而居,不涉朝政。因此裴蓁蓁前脚离开洛阳,后脚萧云珩便也要回兰陵,萧氏也只有随着他一起回去。萧氏的脸色很苍白,当她平静的时候,还是叫人感受到世家数年教养的气度,那张脸很美,依稀可以辨出几分与裴蓁蓁的相似。若是只看着这样的她,任谁也想象不出,萧氏竟然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萧云珩脑中划过这个念头,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儿。“你也觉得我是个累赘吧。”萧氏冷冷地看着萧云珩,持萤跟在她身后,有心想劝,却碍于身份不敢开口。“姑姑多虑。”萧云珩无奈地笑了笑。萧氏拢紧了披风:“你放心,到了兰陵,无须你照顾,我自会照顾自己。”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萧云珩扶着萧氏上了马车,没有说话。姑姑她,怎么把自己活成了这般?萧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活成这样。但她知道,她不能后悔,后悔了,她的前半生,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另一边,裴蓁蓁和王洵坐着船北上,半月时间,正好到了镇江。冬日的寒风凛冽,裴蓁蓁本是最讨厌这样的天气,但船行到此处,她还是忍不住出了船舱。天色尚早,江面上还有未曾散去的雾气,依稀看得见两岸城池的轮廓,一切都笼罩在晨雾之中,静谧而安宁。裴蓁蓁却无法忘记,那个冬日的寒夜,她和□□、平安泡在冰冷的江水中挣扎,只为求一条活路。直到这一刻,她都还能想起那种浸在水中冰冷刺骨的寒意和茫然无助的绝望。深吸一口气,呼吸间散出的白气在空中消弭,裴蓁蓁看向崇州城,隐隐见得艨艟百艘,齐齐出得城来,气势惊人。那正是吴氏的水军,早早便开始cao练了。这的确是支精兵,崇州吴氏靠着这支水军在乱世立足,但眼见对岸烽烟四起,胡人屠戮百姓,吴氏也能做视而不见,甚至要麾下守住水域,禁令任何人渡江。这便是所谓的世家,这便是那些人口中的划江而治,无怪乎王朝总有更迭,世家却能传承数百年不绝。“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王洵一身劲装,出门在外,他便甚少穿往日宽袍大袖的衣衫。替裴蓁蓁整了整肩上的披风,他又道:“船上的确有些无聊,等过了镇江,便可换了马车,若是不急着赶路,倒可以逛一逛沿路的街市。”“王相倒是悠哉。”裴蓁蓁瞧着他。“此去并州,你可想好自己要做什么。”王洵那一句夫人,便叫裴蓁蓁什么都知道了,她全然没想到,王洵竟也会有了前世那些记忆。她原以为,这条路,只会有她一个人走。更重要的是,既有了前世记忆,王洵这家伙怎么还是一副情深模样,莫不是忘了他们曾经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那些事了?“有夫人在,洵自不必担心什么。”王洵轻笑着。夫人二字,是对虞国夫人的尊称,但也同样有另一层意思——裴蓁蓁终于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王七,你脸皮真是越发厚了。”“夫人谬赞。”王洵一点也不觉得生气。裴蓁蓁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王洵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时候,他便盼着能与她在一处,哪怕什么也不做,心中也是幸福的。隔着两世的时光,他终于站在了她身边,再不会分开。“你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他的目光太有存在感,裴蓁蓁实在做不到视而不见。“夫人这样好看,我当然要多看两眼。”王洵笑着回道。比起少年时的王洵,多了一世记忆的他越发叫人难以招架。裴蓁蓁耳垂染上一层薄红,对他这样直白的情话适应不能,微微侧过头:“你...你懂不懂什么叫矜持!”“夫人既然说了要迎我入府,依着我们的关系,这些话又算得什么。”王洵气定神闲道。“我什么时候...”裴蓁蓁话说到一半,想起自己在李炎千秋宴当晚对他说过的话,险些没咬了舌头。早知王洵也会有前世记忆,她就不该说那句话!王洵见她想起来,负着手迎风而立:“夫人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