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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提醒:“前天刚给你们说的故事,就是会作诗那个人住的地方。”桃姐儿得他这么一提醒,陡然想了起来:“江小叔昨天才说过的,唐朝的杜工部就住在那儿!”“杜工部就是杜甫,甫—住—舍,是——”,阿窈快速地提示他:“舖!”顺子大声说出来,兴奋得小脸通红,自觉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虽然结果是江大哥说的,但是过程还是自己想的呀!一边有些读书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方才那几个不过是简单的增损法,加加减减,聪敏些也没什么,这样的便已经难了一层,涉及到史话掌故,六岁稚儿能解出来也是不简单了,苏二婶与苏大嫂亦是与有荣焉,浑然不知道后头有个军师一路帮他们作弊。桃姐儿拍手欢呼,兴奋地叫喊起来,苏二婶觉得桃姐儿如今给她长了脸,也是高兴,给她许了她明日给她做玫瑰馅的汤圆。桃姐儿心中得意,一转眼看见自己二姨正侧头看着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是站在顺子旁边的阿窈。她虽然年纪小,却也看出了什么,便悄悄和她咬耳朵:“刚才猜谜语多亏了江叔,小姨便让他做我姨爹,我是乐意的。”兰姐儿吓了一跳,连忙捂他的嘴,见桃姐儿仍旧呜呜做声,便从荷包里拿出来一颗糖,硬塞给她嘴里,恨声道:“吃你的糖!小妮子再胡说,小心我告诉你娘打你!”顺子被夸得多了,胆气越来越大,这回看中了一盏走马灯,望了半天,一定要把那个灯谜解出来,然而一群大人围着灯谜半天尚是无解,他一个半大的娃娃又怎么可能说出来?阿窈抬头看时,只见那上面粘着一个灯谜: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打唐诗一句。③这回连军师也不好使了,阿窈对着顺子期待的眼神,难为地摇头——她也不会。顺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却不愿意放弃,心疼得他奶奶几乎想问多少钱给他买了下来。江素素便也站到前面去,她学问比阿窈还要弱一些,更是不济。周围人都已经猜了半日,却都不在点子上,只听后面有人问:“可是只应芳树下?”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衣衫胜雪,柳眉杏眼,发如堆鸦,只是眉眼间一点骄矜,倒让整个人的风姿减了几分。她侧旁立着一个书生,穿着宝蓝色的圆领袍子,本来对这灯谜不甚在意,一转头却看见了江素素,顿时停住了眼睛。“苏先生。”顺子认出了那位书生,他正是旁边坐馆的一个举人,于这巷子里的孩子都有先生的情分,于是几个孩子便格外恭谨。江素素站在后面,并没看见那书生的眼神,阿窈却是眉毛一挑,虚虚一拱手,她要没记错的话,这书生之前来谈探过口风,要纳素素做妾,还写了一首酸不拉唧的诗过来,说什么美人配才子。众人心思都在这灯上,因此只见了礼,又团团围住这盏灯。那女子这会儿却不管这个走马灯了,她略过了众人,将江素素仔细打量一遍,柔柔笑道:“这位就是素素jiejie?常听夫君夸赞jiejie貌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江素素本来还在想灯谜,一时被点名,很是懵地看过来,一脸无辜:“你是谁,我又不认得你。”万婶听得皱眉,哪有没出阁的姑娘被个男子品头论足容貌的,别人听了,不但说男子轻佻,更要说女子没有妇德。万婶刚想开言,但看她态度亲和,笑意轻柔,似乎话中并无不妥之处,刚要斟酌着说话,就听阿窈只含笑回道:“这位娘子说笑了,舍姐平时都在家里,也不知先生是怎么瞧见的?不过苏先生能得娘子这样的美貌夫人,也是几世修来的艳福。”她态度亦是一派坦荡,只是说到艳福两个字,到底有些暧昧,那女子一时气红了脸。这苏先生听了,十分高兴,顿时把阿窈引为知己:“江贤弟不愧是读过书的,须知我这夫人,最大的好处便是红袖添香,”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你jiejie这样的美人,竟还有卖油的小子上门提亲,岂不是侮辱了娘子。”还在阿窈一旁站着的,那个卖油的小子,顿时涨红了脸,七窍生烟。“夫君过奖。”那女子笑意有些僵硬,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自然,忙又去问侍立灯旁的铺子学徒:“请问那个谜底是不是只应芳数下?”那学徒笑回了一句不是,顺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阿窈一是不想看见这个女子得意的嘴脸,二是不想拂逆了顺子的意,想了一会,忽然有了另一个答案,但这回却不自己说出来。她忙推了推万大郎,悄声说了几句话。万大郎一向老实,这回气的狠了,便一改往日的腼腆,上前大声说:“或是白也诗无敌。”“这回中了,相公好文采!”小学徒圆圆的脸笑得格外喜庆,抬手将这盏走马灯拿下来递给顺子,打趣他道:“哥儿看了半日,终是将它看下来了。”众人想起他刚才的情态都笑起来,顺子舔舔嘴角,不好意思接了过来:“谢谢大哥。”耳根却有些泛红。苏娘子顿时黑了半边脸,正要说话,却看见自己的相公已经向万大郎拱手搭讪:“这位兄台好文采,不知是在何方高就?”“不敢不敢,”万大郎阴阳怪气回了一礼:“在下就是先生说的那个卖油郎,也就是读了两年书罢了!”读了两年书的卖油郎却猜出了中了举子的苏先生猜不出来的灯谜,可不是个笑话!苏先生顿时红了脸。这边正说着,桃姐儿也挤了过来,手里提着好几盏灯,苏二婶几个手里也是满满的灯和些别的彩头。几个孩子商量着要去看别的,大人们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一伙人便辞别了苏先生夫妻两个,朝街头挤过去。苏先生看着江素素的背影渐行渐远渐无,顿在那里像痴了一般,直到那个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在耳边唤他:“夫君!夫君!”他猛地回过神来,妻子端秀的面庞格外关切,让他心头涌起一阵遗憾。若是双美能兼而有之,一妻一妾,和睦相处,花前月下,添香扑扇,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呀!江素素后知后觉,到这会儿才生起气来,让万大郎看了,又添了一层气。好在上元节花样,万大郎自己不高兴,却不像看着江素素不开心,便引着她去看街边的景致。街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些卖艺杂耍的,各自在那里表演傀儡、竿术、刀门、马戏、弄伞等杂艺,其中一个玩雀竿的尤为精彩,那长竿高有三丈,只有一个手掌宽,竿头上的人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做出诸多花样来,最后竟舞蹈起来。众人一边喝彩,一边道:“再来一个鹞子翻身!”“金鸡独立会不会?”“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