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蟆想吃天鹅rou,岑儿还没死呢!”刚听到风声的崔氏一下子跳了起来,啐了杨大老爷一脸唾沫星子。“现今,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岑儿还是这么着。咱们大房只有他一个儿子,没人承继,父亲也是迫不得已。”杨大老爷也是心中郁郁,无奈子不言父过,他也没柰何。“这才多长时间?岑儿该不是你亲生的!你这样咒他!你怎么知道他好不了了?你怎么知道就没人承继了?如今你还没挣上爵位呢,哪里就急得这么着?分明是你的好弟媳妇吹的风!”崔氏才不是好糊弄的,如今连杨大老爷都还是世子,又不急着立杨岑,为什么现在就提过继的事?“我不管,你若是应承了,我就带着岑儿一头碰死去!就说堂堂一个国公府,欺负孤儿寡母,岑儿还在糊涂的时候,我就把他该得的东西丢了,我还有什么脸当他娘?”“什么孤儿寡母?你把我放在哪里?”杨大老爷知道发妻的个性,虽说别人听起来大逆不道一些,却也格外畅快,不由又气又笑,摇头叹气。这场争论只得暂且按下,府内一时间暗流涌动。杨岑知道,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别说媳妇了,等他回来就已经没了立足之地了。但是这换回来并不是他着急就能做完的事,杨岑蹲在树上开始了冥想模式,忽然有一天,他照例瞪着自己的壳子时,注意到了额头上那一块伤痕。一年前的记忆再次清晰——他踩空了台阶,摔落下去。熊猫踩空了树枝,从陡坡上滚落。就在同一瞬间,一人一熊猫,互换了身体。杨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庭中上演爬树大戏的熊猫:他好似知道,该怎么做了。第58章回魂已经过了芒种,天眼看着就迅速地热了起来。崔氏怕儿子疯病还没好,又添了中暑的病症,特地赶早送来了冰,又叮嘱说果子需得在净水里头再吃。丫鬟们领了冰来,将西屋里头都放上冰盆,当下拿竹帘子一挡,满室生凉,跟外头像是两个季节。一群人都自在坐了围着闲聊,厨下里送来的杂色果子冰酪,酸梅汤那假的杨三郎通通不喝,都便宜了她们。这时候众人才觉得呆在这里还有些好处,得钱享福不说,还没事做,整日坐着拿月例赏钱,也是天下一大乐事。一群人只顾自己说闲话,却不知睡在里屋的杨三郎早就从另一个门出去,顺着遮覆了树荫的石子路一路行到林子里头,抱住一颗稍微粗壮一些的就吭吭哧哧往上爬。杨岑到了夏天最不好过,这花熊的毛皮最是厚重浓密,冬天不怕风雪,像是天然穿了一层厚皮子,比狐皮褥子还暖和,夏天却苦了他,只能贪看这一瓮一瓮的冰送到自己院子里头,却没法堂而皇之进了屋子享用,只能便宜了这群丫鬟。除了这事,迟迟等不来换身体的契机,也让他焦躁不安,心火直升。其中最催促他的,不是已经住进老太爷院里的杨岳,也不是岌岌可危的世子之位,甚而不是外头还在等着熊猫回家的阿窈,而是近在咫尺的母亲一日比一日焦灼无望的神色。每天见着崔氏不停的请了新大夫过来给他瞧病,却总是满怀希望而来,愈加失望而归,杨岑就更加愧疚难安。他本也是少年时候,意气飞扬,自从有了意中人,一腔心思都系在了阿窈身上,这回回来,才想起还有父母双亲殷殷盼望。他自小到大,母亲性子粗放,便连他骑马摔破了膝盖都大大咧咧一挥手说:“哪家小子不是胡打海摔惯的?”父亲倒是仔细,却碍着抱孙不抱子的规矩,每每见他都趁着脸斥责,嫌他个性乖张,不曾安分守己做个守规矩的孩子。然而这次落难,却反让他看清了父母待子之心,呕心沥血,也不为过。可惜这个壳子如今丫鬟虽然不怎么上心,却也不敢放任他伤了自己,生怕主院里头怪罪下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杨岑跟了快一个月,愣是没找到机会,自己又不敢露面——怕身体没换回来,自己倒让别人捉了去销褥子去了。到今天,他实在待不住,就寻了一个稍稍高些的树,把自己团成一个黑白蓬松的球儿,没精打采倚着树枝打盹。半梦半醒之间,就发现有东西戳他的鼻子,杨岑想都没想,翻身挥了挥巴掌,忽然只听咯巴一声,有些闷闷的响,杨岑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头晕目眩,身子不住往下坠,他下意识觉得不对,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往下面掉,而且在他上面还有另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孔。几乎是一瞬之间,他不及想别的,知道这个高度对花熊来说并不算什么,一眼瞥见坡下面有块边缘锋利的大块石头,狠狠心,调整了一下姿势,对准它砸了下去,心里还对这具萌萌哒的壳子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对不住,但是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壳子,只能委屈你了!接下来他就成功的晕过去了,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拿头往石头上死磕,果然是真他娘的疼!不到半个时辰,这个文锦院里就人声鼎沸,四个大夫一齐被请了来,丫鬟小厮来来往往慌慌张张,差点刹不及撞着药碗。“大爷这是从高处跌下来,又伤到了头。要是头一次碰着也就罢了,偏还又磕到了当日的旧伤,只能下一剂猛药,若是明天之前能醒过来便罢,若是醒不过来,这病就险了。”这几个大夫也都是京里的名医,最近常常往来于英国公府与医馆,对杨岑的病症最是清楚。几人凑着头商量了半天,反复诊了脉看伤势,添添减减半天才凑足了一副药方子。杨大老爷也知道些医理,一拿过来方子心就沉了大半,这药性甚烈,可见自己儿子这一回,怕是性命难保。撑了一年多不断给自己打气的崔氏,这会终于忍不下眼泪,但还没流下来,就擦了去。“我就不信,我的儿子能过不去这关!”崔氏想着,兴许孩子没事,自己这么一哭,可不是平白添了晦气,咒了杨岑,干脆一咬牙,开始审问当时在院子里头执事的丫鬟。“太太!好太太!三爷好好地睡在床上,我们不过做个活计,一回头就不见了!想是从窗户那边爬出去的!实在是看也看不及。”崔氏这一年来待她们甚是宽和,如今出了事,虽然心里害怕,却还想着能糊弄过去。却不知崔氏也不是个傻子,忍着她们不过是为自己家儿子的疯病只有她们几个跟的时间最长,再换人来未必妥帖。不过以为他们只是不像从前那般殷勤小心,却不料竟然怠慢到这个份儿上,不是杨岑这回从树上摔了下来,滚到坡下,她还未必清楚。一贯当家的崔氏怎能忍得这些,只听了这话,见一群人神情闪烁的样儿,连一向认为妥当的回雪都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