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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身体,忽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裤子,不禁有些尴尬,脚下意识一动,牵到伤口,嘴角抽了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起码要躺一个月才能下地。”何昊笑了笑,看出他疼得厉害,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了,无视墙壁上“nosm”的标志,塞到了朱烨嘴边。朱烨暗赞他这一点倒是跟自己很像,抽了一口,猛然感觉舒服了一点,道:“谢谢。”何昊又是一笑,等他抽了两三口便将烟拿了回来,道:“过过瘾就行了,你呛水伤了肺,以后少抽。”他长相并不出色,此刻不知为什么却撒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看似沉稳低调,又带着些蛰伏的跋扈,非常矛盾。但就是这份矛盾,让他充满了独特的男子魅力。朱烨忍不住也露出一丝淡笑,笑到一半僵在脸上,原因是何昊居然没掉丢他抽过的烟头,而是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毫不忌讳地抽了起来。即便是最亲近的人,朱烨也没有分享食物的习惯(除了墨墨,不过它只是猪而已,不算人),包括砂爷在内,看着何昊毫不在意地抽完了那半根烟,心里不禁十分别扭。“对了,这个东西还给你。”何昊倒是没一点儿不自在,仿佛他经常捡别人狗剩似的,丢下烟头,从裤兜里摸出个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原来是那根穿着黄翡灵芝的铂金链子,只是已经断成了两截。“对不起给你弄坏了,以后找家金行焊一下吧。”何昊将黄翡灵芝从链子上取下来,问,“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巫人的法器,性属阳火。可你明明体质阴寒,为什么要戴这个?”朱烨诧异,自从戴上这个灵芝以后,他确实总感觉胸口有闷热感,但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妨克妖物的结果,并没想到它和自己的体质相冲。想了想道:“这是我外公送的生日礼物,因为是老人家的心意,我就一直戴着了,怎么,有什么不妥吗?”何昊道:“如果只是体质偏阴,确实应该戴一件阳炎属性的东西来平衡,但你身上的气息过于阴寒,这个灵芝的阳火又太过旺盛,一冷一热这样针锋相对地克制,你再戴着它恐怕弊大于利。”朱烨默然,他从小身体不好,八字阴晦,外公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如果不戴这个灵芝,再遇上那只白狐他又如何自保?还没等他想好,房门忽然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何昊,立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诚恳道:“何先生,大恩不言谢!”“您言重了,砂爷。”何昊神色一敛,“我也是碰巧遇上了而已。”朱烨大难不死,看到父亲不禁胸口一热:“爸爸!”砂爷没说话,大手慈爱地摸了摸他额头,转头对何昊道:“何先生辛苦了半宿,我已经叫人准备了房间,请先去休息休息吧。”何昊知道他们父子有话说,便点头:“那我先告退了。”砂爷亲自送他出门,回头关了房门,坐到了朱烨床前。朱烨看他眼圈发青,嘴唇干裂,知道他一定是为自己奔波了半宿,伸手握住他指尖,“对不起,叫你担心了。”砂爷长叹一声,道:“是我虑事不周。”掀开被子看了他伤腿,问:“疼吗?”朱烨摇头,砂爷替他掖好被单,道:“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安心养伤就是,伤了腿骨非同小可,弄不好就会落下病根,一定要好好养着,不要心急。”见朱烨神色晦暗,又摸了摸他头顶,道:“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不争朝夕,端看结局,何况还有我给你顶着。”“爸爸。”朱烨哑声叫了一句,眼眶不禁红了。从小他就讨厌砂爷,嫌他心狠手辣、风流成性,母亲死后,更是死死恨了他半年多,直到听说他发誓不再婚,也不生育,才慢慢回转来一些。后来他也长大了,开始学着经手家族生意,才慢慢明白了父亲的苦衷,作为朱家掌门,时时刻刻都站在风口浪尖上,但凡做人做事的大方向不错,就已经算很好了,如果硬要追求品性高洁、尽善尽美,恐怕根本就坐不住这个位子。砂爷是朱家长房长子,天然的继承人,如果他不坐这个位子,旁人坐了也绝对放不下他,而作为砂爷的妻小,他和母亲必然是对方斩草除根的对象。“逢场作戏,身不由己”,短短八个字,却是作为朱家掌门无法回避、没有选择的生活。“阿贵他们怎么样?”朱烨想起和他同船的保镖们。砂爷面色一沉,道:“两死九伤,阿贵胸骨骨裂,问题不大,其他人伤得重一些。”朱烨咬了咬牙,出事的时候他听到M16和轻机枪的声音,就知道对方火力强大,但仍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结局这么惨烈,居然没有一个人全身而退!“是什么人?有眉目吗?”朱烨深呼吸,语气平静地问父亲。“你不用管了。”砂爷沉声说,“我已经和你外公联系过,三天后送你去链岛休养。”朱烨沉默,脑中飞快回想着出事前后的情况,猛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次的黎波里的客户过来,朱家上下只有小范围的人知道,而他陪客户上赌船的事,知道的人就更少了。但以对方阻击他们的阵势来看,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这么说来,是有内鬼了?朱烨明白父亲心里怕是已经有了主张,自己现在伤了腿,留在海城帮不上他的忙,恐怕还要成为掣肘,去链岛是最好的选择——有永联帮的庇佑,谁的黑手也伸不到海峡彼岸。“我知道了,爸爸。”朱烨点头,看着父亲两鬓斑驳的白霜,道,“您自己万事小心。”砂爷温然一笑,揉揉他的头发:“放心。”1919、疗伤小分队私人飞机缓缓降落在莲雾山脚下的专用跑道上。离开海城的时候还是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到达链岛时却下起了霏霏细雨。舱门开启,朱烨坐着电动轮椅从坡道上下来,身后是打着雨伞的菲佣,再后面是拖着行李的安德鲁,再再后面,是抱着猪的阿贵。阿贵本就伤得不重,听说朱烨要来链岛,自然要求随行保护;安德鲁脑子秀逗了,朱烨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便也带着;既然全家都走了,留头猪看门明显不合适,于是墨墨也被吸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