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耽美小说 - 沧州妖奇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19

    的彻底,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胡说八道!”说着,转身进了医馆。

孟老板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着他走远,又转头看看门前的神树,“小树精,今夜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再来给我讲讲故事。”

那树枝微微抖了抖,像是答应了一般。

午饭后万花楼来了信,请孟老板去吃酒,照往常孟老板肯定换一身锦炮,带着银子欣然赴约去了,但是这一次阿玲知道他是不会去的。

她来了酒馆三年,每一年的初一,孟老板在等信。虽然他不说,但阿玲看得出来。那封信是无影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会悄然地放在店里。

每年收到那封信后,孟老板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半饷,然后晚上就像无事发生一般饮酒到深夜。

阿玲想,那一定是个对孟老板很重要的人。

孟老板果然推了万花楼的约,说是身子不爽,但吃了午饭他却精神抖擞的带着阿玲去找张神医下棋。

阿玲很是憋屈,凭什么大过年的还得下棋,但话到嘴边,看到孟老板笑眯眯的眼就忍住了。

因着过年,这一盘棋堵上了当晚去苑中楼的一顿大餐,阿玲在心里算了算苑中楼一顿饭大约就是她两个月多的工钱,于是一盘棋下的聚精会神,格外认真。

孟老板坐在旁边观战,她拿起棋子瞧了瞧自家老板的脸色,见神色如常,便往自己想好的位置去落子,手刚往那个方向挪了几分,身后的人便底底的咳了一声,阿玲的心肝儿颤了颤,手也随即僵住,立马开始打量棋局,细看之下,那一步落下去果然会被张神医后来居上,吃掉一大片,于是又开始思索别的出路。

小景也看出些门道,有些不满的抗议,“孟老板,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是作弊。”

孟老板靠在软塌里面,眯着眼瞧了一眼他,笑的和煦无害,“我没语呀。”

小景气地说不出话,咳嗽了几声道:“那你这咳咳咳,不是提醒阿玲呢?”

谁知那人厚颜无耻的很,笑着说:“我这嗓子不舒服,就想咳,又有什么办法。”

小景彻底被他的脸皮打败,只好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一局棋一来二去,竟是阿玲赢了。

她喜出望外的拍拍张神医的肩膀,“张神医,我赌棋山庄可不是浪得虚名。”

第二十一章杨柳依依(五)

张神医眨着眼,笑的真心诚意,“厉害,厉害,在下心服口服。”

于是这顿饭就归了张神医,小景虽然心里闷闷不乐,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但是菜一端上来,香味往鼻子里一钻,就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阿玲贴心的替王婶夹了菜,“王婶,辛苦你每天给我们做饭了。”王婶笑的慈眉善目,欣慰地点头,“好好好,谢谢阿玲姑娘了。”

一声姑娘触到了阿玲心里的疙瘩,她皱皱眉,有些气愤的咬牙,“该死的黑白无常。”

王婶见她变了脸色,有些忐忑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孟老板手里的壶一斜,替王婶斟满了杯中酒,“没事,她突然牙疼。”说着笑着转头问阿玲,“是不是呀,阿玲姑娘?”

姑娘两个字,咬的格外用力。阿玲从悲愤中醒过来,见自家老板朝自己笑的璀璨,心肝一颤,急忙点头,“是是是。”

张神医低头吃菜,朝着桌子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这个人,明明很好嘛。他在心里想道。

一阵风卷残云后桌上杯盘狼藉。几人瘫在椅子上酒足饭饱。突然窗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孟老板。”抬眼见李文钦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孟老板起身作揖,“李公子。”

“孟老板怎么在这里,今夜翠微姑娘作宴说是请了孟老板,又说孟老板身子不爽就不来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呀。”

李文钦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伸手拉住孟老板,“走走走,既然碰上了,哪里有让你走的道理,翠微姑娘可还等着呢。”

“李公子,在下确实是不舒服。”

李文钦明显不相信,打量了一番,“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嘛。”

说着拖着孟老板就往楼下走,还不忘嘱咐身边的小二,“这菜送到万花楼。”

小二急忙点头应和,两人几步已到了楼梯口,脚下一滞却是被人绊住了脚步,张神医拉着孟老板另一边的袖子,朝李文钦作揖道:“李少爷,他今日确实是生病了。”

见是医馆的张神医,李文钦立马也笑着回礼,他爹对他说过,出去玩闹惹事,这沧州城却有两个人是不能惹的。

一个是浮梦酒馆的孟老板,听说此人能通阴阳两道,能见邪祟妖魔,邪的很。另一个就是浮梦酒馆隔壁医馆的张神医,此人是药王谷的嫡传弟子,不过是来沧州历练,妙手仁心,没有他治不好的病,往后有个头疼脑热还得仰仗他。

“张神医,你也一起去玩玩?”

张神医摇头道:“谢李少爷好意,今日要扫兴了。”指指孟老板,“他牙疼,要命的很,还得回去吃药。”

说着生生把孟老板从李文钦手里抢了过来。

孟老板被他护在身后,微微翘了嘴角。李文钦也是个有眼色的,急忙道:“无妨无妨,那便下次约了。”

说着朝孟老板道:“孟老板,再会。”

见他下楼走了,阿玲两步窜到孟老板身边,笑嘻嘻道:“老板,你怎么也牙疼了?”

阿玲本想嘲讽他,谁知孟老板幽幽叹气,望着张神医道:“别提了,今日是有人的醋坛子打翻了。”

张神医被他深情款款的眼神盯的发毛,甩袖就往楼下走,“吃饱了就回。”

脸颊却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当夜几人又以初三的庙会为赌注,下了一盘棋。

这盘棋却是阿玲一个人下的,因为回到酒馆的时候,那封无影信躺在孟老板的榻桌上,于是她便找了个由头说去医馆赌棋,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里。

那封信静静的躺在桌上,信封上只有一个字,孟。

孟老板却像不着急似的,斜躺在榻上,拿出吟雪剑擦拭了一遍,到那泛旧的剑穗时尤为小心。

又拿出酒饮了半饷,像是有些醉了似的,才抖着手将信拆开。

薄薄一页纸,寥寥三句话。不知从何处寄来,也不知是何时写的。最后落着四个字,安好,勿念。

念字稍微有些晕染,看得出写信人笔下也曾凝滞犹豫。

想到这里,孟老板微微笑了,和往日的笑完全不同的笑容。

纯粹而又简单,桃花眼的艳色都被这笑容冲淡,只余下干净的暖意。

这笑越来越大,最后竟成了哈哈大笑,像是疯魔一般,笑着跌倒在榻上,笑地喘不上气又呛的连连咳嗽。

隔壁下棋的人听到夜里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