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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被人欺负了。”程宿声音严肃几分:“谁?”“我室友跟她男朋友,他们把房子里弄的团糟,还骂了我很多难听的话,”负面情绪冲顶,令蒲桃大脑充血,她手撑脸,鲜少如此丧气。程宿带来的光环被恶气扑灭,她清楚认识到,原来她并没有变成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还是个难以随心的普通社畜:“我是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你以为我想吗?可房租都交了,我暂时还能去哪。你想我留下,可我也想有男朋友给我撑腰出头,我也好想你在啊。”程宿问:“你住哪?”蒲桃没有吱声。程宿气息急促几分:“把地址发我,”他要求:“马上。”“你千万别来,让我倾诉发泄下就好了,”蒲桃说:“你来了我只会压力更大,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不去,只是想要个地址,”程宿声音柔和下去:“微信发给我?”蒲桃切回微信,发送自己定位,并且把具体楼号门牌告诉了他。不到半个钟头,她听到外面门铃响。这么快,肯定不会是他,蒲桃猜测着,想出去开门,却发现外面有了响动,隔壁已经先行步。她手贴在门板上细听。是胖子去开的门。有男人同他对话:“请问有位叫蒲桃的女孩子住这边吗?”蒲桃当即拉开房门。玄关处立着个平头男人,与程宿年纪相仿。他视线越过胖子,只看她眼就了然,他冲她走过来,再次确认身份:“蒲桃对吗?”蒲桃点了下头。他自我介绍,言简意赅说明来意:“我叫吴境,是程宿的朋友,你收拾下,立刻搬家。”他名字有些耳熟,但这并不能减缓蒲桃的吃惊:“现在?”吴境点点头,脸上闪出点笑意:“对,程宿已经开车过来了,他说如果到之前我还没把你安顿好,就要拿我问罪开刀。”27、第二十七句话男人指令下达的太快,字里行间执行力惊人,以至于蒲桃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愣愣看着吴境:“程宿过来了?”吴境被她迟钝的神态逗出笑容:“对啊,你快整理吧,东西太多的话就先把必需品带上,剩下的以后分批取走,我那五脏俱全,附近有超市有商场,少了什么回头再让程宿陪你买就是。”蒲桃问:“是……去你家吗?”“不不不不,”吴境摇头:“就我套房子,也在武侯区,离这不远,直空着没人住。”他催促着,抽了抽鼻子:“这房里什么味,亏你住得下去。”回房的胖子步子顿,但吴境人高马大,面目硬气,身名牌是金钱堆砌的盔甲,似有阶级加持,瞧着并不好惹,他不想多事,回房关上了门。蒲桃也回过神,转身收拾东西。她刚到家不久,间又来了个恼人插曲,所以行李也还没拿出来整理。蒲桃蹲下身,往里面添了些换洗衣物。扯上拉链时,心绪倏地就将她眼眶晕满,她以指尖抹去,时半刻也无法辨析出这种冲击,只能将其归咎于动容。吴境过来帮她提行李,她直说不用,男人还是执意要到自己手里,并说:“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我答应了程宿要把你送到位。”无异叨扰到这么多人,蒲桃深感抱歉:“真是麻烦你了。”“这有什么,”吴境笑了笑:“就接送下。”……半小时后,蒲桃来到吴境的公寓。这房子看就无人居住,纤尘不染,且毫无烟火气,浓郁的北欧风透出简亮的崭新,与自己灰不隆冬的旧舍大相径庭。吴境简单示范了下主要电器的使用方法,便将钥匙交给她:“正好节后找家政来大扫除过,被你俩赶上了。”蒲桃接过,眼含感激。吴境叫她别客气,就去门口回了个电话。蒲桃坐在旁边抿着热水,依稀听见“安排”字眼,她猜吴境是在跟程宿通话。她的猜想得到进步印证。没会,吴境走回屋内,把手机递过来:“喏,程宿的电话。”蒲桃怔了下,点点头,接手贴到耳边。率先听见的,是车内导航的声音,这声音无疑是催泪瓦斯,蒲桃下子难以开腔,只能压着微哽的咽部,静静呼吸。程宿讲话似清泓徐来:“我还有两个多小时到。”蒲桃“嗯”了下。“等我到了块吃饭?”他平常地说着。蒲桃应道:“好,你专心开车,有话到了说。”“好。”等他挂断,蒲桃将手机归还,又道了声谢。吴境没有久留,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就辞别离开。整间屋子只剩下蒲桃个人,她摩挲着全白的马克杯,打量着屋内的布局与设施,眼底涌上羡意。大学毕业找房时,瞥见类似的公寓招租,她会直接滑走,点都不会点入。钱难挣,屎难吃,这是她流离转徙两年的真实感受。人无法经济自由、安身立命时,就必须窝囊地学会承受,继而接受。所以她直省吃俭用,打算将来买间四五十平的公寓,从此不用寄人篱下,在自己的世界里随心随意。蒲桃喝空杯子里的水,开始整理行李。她将里里外外重新打扫遍,这房子很大,粗略目测有百二十平往上。等蒲桃忙完,已经是微喘吁吁,她倒回床上,不知不觉陷入片纯白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手机铃声叫醒。蒲桃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窗外日暮西斜,她昏昏沉沉了摸头,捋了下发梢,垂眸看屏幕上名字。程宿。蒲桃被这个两个字轰醒,接通电话,跳下床,急不可耐往外小跑。“你到了?”她拖鞋都趿反,走得不免磕磕绊绊。“嗯,在楼下,”程宿说:“我东西有点多,方便下来帮个忙吗?”“我马上到!”蒲桃拿低手机瞟了眼时间,而后拎下帆布鞋,匆匆将脚蹭进去。揣上钥匙,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