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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黛玉忙站了起来,见今上同瑧玉一道进来,先自眼圈一红,忙又行礼。今上见他如此,笑道:“你兄妹二人多时未见,自然是想的。如今也至午膳时了,不若就在宫里用饭罢;待用过了,再往家里去。”于是几人坐定,瑧玉同黛玉告了座也上来,一时饭毕,他兄妹两个重又行礼过,今上便命用车好生送他二人回去。黛玉虽有千言万语要讲,只是车旁尚有其他人,不好说得,是以一路无话。好容易到得家中,黛玉也不多说甚么,一径拉着他哥哥至得房中,便忙问道:“你伤在何处?怎么样了?”瑧玉见他已是红了眼圈,忙道:“并不曾有甚么事。那箭划破了一层油皮;如今早就好了。”黛玉冷笑道:“你惯会哄我。我却是知道的,你若不是十分伤得重了,那里会不往京里过年,这们久才来的?”瑧玉闻言暗想道:“若实话说了,他又要担忧;少不得暂借霦琳撒个谎,料想他也无处去问的。”是以便道:“原不是我伤重;不过是霦琳伤了,我同文起为着等他,方待了这们些日子。”黛玉闻言只不信,道:“他那伤重的反比你这伤轻的爵位低不成?”——只不知瑧玉又将如何解释此事,且待下回。第90章第九十回【第九十回】变情势薛文起定策·移心意冯霦琳从军却说瑧玉闻得黛玉之问,却哑然不知如何答他;黛玉见状便知自己所猜不差,却也不欲多问,乃滚下泪来,叹道:“你也自己多保重着些儿。别人只当是喜事,我却知道这是哥哥拼上命同我挣来的恩典。须知我情愿不要这些,也只要哥哥平平安安的!”瑧玉见他情真,便与他拭了泪道:“你哥哥这不是好好的?你只放心便是。当年母亲去的时候,我曾发下宏愿,你这一世荣华只在我身上,今日不过小小一桩。”黛玉叹道:“你原知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只是你好便好了。”正待再说,只听外面来人报道:“荣府琏二奶奶来了。”于是忙命请了进来,见熙凤满面堆笑,见了二人,先福下身去;黛玉忙扶住了,道:“二嫂子何必这样,咱们还照平日相待便是。”一时他兄妹请凤姐儿入了上房,各自归坐;熙凤便又向二人道贺,笑道:“老太太同太太闻得这信,喜得不知怎么样的;又闻郡王救驾受伤,忙着收拾了府里上好补品药材,教我带将过来;虽知今上必是要给的,到底是我们家的一片心思。”于是递过两张礼单子来,又笑道:“这是老太太给的,这是我们太太的。”黛玉闻凤姐儿如此说,心下暗想道:“虽说难免有阿谀之嫌,然二嫂子这番话说得到也漂亮;也有些关切在里面。况大舅母待我们原不错,若只疑他们奉承,却也失了亲戚间的情分了。”于是笑道:“多谢外祖母同大舅母挂念,还劳二嫂子亲自跑这一趟。这早晚的也好吃饭了,不如在这里一起用了罢。”凤姐儿闻言,起身笑道:“你兄妹如今方见面,自然有体己话要说;我若只顾在这里讨吃,岂不没眼色?改日老太太定是要摆酒贺你们的,到时我再吃罢。”说得黛玉笑了,于是也起身相送;熙凤见瑧玉也起来,忙道:“郡王不送罢。你身上尚且有伤,况我说句造次的话,咱们素日也常见的,又是亲戚,很不用这样。”瑧玉闻言,便告了一声,只送到门口罢了。黛玉自领着人往外送凤姐去,直见他上车去了,方才回来,见瑧玉坐在那里,笑道:“二嫂子果然是个有趣的人物。”瑧玉笑道:“琏二嫂子是个最精明的,况咱们大舅母也要提点他;这样却是最好,他也不拘束,咱们也可自在说话。”于是二人便看那礼单子,见皆是上用补品,人参鹿茸之物;瑧玉便笑道:“这好虽好,只是不对症。且教人收起来罢。”于是便教人将东西收了。黛玉因恐他哥哥劳累,又说了一回,也便告辞回去,言说吃饭时再来叫他。瑧玉见黛玉出去,倒松了一口气,暗道:“他竟真能忍得住不问。”原来黛玉也知自己若问,瑧玉必然不肯全说的;况自己听了,除添伤心之外,并无甚助益,又恐自己问了教他又想起当日受伤情景,倒为不好,是以更不多言;况见他如今气色尚可,料知也无甚大碍的,便将此事不再提起,自往厨下分付,做几样利口小菜;一时整治已毕,便亲往房里唤了瑧玉出来,二人吃饭,当下无话。却说瑧玉既封王爵,自然是要赐府邸的。今上亲为指了一块地方,却教瑧玉自行寻人建造,不教众人插手。瑧玉得了旨意,便自在京里寻人建造;如是经了数月,已大略有些眉目。其间荣宁二府和各世家皆摆酒道贺,瑧玉也不免各处去拜望一番;三皇子却于三月便领了差使,往外地去了,是以并不曾同瑧玉见过几次。薛蜨同冯岩二人也各有交际,不必赘述。如今黛玉既着敕封郡君,太妃便同今上商议,要再赐几个宫中女官与他;只是今上闻言,乃沉吟了一会子,道:“张嬷嬷本就在他家中,也就够了。况不过封了郡君,又不是郡主;若荣宠太过,少不得教人背后说他两个。”太妃闻言称是,也便罢了;于是也并不常常召见黛玉,只同其他世家贵女一般相待。却说薛蜨那厢。他同瑧玉之情谊远就非常人可比,是以绝不以自己受封低于他而妒恨,反倒甚是欢喜;因又想道:“此间之事同大清不同远矣。往上几朝皇帝,倒皆有认义子的;故而哥哥如今这样也不为扎眼。”于是也不甚悬心。薛姨妈却也心下欢喜,只是又心疼自己儿子,心下五味杂陈;那日好容易得了工夫,便向薛蜨道:“你也要自己保重些儿。忠君爱国是大事,只是我同你meimei尚且要指望你的;若有个甚么,可不教我疼死。”宝钗闻言,乃在一旁笑道:“妈也不必管哥哥。他向来是有主意的,咱们这们说,倒没得乱他心神;咱们既同他是一家子,他又是薛家长子,可不甚么都听他的么?”薛蜨闻meimei如此说,便暗想道:“人说宝丫头性子冷淡,小时尚且不见,如今年纪越大,越瞧出端倪来了。这番话倒有点‘无为而治’的意思。”因又想道:“原书中说宝丫头‘上管兄长’,想来也是他哥哥太过混账的原故;若家中有男儿顶天立地,谁愿意费那些心神去?”如此想了,便向宝钗笑道:“你只见我有主意,便乐得躲懒了。”宝钗闻言笑道:“我又不是男儿,难道教我去挣前程?休说哥哥是这们等的人物,就算不是,也只好认命罢了。只是我同妈并不指着哥哥定要如何;若有,是我们命里有的;若没有,也没甚么不好。”薛蜨本就恐宝钗再同前世一般,因自己是商家之女,故而下意地要作出个温柔贤惠模样来,如今自己封了侯爵,虽不曾封赐宝钗,却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