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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恙,他想纳个妾室疼惜。李捕头正值二十二,还未婚配,身体强壮。家中有个瘫子老娘,带累了他的姻缘。他不嫌弃寡妇。张帮闲是个六指儿,可人不赖,会倒腾银子……”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见对面的貌美女子并无多大反应,不由道:“花掌柜?你可在听?花掌柜?”她连唤两声花掌柜,猫儿方醒悟媒婆唤的是她。这“花”姓她才改了半年,自己都还未完全熟悉。平日作坊和铺子的帮工们俱唤她“东家”,偶尔有人唤她一声“花掌柜”,她倒还要吃惊一回。等吃惊过才恍悟,她就是旁人口中的那位“花掌柜”。在姓“花”之前,她还姓过好几个姓。每换一个住处,便要改一个姓。她姓过杜,姓过张,姓过王……居住地从最开始的龚州乡下,到琼州城郊,再到衢州,最后还是回到了龚州城里。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每日睡醒,都要想一想,今日究竟姓什么。两年的时间,她去四处考察了一圈,最适合建作坊的州府,依然是龚州。交通发达。水路、陆路皆通,方便接收各种原材料,也方便运送成品给京城、琼州、衢州的各处铺子。物价便宜。本地能买到的干花瓣,便比京城便宜极多。物价低,作坊赁金就低,帮工工钱也低。做买卖的成本就比在京城降低了近两成。自然,若各种原材料能够自产,成本还能继续往下降。她现下虽然成了“花掌柜”,显然她对这个“花”既不熟悉,也不满意。姓花算是什么样子?别人问起来:“这位貌美婀娜的小娘子,在下冒昧相问,芳名为何?”“花猫!”画风立刻走偏。得重新换个姓才成。此时她意识到媒婆唤的是她,她忙打起精神,笑眯眯看着媒婆道:“我听着,你继续。”媒婆重新洋溢起热情:“方才这几人,花掌柜可有中意的?若你有旁的条件,尽管提出来。我孔阿婆在龚州,人脉最是广,一定能为掌柜寻到好姻缘。”猫儿点点头,做出遗憾之色道:“三位男子都极好,可我却有个大毛病。我不能生育,若嫁去旁人家,岂不是耽搁了旁人的香火?”孔媒婆得意摆手:“这都不是事儿!”她立刻翻出两位男子资源:“刘屠夫家中原配过世,留了三个娃儿,就差一个娘。万账房也是个不能生育的,家中长兄过世,留下一个娃过继给了他,同你正正好相配。”她话刚说完,房门“当啷”一声被踢开,明珠凶神恶煞走进来,提着孔媒婆便重重甩了出去。那媒婆被摔的哎哟连天,呼天抢地道:“两兵相接不斩来使,两姓之缘不赶冰人。纵是老婆子说的不好,你们怎能随意打人?”她还要再说,后领被王五一提,脚步踉跄着被丢出了门外。厢房里,明珠眼圈发红,哽咽道:“主子怎能,任由那婆子欺辱?”猫儿大呼冤枉:“我何时任由旁人欺辱了?我身畔有你二人护法,谁敢欺辱我?”她叹气道:“你没瞧我在考较她?若是个反应快,口才好的,我就招徕过来,替我们赚银子!”明珠显然不太相信,狐疑道:“主子妆粉买卖做的好好的,难道要将手伸到冰人营生上?”猫儿笑道:“我这几日寻了好几位媒婆,就这位头脑好,反应快。她每日走街串巷,进的皆是内宅,见的俱是主母,可不就是顺便宣传售卖妆粉的好助力?”明珠听闻,终于明白猫儿这几日频频接见媒婆的原因。她期期艾艾道:“那现下,奴婢就去将她追回来?”猫儿遗憾道:“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你二人接力将她又甩又丢,她还能返回来再帮我们?”“算啦!”她大手一挥:“总归也是无缘。”她走出厢房,看见明珠今儿在早市里买回来的一群小鸡崽正挤挤挨挨偎依在一处,心下立时大好。上前捧了一只鸡崽在手,用手指点着它的小脑袋,笑眯眯道:“真可爱,真想立刻看到你长大的样子。做成盐酥鸡好不好?”她说着便有些嘴馋,当即扬声同厨娘道:“巧手阿姐,今儿中午吃盐酥鸡哦!”厨娘从厨下探出半个身子,答应的极为干脆:“得嘞!”立刻从厨房提溜出一只每日都要采买的鸡婆,站在院里,当着一群小鸡仔的面,利落的将它们的前辈割颈取命。鸡婆垂死挣扎,鲜血喷出。小鸡仔们叽叽叽的振奋欢呼,扑过去啄食血水。猫儿“咦”的咧嘴,却又赞道:“小小年纪就喜欢吃荤,嘴馋。”它手上捧着的那只鸡崽见兄弟姐妹们都有了零嘴吃,立刻张牙舞爪挣扎。她便将它放下地,拍了拍手,方同恭敬站在一旁的王五道:“如何?船只还未到?”王五只得点头。她眉头微蹙,想一想道:“先不着急。河面才解冻,多少船只急等着上路。河中熙攘,晚来两日也是有的。我们再等等……便是真的出了意外,贾忠良必会前来送信。”厨娘还在做饭,她便同王五攀谈:“红豆何时回龚州?我劝你还是去京城接她回来。她最大的错处就是遇上了你,旁的错我一点没看出来。”王五是个利落汉子,然而只要提到儿女之情,便婆婆mama起来。他轻轻踢着脚下一株绿草,支支吾吾道:“你们……都偏袒她。”猫儿开始举证:“她认识你的时候,就是青楼女子,她可瞒过你?”王五摇头:“未曾。”不但没有隐瞒,还被他包了两年。“她人在青楼,当年想包她的人,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不是。”红豆纵然姿色比不上旁的姐儿,那纯良无害的神情,对男子,还是颇有些吸引力。“那位曾对她起过意的汉子,好巧不巧,在龚州开了个小勾栏,可是她授意?”“不是……”猫儿便道:“你既知她无辜,怎能胡乱喝醋冤枉她?”王五急红了脸:“她既然遇见那人,就该避嫌,怎地还能去酒楼同他用饭?”猫儿一提眉:“她不是为了谈买卖?若不是想将妆粉打进那勾栏,何必去应酬?我要是没记错,我当初也是出自青楼,我谈买卖也要去同人应酬。今儿晌午就得去陪人饮酒。我怎么瞧着,你名为嫌弃红豆,实为嫌弃我啊?”王五忙忙摆手:“没有没有,小的不敢。”猫儿正色道:“她现在是个小富婆,她既然已经同你定了亲,便是一心一意想跟着你。你莫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