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大内胭脂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3

分卷阅读223

    忙忙上前,强忍着腿伤,一把将他抱在臂弯里,累的呼哧呼哧喘气道:“小祖宗,你莫急,咱家也未说不管啊。”

他为五福拭干泪,想了半晌,一拍大腿:“得,咱家便仗着腊月里的功劳,同他随喜做一回对。他虽是红人,咱家也不差。今儿正巧是上元节,便让他瞧瞧大内总管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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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晔宫,宫娥与太监们穿梭往复,布置着上元节的花灯。

因着重晔宫在宫变当日是乱党重点攻击对象,原本当值的太监宫娥们被杀了九成,如今当值的泰半是新拨过来的人。

下人们对重晔宫各处皆算不得熟悉,布置起院落来便困难重重。

等刚到午时,随喜从外间回来,看着满院乱糟糟,还没有一盏花灯挂起来,不禁狠狠发了一回火。

下人们战战兢兢不敢分辨,只得加快了手上动作。缺绳子少蜡烛的,少不得又得去寻一回大内总管。

然今儿吴公公却忙的不见人影,守仓库的公公见了重晔宫的人带着牌子来领物料,铁面无私道:“腊月宫里一把大火烧了多少物料,各位不是不知。现下莫说五殿下的院落,便是皇后娘娘的院落,都还差着物件呢。你等先回去,若余下了,再派人送去重晔宫。”

领物料的人空手而归,蜡烛、绳索和花灯没有一样领来。

诸人好不容易在重晔宫的库中寻见麻绳,往天际、檐下和树子上结好绳索,却等不来花灯和蜡烛。

他们生怕再被随喜当孙子训,只得再往掖庭去了一回。

这回去的却是个暴脾气的太监,明明瞥见库中有一捆红蜡烛,那仓管却偏要给一捆白蜡烛,不禁火冒三丈,提着拳头便打了一场。

重晔宫的人平日便是再横,然到了别人的地盘,终究比不上旁人人多。

那太监被揍成猪头一般,抱着白蜡烛回了重晔宫,往檐下一坐,不知所措。

诸人无法,只得又派了宫娥里一位略有姿色的,给她出点子:“抛个媚眼,让那守仓室的公公占些言语上的便宜,将花灯领回来。”

那宫娥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媚眼也抛了,口头便宜也让人占了,终于领回了花灯。

然而该说什么呢?也不能说花灯不好。

相反,那巳蛇翠绿体长,形态洒脱,用料讲究,可见扎花灯之人手艺十分精湛。

然而,这近百盏花灯,都是一模一样的巳蛇,这便有些太过诡异。

下人们将一条条巳蛇挂在檐下、树下、头顶、窗棂,怎么看怎么觉着布了个招蛇阵,哪里有上元节观花灯的趣味。

只彩灯也就罢了。

管着小厨房的嬷嬷,重晔宫唯一活下来的老嬷嬷,想按照惯例做一回元宵,左等右等等不来掖庭送糯米粉。

往年都用不着提前准备,上元节午后,掖庭自然会点头哈腰将物料送来。

糯米粉和的不软不硬,芝麻花生馅儿拌上猪油和蜂蜜又香又甜。

嬷嬷只需要象征性的将馅儿包进糯米面里,到了夜间煮上一锅,除了供本殿主仆上下尝鲜,还要为皇后和太后娘娘送去,顺便得了赏赐,可真是一举两得。

然而今年这个上元节,嬷嬷从午时一直等到晌午,都不见有人送来糯米面和馅儿。

再等下去,只怕要影响夜里在皇后和太后处的赏赐。嬷嬷少不得要纡尊降贵,亲自往掖庭膳房一趟。

她在宫里待了一辈子,资历深,她用不着同人打架,也用不着抛媚眼、打情骂俏,自她一露面,连队都不用排,便受到了厨子们的夹道欢迎。

厨子们赔笑道:“宫里死的人多,我们掖庭也少了人,实在忙不过来,才有些耽搁。”

殷勤的将一个盖着巾子的木盆端给她:“都在这儿,只多不少,嬷嬷见谅。”

嬷嬷见掖庭膳房果然人手少了近一半,便也不做计较,端了木盆倨傲而去。

待她回了重晔宫,钻进了小厨房,掀开巾子,急着要将夜里领赏的元宵捏出来时,方明白那厨子说的“见谅”是何意。

物料一件不少,还有多的。

然而糯米是糯米,还没有磨成粉,更未和成面。

芝麻是整颗芝麻,花生还未剥皮,猪油还沾在肥猪rou里未提炼,蜂蜜还在一小块蜂巢里。

分量确实不少,原生态也是真原生态。

嬷嬷有些慌。今夜莫说要领赏,只怕领的是板子。

第194章绿色的,最衬本王(一更)

嬷嬷正急想着要用眼前这些物件做出什么替代品来,偏生此时随喜已从外间回来。

人还未进门,声音已先一步传进了院里:“可都准备的差不离?还有一个多时辰,前面宴席可就散了!”

待他说完这句话,正好窜进了院里。

莹莹白雪下,整个重晔宫莹绿莹绿,处处盘旋着吐着信子的巳蛇。

小厨房里,没有飘散出任何热乎清香气儿。

随喜一拍大腿,呵斥道:“兔崽子们,今夜不是你们脱一层皮,便是咱家脱一层皮!”

太监、宫娥、嬷嬷们纷纷上前,向他哭诉着今儿的委屈。

随喜听过,咂摸了一回,咬牙切齿道:“姓!吴!的!”

他纵然心里要杀吴公公千万回,此时却不是问罪的时候。

他只得往配殿门口一站,喊道:“秋兰,出来。”

秋兰正替猫儿拭汗,闻言并不理会,待为猫儿重新换了衣裳,方低声道:“姑姑先躺着,我出去一回。”

经过了这一日的煎熬,到了此时,猫儿已退了烧,人也苏醒了过来,暂时瞧着再无大碍。

秋兰缓缓出了门,行了个半礼,十分恭敬道:“公公有差遣?”

随喜着急道:“你此前同胡猫儿熟悉,吴公公又是她的老相识,算起来,你同吴公公也该有些交情。你快去寻他,重新要些花灯来,也不求精美,只要样数多便成。”

秋兰却轻咳一声,缓缓道:“公公怎能张口胡说。”

随喜一滞:“我何时胡说?”

秋兰细声细气道:

“第一,胡姑姑同吴公公,本就未见过几回面,虽说曾配过阴婚,那也是姑姑躺进棺材里的事。后来姑姑活过来时,便与吴公公退了亲,无甚往来,哪里是老相识。

虽说公公是太监,可也算半个男人。喜公公将姑姑同吴公公拉扯在一处,实在是妨害了姑姑的名声。姑姑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四品女官,怎能任由喜公公如此抹黑。”

“第二,奴婢当时虽与废殿走的近,然那时是冲着姑姑而去,与胡公公半个面都未遇上过。奴婢还有两年便要出宫,现下家中已开始张罗亲事。喜公公说奴婢与胡公公有交情,若传出去,奴婢这辈子是嫁不出去,只有投河寻死一条路可走。”

她一声声质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