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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猫儿抖了抖,咬牙回道:“皇上不会动奴婢。”“哦?”皇帝追问:“你怎知朕不会?”四周寂静,静的几乎能听到外间雪片的扑簌落地声。她的心咚咚直跳,忍着惧意回道:“五殿下说,皇上已同他达成了一致,此间各种事皆将计就计、掩人耳目。且皇上曾应承过奴婢,等挖出背后之人,奴婢是要离宫的。”皇帝“嗯”了一声,久久再未说话。待外间起了脚步声,他方似被惊醒一般,低声道:“你可以大胆猜一猜,背后之人让你伴驾跟去皇陵,所为何事?”猫儿怔忪摇头:“奴婢不知,奴婢曾猜测过数回,却猜不透其中之意。或许只是想等祭陵结束、返京途中,让奴婢尽快侍寝?”此时走廊脚步声已到了近前,一帘之隔响起杨临恭敬之声:“皇上,礼部戴大人觐见。”皇帝向猫儿挥一挥手,她忙忙再磕个头,急急出了暖阁。因着吸取了早上的经验教训,戴大人卷土重来,与猫儿没有任何眼睛交流。觐见完皇帝,他高扬着脑袋一路大步而去,猫儿再不好擅离职守,只得看着戴大人如同一张千两银票,从她眼前大摇大摆的飞走。她的心尖尖仿佛被浇了一勺热油呲呲作响,却半点法子都没有。皇帝一忙,下面的人跟着连轴转,自然更没有歇下来的机会。到了晌午,皇上开始用饭时,明珠捧了饭屉在院中等。这回饭屉里除了一碗汤药,还有一碗鸡汤,其中一根骨头都没有,rou丝儿全都熬化进了汤里。明珠等猫儿喝过汤药,方将她拉到偏僻处,端着鸡汤塞给她:“主子说姑姑的身子得好好补,姑姑在御书房里吃喝不能尽兴,今后我来送汤药时,必得送一碗鸡汤过来。”猫儿听闻是萧定晔的安排,原本喂到嘴边的碗沿一顿,再也张不开嘴。明珠适时道:“我知道,主子叮嘱我给姑姑熬汤,完全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利用姑姑。姑姑不必记人情。”猫儿立刻点头:“没错,不记人情。”捧着汤碗一饮而尽,腹中方有些满足。她看了看还在御书房络绎不绝进出的朝臣,指使着明珠先回去:“还不能下值。恐怕要到落锁前才能离开,落锁前你来接我。”明珠忖了忖,笑道:“也成,现下回去,姑姑的房门还没安好。”猫儿奇道:“一扇门几个木匠安了一整日还未成事?”明珠摇摇头:“说了一堆原因,问题比较棘手,却并非全无希望。”猫儿点点头,叮嘱道:“回去守着,切莫让他们在屋里乱翻。”明珠离去后,猫儿又一头扎进御书房,继续体验着一个小小前台的苦辣人生。日暮时分,大雪初住,寒风一阵阵吹来,抵消了地龙的热气。猫儿站在门口,已颇感受到一股冷意。而一整日站在门槛外,与她不过一丈远的小太监,却依然是一副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她将桌案上再次堆积满的物件儿整理整齐,站在桌案后缓缓踱步,活动腿脚。院里又有往御书房而来的嘈杂脚步声,影影憧憧看不真切。她不由哀嚎一声,低声道:“皇上是铁打的身子,我不是啊!”一旁的小太监低声一笑,道:“这算什么,前几日咱家一连站了三日,待下值去歇息时,已不知‘腿’字怎么写了。”两人正低声嘀咕间,那一行人已到了近前。猫儿将将抬头瞟过去,呼吸立时一滞,不停歇的发起抖来。身畔的小太监伶俐的哈了腰身,问候道:“哟三殿下,奴才老些时候未见您,惦念您的紧。”萧正一笑,转首同身后的二皇子、五皇子道:“这些猴儿阿谀奉承的毛病倒是一点未改。”萧定晔跟着二皇子一笑,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放去了猫儿身上。他知道她曾被三哥的手段恐吓的险些崩溃,此时只在心里祈祷,希望她千万莫露出害怕的神色来。萧正的目光从小太监身上移开,终于还是定到了猫儿身上。她咚的一声跪地,额上已冒了汗,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仿佛才从冬日的金水河里捞出来一般。萧正缓缓行到她身边,居高临下望着她,唇角的微笑并未消失,只缓缓道:“这个宫女儿倒是面生,怎地见了本王这般神色?”他没戴面具时,声音清雅的如同月中谪仙,仿佛在府上抄了几个月经书,真的洗涤了俗世尘埃。萧定晔紧捏拳头,定定看着猫儿,心中默念: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然而他心中越担忧,她的身子却抖的越厉害。仿佛过了几息,又仿佛过了好几个春秋,她颤栗的张嘴,断断续续道:“……奴婢此前饮醉酒……曾在御花园中对皇上乱说……带累了殿下……奴婢……奴婢……”萧定晔倏地看向他三哥。萧正面上笑容越渐亲切,缓缓道:“此事本王并未记挂在心,你莫害怕。本王被禁足,全因自己犯了大错,父皇和朝臣不予原谅,也是正常。”他一瞬不瞬望着她,见她闻言后面色略有放松,显是并未认出他的真身,便不再同她纠缠旧事,只问道:“里间可还有旁的朝臣?”猫儿双腿战战起了身,略略往里行了半步,往里间探了探脑袋,须臾转回了身子,咬牙稳着声音道:“还有一位大人。”泰王淡淡一笑:“无妨,”转头看向二皇子和五皇子:“等会父皇少不了要教训我,还托二哥与五弟多多帮衬。”二皇子却转头看向他身后的萧定晔:“主要还是要靠五弟,父皇看重你。”萧定晔忙忙拍一拍胸口,大包大揽了过去。萧正闻言,只抬眼看他一眼,面上依旧含着一丝儿淡笑,径直进了里间。萧定晔随后跟上,经过猫儿身侧,只悄无声息的对她做了个口型,一闪而过。猫儿重新站回了桌案后,脑中一时杂乱如麻。一旁的小太监提点道:“惹怒了旁人,要想一想脑袋是否要搬家。三殿下却是难得一见的贤王,他不同你计较,你便不用担心。”猫儿抹了抹汗,想起萧定晔方才的无声叮嘱,慢慢平稳了心绪。莫怕。他说,莫怕。外间天色越渐漆黑,离各宫落锁只余半个时辰。里间一阵皇帝的斥责,一阵皇子的啜泣,再一阵旁人的和稀泥,如此循环往复。末了,皇帝道:“记住,这天下姓楚,又能随时不姓楚。臣子不是奴才,臣子的家眷,更不能随意动。”他对着跪地的萧正道:“起吧,明儿去王家当面认一回错,此事也就揭过不提。”萧正抹了眼泪,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