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痦子,她都从未细细打量过啊。她心中颤了几颤,只竭力稳着心绪,继续拿出含羞神情,声如蚊蚋道:“奴婢害羞,夜里吹熄了灯烛……”贵妃乃四妃之一,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显然有几把刷子。她出了一道附加题:“皇上在床榻上有些癖好,你可受得住?”猫儿心头再冒了几滴汗。她终于收起了娇羞之色,肃了脸,郑重其事道:“皇上生怕奴婢年纪小、容易翘尾巴,专程交代奴婢,闺房之事乃私密事,便是亲娘问起,都不该透露。娘娘的问话,恕奴婢不能作答。”她刻意做出疲累神色,盈盈起身福了一福:“奴婢一夜未睡,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不等贵妃作答,她便转身,紧攥着双手立刻就要出殿门。身后倏地起了两回巴掌声,从两侧垂帘外立刻涌出三四个健壮妇人,作势要拦停她。她只觉不妙,转身看向贵妃,缓缓道:“jiejie这是要作甚?须知夜里meimei才侍寝过,只怕此刻皇上晋封的圣旨已送到了废殿。meimei虽不可能一步登天,可现下正在皇上心尖尖上。jiejie若失了礼,meimei便是张狂一回,也要同jiejie两个计较计较。”贵妃只愣了一息,便向壮妇呵斥道:“还愣着作甚?动作快些。”猫儿闻言,转身只跑了两步,便被逮住。她大力挣扎间,四肢已被人牢牢按住。一位壮妇跪蹲在她面前,一只手伸向她腰间,抓住了她腰间软带,仿佛日常要宰杀一条鱼一般,神色中含了一些要收获的喜悦,亲切道:“只是查探,忍一忍就好。”手臂一扬,“刺啦”一声,软带蓦地被扯开。“不……”惊恐尖叫声划破长空,继而被巾帕堵在了腹中。*——*——*午时的园子和宫道上人影稀拉,皆被大雪阻住了脚步。随喜站在御花园边上的亭子一角,迎着寒风抖抖索索的当差,清鼻涕险些糊了一脸。亭子中间的石桌石椅上,他家主子萧定晔正陪在阿尔汗大人家的小姐——阿尔汗?穆贞身畔,神情虽未愁眉苦脸,可对着今夜就要定下的侧妃,萧定晔也未见得有多少喜色。随喜不禁对自家主子报以深切的同情。事情都乱到这个份上了,老太后还要在里面推波助澜,令五殿下陪同今儿才入宫的穆贞小姐逛逛园子。阿尔汗大人身为北犁府尹,兵强马壮,这些年来组织军民,多次击退了番邦来犯。在维护大晏北门的安定上,立下了赫赫战功。在主子已失去胡猫儿这颗棋子的当口,同阿尔汗家结亲,便显得尤为重要。这位穆贞小姐随父进宫,今夜定亲后,要在宫里玩足三日才出宫。只怕自家主子陪吃、陪玩、陪逛,也要陪够足足三日。穆贞小姐长在边塞,身材颀长,站在萧定晔身畔,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她看着偌大的御花园,不禁郁郁道:“长在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有何好看?要长在山坡上、雪山上,经受了风吹雨打的洗礼,才能开出最美的花来。这般大的园子,就该用来跑马。”她看着未来夫君,并无中原女子的羞涩含蓄,反而双木炯炯,踊跃提议:“听说宫里也有马场,不若你我雪中驰骋、当做消食,可好?”萧定晔并不做声,只转头看看随喜。随喜只得认命的哈腰应下,走出亭子,往御马监方向而去。他只行了两步,便瞧见一个熟悉的小鬼头神色匆忙而来。五福瞧见他,立刻上前行过礼,急急相问:“喜公公可瞧见过胡姑姑?”随喜在感情上同自家主子同进退。听五福端端来问胡猫儿之事,只冷哼了一声便要往前而去。随喜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急急跟在他身后,却人小腿短,眼见几步便与他拉开了距离,不由得扬声高喊:“喜公公,姑姑不见了,我们将宫里快寻了个遍,姑姑不见了。”随喜先往自家主子方向瞟了一眼。萧定晔正专注的听着穆贞姑娘说话,五福的动静并未引起他的注意。随喜住了脚步,转过身,先往五福的脑袋瓜上拍了一把:“你家胡猫儿现下都通了天,哪里还能禁锢住她?废殿没有,便往浣衣局里去寻。浣衣局里没有,便往太医院值房、工部值房去寻。这两处都寻不见,那她保准在御书房,为皇上捏肩捶腿,红袖添香。”五福没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意味,只摇摇头,拉着哭腔道:“没有,御书房院门口的守门侍卫说,早上姑姑被送走后,再没见去过御书房。”随喜再没耐心听下去,只摆一摆手,便径自远去了。待安排好跑马之事,他急急返回,萧定晔已同穆贞姑娘行到了半途。萧定晔此时已神色愉悦,同他即将定亲的侧妃显然起了相见恨晚之意。随喜原本还想在主子耳边提一句胡猫儿的念头,就此咽进了腹中。雪花漫天而来,人骑在马上,无论往哪个方向驰骋,风雪都直冲着人口鼻而来,纠缠的人险些窒息。萧定晔初始还同未来侧妃并驾齐驱,到了后来,自小长在马背上的穆贞姑娘已经比萧定晔整整落后了三圈。待后来役臣扫雪的速度已远远赶不上落雪的速度、马儿频频打滑时,萧定晔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马鞭甩给边上的随喜,目光盯着不服输、依然在打马的穆贞姑娘,面上神情却渐渐冷了下来。“废殿的小太监,此前说什么?”他沉声问道。随喜忙道:“五福说,胡猫儿不见了人,不知去了何处。”萧定晔淡淡道:“他没去御书房问问?”随喜知道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大过于疑心,却也认真回道:“说是到处都问过,也没寻见。”他回话时下意识弯着腰,微微垂首,半晌等不来主子的问话,略略抬了眼皮去看。萧定晔盯着马背上的穆贞姑娘,又恢复了方才的温和神情,仿佛真的不将胡猫儿放在心间。*——*——*空气寒冷而湿润,夹杂着血腥气。这样的环境,猫儿有些熟悉。不久前她顺着地道,去了一趟刑部大牢。大牢里有一处关押重刑犯的监牢里,就是这样的气氛。所不同的是,这里的血腥味,是从唯一的囚犯——胡猫儿自己的身上所发出。这里鞭手的蟒鞭,也只甩向她一个人。“啪!啪”又是接连两声鞭打,猫儿仿似被雷电劈中,身子一瞬间要被撕裂开,却紧咬牙关,不发出一声叫喊。鞭手不信邪,转身便要去换上另一根满是倒刺的狼牙鞭,另一位鞭手阻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