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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笑容,他张着嘴,半天又没敢说,最后也只能焉巴地看着人被牵走了。靡音在尹似槿出现时,便低头退到一边,极力降低存在感,jiejie被带走了,也丝毫不敢追上去。晚宴结束后,宾客散了。荆梵音重重呼出一口气,坐在梳妆台前,拆卸身上的首饰,精神放松,很自然便开始回忆今天的晚宴,她大约知道,这是尹似槿在提前向外界宣布她的身份。除了渺瑆荆莫泽这些老熟人,她今天在宴会上,似乎还看见了安珘和安琰……不过靡音既然来了,安琰出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荆梵音想。拆完了头上的发饰,准备摘下左耳耳坠,想到靡音,荆梵音就又联想到爷爷今天介绍的那位,刚过了八十大寿,一看见靡音却双眼发直的杜老爷。有点忍不住想笑,虽然老迈,气质却还挺儒雅的,没想到看见年轻漂亮小——仿佛一道雷倏忽炸开,眼前一片白光,荆梵音整个人陡然僵住。她双手还保持着去摘右边耳坠的姿势,瞳孔巨睁,望着镜中的自己,脑海忽然浮现一段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哪儿看过的情节。【二十岁那年,已至耄耋的杜老爷看上了靡音,可最后被送去杜家的,却是梵音。】荆梵音:“?!!”差点忘了,我是穿进了一本狗血破言情。荆梵音:“…………”第64章64咸鱼四年,差点都忘了自己不是原住民。荆梵音手一抖,正摘着的耳坠在耳垂上划了一道,刺痛令人瞬间回神。她嘶了声,抽了张纸巾,包住刺痛的耳垂,目光涣散坐了会儿,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最后也不管伤口还痛着,扔掉沾了血的纸巾,提起裙摆,大步走出卧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找尹似槿。楼下宾客散了,偏冷的灯色下,只有几名佣人在走动,做最后的清扫。荆梵音张望了一圈,没瞧见人,问了好几个佣人,才得到个模糊的答案,说是三楼阁楼花房的灯,似乎亮着。荆梵音一刻没犹豫,松开佣人的手,提着裙子就又往楼上跑,快到花房时,瞧见淡黄色温暖光晕从里面投映出来,在门口三节木质阶梯上,形成不规则的梯形。荆梵音跑得太急,这会儿到了,才稍微缓下来,喘了几口气,一边走上木质阶梯,她一边抬头准备叫尹似槿,唇刚张开,声音却猛然堵在咽喉间。尹似槿不在里面——木质花屋满室的争妍斗艳,繁花拥堵,暖黄灯色下开得极盛。两扇冰青色琉璃花窗紧闭,窗前整洁宽大的工作台上,纯白的木槿却正弥散着浅浅的冷紫色光雾。暖黄灯晕与冷紫光雾,逐步交融,彼此挤压,空间似乎变得扭曲。眼前一切开始不真实,视觉疲惫令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有效思考。荆梵音目光缓缓变得空洞,望着那株木槿,脚下自发动了起来,高跟鞋踩上台阶,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鞋跟起落间——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沉重缓慢。迈入暖黄的光晕,接近冷紫色光雾,礼裙裙摆在轻微起伏,似乎有风灌入,屋内一切却静得异常,先前疾走乱下几根发丝,贴在颊侧,发梢衔入微启的唇间。荆梵音琉璃似的瞳孔微黯,映入木槿更完整的模样。到了工作台前,她的手无意识抬起,触及木槿洁白的花瓣,指尖猛一下,犹如针扎般刺痛。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荆梵音回了点神,可还来不及惊诧怎么回事,眼前霎时天旋地转,莫名的失重感与视觉混乱,令人产生一种像是严重晕车的窒息与反胃。荆梵音:不行了,想吐。就在她快呕出来的时候,眼前画面又忽然恢复平静,失重感消失了。荆梵音想晃晃脑袋,缓和下晕车的恶心,结果发现脑袋晃不动,不仅脑袋晃不动,身体也动不了,连眼睛也只能在有限的幅度内转动。“……杜家那边似乎还没发现异样,我们的人也在抓紧时间搜找,只是安少……”荆梵音听见有人说话,距离有点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只是声音还挺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远处朦朦胧胧的说话声还没停,头顶极近忽的响起一声轻笑,浅浅的鼻腔共鸣,又兼音色清冷,好似一片柳叶轻描淡写拂过秋池,勾得人心尖一跳。荆梵音精神猛一震,眼睛全睁。是尹似槿!她想往上看,却因为抬不了头,只能瞧清眼前一段清秀劲瘦的窄腰,距离太近的缘故,量身定制的男士白色衬衣被淡黄灯光照得略微透明,衣后的腰腹线条若隐若现。荆梵音:“……”我悟了!半遮半掩果然才是最高级诱惑。人类动作艺术大师诚不欺我!脸上慢慢烧起来,但眼睛已经挪不开了。头顶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远处说话的人。“尹臣,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人。”尹似槿在笑,语气悠缓,清冷的音质却像是柔和地碾碎了每一个字音,再慢条斯理重塑出这短短一句话,温柔得令人胆寒。荆梵音眨了眨眼,慢半拍反应过来,之前在远处说话的,竟然是好多年没见的尹臣,随后又被尹似槿温柔阴戾的口吻吓着了,身上仿佛冒起一串鸡皮疙瘩。有点渗人。怎么回事,谁惹他了?之前宴会上心情不是还挺好的吗?荆梵音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消退,头上忽然有点凉,就感觉……有人在她脑袋上洒水?荆梵音:“??”“少爷——”“够了。”尹臣的声音匆匆响起,透着仓惶,可还不等他辩解什么,就已经被尹似槿打断了。尹似槿似乎根本不在乎尹臣要说什么,也不在意他究竟做没做,只漫不经心吩咐。“下去吧。”静了两三秒。尹臣才回道:“是,少爷。”等远处离开的脚步声没了,荆梵音回过神,瞧清了视野中,除了眼前诱人腰身外,其他的画面——还是三楼阁楼花房,但花卉似乎更加繁茂,大朵大朵的,开得浓艳至极。她感到脸上有点冷,视线里出现尹似槿抬起的手,他指尖似乎在抚摸她的脸颊,指腹擦过的地方,激起一阵阵的酥痒。荆梵音心里有点慌,直觉尹似槿不太对劲,便听见他幽幽地笑了两声。“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自己都分不清楚,却偏要选一个不安分的,自以为深情的阿琰,可真令人失望……”荆梵音眨巴眼睛,没听明白,感觉尹似槿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