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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恙地把孩子生下来的!”百顺忧心忡忡,极尽所能地压住褚怿上涌的冲动。褚怿一声不吭地坐在石凳上,盯着面前最后一袋糕点,动手把包装外的丝绳和油纸拆开,拿了一块糕塞进嘴里。百顺看过去,脸色一变。糕点的香气顺着风飘至鼻端,香得新鲜又浓烈,百顺瞪大眼看着那包皮褚怿一块块消灭掉的东西,不敢置信。那是郎君最怕也最恨的山楂糕啊……产阁里又传来嘈杂的声音,有奚长生等人的鼓舞,也有稳婆的指令,容央的喊叫。褚怿坐在石桌前,不再扭头乱看,只是默不吭声地吃着那一块块红彤彤、酸溜溜的糕,仿佛忘记了它的滋味,忘记了它的口感。他只是吃着,嚼着,吞咽着。冷静着,克制着……及至油纸见底,褚怿摸空,产阁里骤然传来一记响亮的婴孩啼哭,仿佛尘封的宝剑裂土飞出,光耀千里,刺破穹庐。下一刻,报喜的声音从阁里传来:“生了,殿下生了!”褚怿盯着狼藉的石桌,抹去唇上的糕渍,静默良久后,笑了。作者有话要说:褚怿:等老婆生孩子那天,我一口气吃了三大袋零食。容央:?2021年的第一天,在文里写一个小生命的诞生,算是图个好兆头吧。希望新的一年能有更多新的希望,新的故事,新的开始。也迟来地祝大家元旦快乐呀。最后特别感谢一下“铁头鸭”小宝贝,谢谢你的推文,让我一夜间收获了好多惊喜(感动到大哭)。本来凉凉的,我也不指望什么了,突然间发现它还是可以被人喜爱的,说实话,真的有种老母亲想落泪的冲动……千言万语化为一个肥章,爱你。第113章、办宴灯影、人影叠织在一起,重重地覆压在眼皮上,容央虚脱地躺在拉紧的床帐内,依稀听得帐外雪青、荼白在笑:“是小郎君……真的是个小郎君!”悬在胸口的一块石头往下落了落,容央松着气,转头去寻那声音,眼皮却越发的重压下来。困倦和疲惫一涌而上,容央脸耷在雕着莲花的黄杨木枕上,彻底陷入昏迷。※秋夜繁星一颗颗地悬在穹庐间,也跟困乏了似的,一眨一眨,明明灭灭。寂静的产阁里,一人的呼吸声匀长,褚怿坐在帐外,侧着身,静默地看帐中人睡眠。她睡得很沉,但又像睡得不安稳,细长的蛾眉颦着,苍白的脸颊、嘴唇依然没有恢复多少血色。褚怿想起她最后那两下负气的哭喊,饶是事后,也仍存着惊悸。身陷重围、背水一战时,也没觉着怎样怕过,但那一刻,他却是真的有点慌了。他这娇滴滴、泪淋淋的小帝姬啊,万一真的挺不过去,那他该怎么办啊……褚怿俯身,想抚平她紧蹙的眉心,指腹刚触上去,容央睫毛一动,睁开了眼。屋里只点着一盏烛灯,昏黯的光线里,容央双眸里泛着懵懂的微芒。褚怿温柔地道:“弄醒你了?”容央意识慢慢恢复,眼里映着他此刻的模样,没有回应。褚怿看到她眼角似又有泪水洇下来,大拇指抚过去。容央握住他手腕,似委屈、似动容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一阵静默。最后还是褚怿道:“还疼么?”容央心里一酸,又一暖,点了点头。那痛实在太难捱,活生生把人撕开一样,生前痛,生时痛,生完了也还是会痛。容央含着泪凝望褚怿,看他准备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向自己表达谢意及敬意。他一定要足够体贴,足够温柔,足够深情,不然,就一定对不住她今夜的一腔孤勇。褚怿把她的眼神读懂了,若是以往,他在读懂她的小心思后总会笑一笑,但是今夜他没有笑,他低头在她眉心轻轻一吻,很郑重地承诺:“以后不生了。”容央怔然。夜色里,他的口吻很坚定,并不是哄慰,而是真的在承诺,在下决策。反正他打小也就是个独子,一生只有一个后人,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奇事或憾事。可是容央反倒慌了,有点无措起来。她在大难之后等待他的抚慰,他如不给,她自然很难再有继续为他闯那鬼门关的决心,可他一旦给了,甚至为避免她再受苦难,宁可牺牲、让步,她便会于胆怯后怕、忐忑犹豫中焕发出巨大的勇气和责任感来。“至少……再生一个吧。”容央也很郑重地道:“一个小郎君,他太孤单了。”——一个小郎君,他太孤单了。这句话歪打正着,在褚怿心里戳了一下。他摒开那些杂思,笑一声道:“生个小莺莺么?那或可考虑一下。”容央爱看他笑起来的样子,心情拨云见日,扭头往帐外,道:“小悦卿呢?我还没看过的。”褚怿道:“奶娘抱去休息了,等天亮再送来吧。”容央有点遗憾,但也不强求,看回褚怿,笑道:“像你还是像我?”褚怿想起那皱巴巴的一张脸,如实答道:“都不大像。”容央蹙眉:“为什么?”褚怿:“不怎么好看。”容央一怔,气得打他,褚怿又笑起来,解释:“还没长开,都这样,过两日就好了。”容央十分严肃:“那你也不许说他不好看!”一声喝罢,又朝褚怿摊开一只手,气势汹汹的,精气神明显越发足了。褚怿盯着那摊得甚开的小手看了片刻,掀眼看她,表示不解。容央扬眉:“我的礼物呢?”“……”褚怿后知后觉,表情有一瞬间的局促。容央眼尖得很,立刻发作起来:“嚯,果然是诓我的是不是?我就说,你这个大忙人,哪里还有闲心给我送礼呢?”又气咻咻:“大骗子,大骗子。”褚怿抓住她那只手,拢在掌心里,很认真地道歉:“我吃了,对不住。”把容央听得悚然:“吃了?……”那是紧张急躁到了什么程度?!褚怿唇微扯,解释:“百味斋的三袋糕点,蜜糕,献餈糕,山楂糕。”容央眨眨眼,总算领悟过来,原来是给她准备了糖糕。这算什么“特别浪漫、特别走心”的礼物?还趁她生产时自己在外面吃了?容央鄙薄之情昭然脸上,腹诽时,蓦地又想到什么,心头一动:“山楂糕……你也全吃了?”褚怿对上她促狭的眼神,不否认。容央果然得意:“你那么紧张么?”容央知道,他其实是因为等得紧张才在外面吃糖糕的。褚怿想,那就满足一下她吧,很配合地点头。“紧张得很。”容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