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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几人围上前来,关切道,“究竟...”庾亮定定心神,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去,道,“你们都看看吧。”“稍后我要独处一会儿,给建康方面写几封信,你们都回帐中,好好研读一下最新的战报。”......“县主,这些都带走吗?”得了无忧的颔首确认后,云娘命侍婢们将清点好的布缎、食材一并装入了自家犊车里。东西全部装好后,无忧带着云娘上了车,按照桓崇相告的地址,向着周光家的方向行去。红药性格开朗,做事又麻利,但她终归是一届女郎,且还有了身孕,自己独居家中,总是让人牵挂。无忧曾想过派侍婢过去帮忙,但被红药以家中无多余空房的理由给婉拒了。恰好,这一回距红药上次过府,也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于是,无忧便打算亲自前去探访,看看她的近况。正值战事,城里的行人少了,巡逻的兵士倒是增加了不少,城内的气氛也因此肃穆了些。好在周光家距此不远,犊车转过了三道街,再往东口一拐,那左手边第二间的小院落便是了。因着陶侃之功,武昌的风气很是肃正。即便时局有些不大稳当,无忧这一路行来,发现大多数人家的院门还都只是微微虚掩的。然而到了地方,却见周光家的院门深锁紧闭,好生奇怪。云娘先将无忧扶下犊车,然后自去叫门。叫了好半晌,才听到门内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谁呀?”那声音听着便有些怪,但仍能听出红药的本音。无忧道,“红药,是我。我来瞧你了!”可是,大门却没有像她想象中那般轻易打开,红药顿了顿,道,“县主...我...”云娘叫了半天的门,周围几户邻居,有的听到声音,已经悄悄拉开院门,探头探脑地向外面望去了。云娘厌恶旁人瞧无忧的视线,不等红药说完,她就先开口了,“周娘子快开门吧,此处路窄,不便停车。街上又都是巡逻的兵士,有什么话,先让我们进去再说。”里面的人犹疑了一下,只听“吱呀”一声,院门开了。红药对无忧素来特别亲近,但今日的她格外奇怪,她不仅没像以往那般,见了无忧便叽叽喳喳地,反而一改常态地侧立在蓬门侧,还略略低垂着别过头去,仿佛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正脸似的,“县主...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了?”无忧上下打量了红药一番,见她那躲躲闪闪的样子,便觉心中有异。红药不让她看,她却偏看。最后,在她用手撅着,轻轻抬起红药那小下巴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红药的两只眼睛已经肿得像桃核一般了,脸上的斑斑泪痕犹存,极为可怜。“红药,你哭过了?”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923:59:08~2020-05-2023:59: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秋墨雪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00章素日里,红药总是一副爽利的泼辣模样。无忧哪里见过她如现在这般——眼睛红肿,神情滞涩。只消稍稍一眨,那氤氲着的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时“噗噗簌簌”地好像断了条线。外加,红药幼年时曾作为舞伎养大。为保持体态,宫中饮食上控制得很是厉害,因此就算成年了,她那身段仍属于纤细娇小型的。削肩抖着,眉眼哀哀...如此望来,更形可怜。无忧心生恻隐,她轻轻地抚了抚红药鬓边的乱发。尚未说话,那女郎便仿佛承受不住她这温柔似地,一股脑地便投入了她的怀抱中,像个孩子似地拉住她的衣襟“呜呜”大哭起来,“我听说了...周、周郎君...他...他被困进邾城里了...”“周郎君他...呜...会不会...”红药的孕期已经有六个月了,都说“母子连心”,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到了母亲的惶恐,随之不安地动了动。无忧给云娘使了个颜色,让她关上门去。她自己则是稳住身子,轻轻抚了抚红药的脊背,道,“别浑说!周郎君身经百战,久历沙场...他一定会回来的。”“就算为了你和腹中的孩子,他也一定会回来的!”听了这话,红药的鼻子一抽,哭声便停滞了一下。无忧趁热打铁,扶着她的肩膀,道,“反倒是你,才听了几句流言,便想入非非。何况,你现在还是双身子的人,若是哭坏了...等周郎君回来了,该有多担心啊!”说着,无忧再拿出从前听阿父谈玄时学来的策略,从当头棒喝改成了循循善诱,“我们建康南城坊市那边,有户卖豆腐的店家。他家有双绝,其一是豆腐特别好吃,其二便是他家的女郎特别好哭。”红药呆呆地抬起头来,道,“诶?”云娘看着这抱在一起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县主不过是又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罢了。可无忧绘声绘色地说得投入,“你不知道。那位女郎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天不掉眼泪的。花开哭,花落也哭;春天哭,秋天也哭...结果呀,有一回集市上有个人讲了个笑话,周围的大伙都在笑,唯有那女郎一个,哭得才叫伤心哩。旁人问她,这么好笑的笑话,小娘为何不笑,反是哭了?”讲到这里,无忧顿了顿,买个关子,却见红药捧着肚子瞧着自己,怔怔道,“她为什么哭了?”无忧抿唇,道,“那小娘说,我分明在笑呀!原来,因为她这么些年只会哭,最后旁人瞧她的笑也像哭似的!”说着,她从袖中抽出条帕子来,道,“尤其有孕的妇人,身子正处于变化的时候,一哭一笑,都是会影响容貌的。红药也不希望周郎君一回来就见着你的哭丧脸吧?!”被哄了这一番,红药再是郁郁,也被无忧这俏皮话给逗得发了笑。她接过无忧手中的帕子,吸了吸鼻子,道,“县主...是我多心狭隘了。”说着,她望向无忧那混了鼻涕和眼泪的衣裳,脸色又涨红了,“对不起,我...我...这衣裳,县主换好后便交由我洗吧!”见她恢复了正常,无忧可松了口气,她笑着摇摇头,道,“这可不行!我府上的人多得很,红药干活这般麻利,若是抢了她们的事做,往后可会被她们妒忌的。”“行啦行啦!就不要和我客套,外面天冷,咱们回屋里说,好不好?”周光和红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