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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字,桓崇哪里这般对着外人唤过?!不过,这人惯会做戏。如今嘴上喊得亲亲热热,又是要给谁看呐?!无忧睨了他一眼,再对陶亿微微一笑,颔了颔首。......陶亿走了,无忧回过头去,目送着她的背影。...上次她就发现了,那王二郎总是一脸的不耐,看上去对她并不如何在意。这般想来,她也好,陶姊姊也好,都不过是缚在各自婚姻之中的两个可怜女人罢了...无忧犹在出神,这时,她的胳膊突地被人向前一拉。她脚下不稳,自然被带得跟上前两步。只听“噗”得一声,无忧一头便扎进了身前那人的怀抱里。......桓崇本不想打断她的思绪,但眼看着院子里的人都走没影了,她却还定定地回头望着。没奈何,他只好用这样的下策,才将她的视线,再次吸引回自己的身上。甫一见了他,女郎的表情明显就不那么愉快了。她蹙着两道眉毛,方才说话时的笑容与温情全部消失了。而那张小小的红唇一动,他便有预感,她定是又要说些让他头疼的话。但这一次,他也有话要对她说!...上次,他在愧疚之下远赴江北,一连大半年都没有回家。这大半年来,他强迫着自己去投身到军营的任务当中,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每日只要一握住筷箸,想到得就是他与她的同案而食;每日夜半从榻上醒来,望着一旁的空荡,他想到得就是她团成一团的可爱睡相。桓崇...何时成了个离不开温柔乡的软蛋?!战阵之中,他一马当先。权贵之中,他游刃有余。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罕见的头疼。...他并没有骗她,若是有一天,他真的疯了,也是被她逼疯的!桓崇将眼微眯,干脆不做不休。不等无忧反抗,他直接揽过她的腰,再用力一带,以一种不由分说的态度将她半夹半抱地带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姿势难受极了。无忧一路上脚尖都没怎么点地,像个娃娃似地被他夹回了房。屋中的行李已经安置得七七八八了,这人一跨入房中,便把她带来得那两个侍女喝出了房。而后,他将她一直抱到了床上。她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并微微侧身,时刻提防着他的动作。不想,那人竟是直接拉过了她的两条腿,一只一只得将她脚丫上的鞋子给除了去。......一张床,两个人。鞋被脱了,他又堵在外侧。刚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无忧便像只小兔子似的,滚到了床的里侧。那人背着光,一条腿随意一屈,一条腿搭在地上,那豪爽的做派,宛如一名真正的军汉一般。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无忧本能地就想去寻床尾的那条被子,可这种举动又太过示弱...于是她远远地停在了他的对角,睫毛颤了颤,静静地向他望去。二人相对片刻,桓崇落在她那张玉颜上的目光,终于动了动。他淡淡道,“我们谈谈吧。”......她和他...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谈得?!无忧戒备地瞧着他,连语气也是凉凉的,“你想谈什么?”桓崇皱了皱眉,“方才...我与陶师的话,你到底听去了多少?”这个壁脚,虽然不是她刻意为之,但他和陶侃的话实属私密。何况这其中又藏着许多诡谲的机密...他这是,想要封了她的口吗?!无忧想了想,垂下眼帘,轻声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见她这般,桓崇微微探身,对着她的容颜端详了半晌,道,“不是故意...那便是,听得还算不少了?”无忧立时掀起眼睫,却见面前那人无情无绪,只用一双黑黢黢的眸子瞧着她。她咬了咬唇,背后瞬间起了一层战栗,“...荆州。我听到,你们在说荆州。”......两丸黑亮亮的眼瞳,睁得大大的,似乎还微微地发着颤...只说到了个“荆州”,她就惊成这样...看来,她知道得还真不少呢!桓崇龇牙,唇角一弯,似笑非笑。他转身躺倒在床榻外侧,道,“曹女郎有急智之名。那么,就请你说说,陶公和我,对此事究竟都是如何想得呢?”他躺在床上,言谈轻松,无忧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些。她顿了顿,强笑道,“妾身妇道人家...”桓崇摆了摆手,“女郎与我,结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何必再做这些虚辞?!”他漫不经心道,“反正此地就你我二人,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再传,也传不到建康那小皇帝和一帮老臣的耳朵里去。”他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他?!难道野兽在咬断猎物喉管之前,还要先将他手底的猎物玩弄一番吗?!无忧横下心来,瞧他一眼,慢吞吞道,“...我所知不多,也不知说得对或不对。”“直说便是!”“陶公一直很嘱意你,曾想招你...继承陶家的家业。但不知何故,他后来放弃了这个念头,而且...他似乎察觉到郎君对司马氏不满,想要劝慰郎君。”桓崇扬了扬下巴,道,“那我呢?”无忧瞧他一眼,低声道,“郎君...意图占据荆州,再图北伐。以便有朝一日,将司马氏取而代之...”“取而代之”此语,实在大逆不道至极,说到最后,无忧都自发地收了声。可她本身就是曹家人,桓崇之所以会成为孤儿,正是因为司马懿的毒手...所以,她还真地没有立场让他去放弃仇恨。听到“司马氏”三个字,桓崇“哼”了一声。他又道,“陶师既然发觉了我的目的,又发现劝慰无用。你说,他会善罢甘休吗?”无忧一怔,低头看他。桓崇的眼光,不闪不避,就那么任她瞧着。少倾,无忧的心中忽地豁然开朗,她急急道,“陶公说,陶家后继无人,你又投了庾亮...若是他离世了,恐怕再不会有一个人能如他这般牵住郎君...所以,所以他把陶家姊姊嫁给了那王二郎,是因为在朝堂之上,能牵制住庾亮的只有王导!”“荆州地理位置重要,陶公的下一任,只可能是庾亮。可庾家也好,王家也罢,后代里文武兼备的,少之又少。”“王家...只有这么一个学武学兵法的王二郎;而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