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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指针已经安安静静地挪过去零点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成为昨天,顾维安却还没有回来。书房中静悄悄的,桌子上的书页被摊开。白栀都记不得自己刚才都读了什么,她只觉着有种难言的奇特感觉,从心口窝到呼吸一点一点地弥散开。白栀有点生气了,她决定不再继续等待。不要等他了,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今天要早点回来的。哼。虽然能够理解顾维安以公事为主,工作重要,也能理解他肩上重任比她要多很多,毕竟顾维安如今掌控着整个普珏资本,牵扯到许多公司。可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谅解又是另外一回事。白栀觉着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大度,因为她现在十分、超级的难过。如果顾维安现在过来哄她的话,至少要哄五分钟,她才会原谅他。白栀又在卧室中等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回来。昨天实在忙的太晚,外加今日迎接审核而导致的神经高度紧张,白栀刚躺下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良久,感觉到熟悉的人躺在她侧边。顾维安在尝试亲吻白栀的头发,虽然动作细微,但仍旧惊醒了她。今天她睡前原本就带着气,现在被弄醒,更是暴躁,皱着眉要推开顾维安。顾维安感受到她的抵制,问:“怎么了?”白栀说:“我现在很不开心。”顾维安听出她声音中的不对劲,打开床边的夜灯,仔细看她的脸,问:“为什么?”白栀直截了当地开口:“我想要一个能全心全意爱我的老公,很显然,你并不符合这个条件。”她说:“当初我们做的协议中,有一条,说一年为期,假如两人磨合失败的话,可以选择分开……现在时间到了,我想和你离婚。”第49章里Myprincess。在白栀说完这么一句话后,顾维安凝神看她的脸,问:“因为我错过了结婚纪念日吗?”他不提还好,一提出来,白栀的胸口就积攒出满腔的委屈,满到要化成眼泪溢出来了。白栀指责:“明明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她原本打定主意不告诉顾维安,具体是什么错也让他自己去想,她才不要这样卑微地提醒。可是白栀直言直语惯了,完全憋不住,此刻看着顾维安的脸,忍不住就竹筒倒豆子般控诉:“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答应啊。”以前恋爱时候也是,明明答应过她会准时回消息,会准时回短信。后来还是说话不算数,连她打电话都不接的。有一次怎么打都打不通,白栀知道美国治安很乱,担心他出意外,焦急到一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觉,还差点去办签证,探望他。直到次日准备签证资料时,顾维安拒绝了她的视频通话要求,给她回条短信。「对不起,我现在很忙。等过去这段时间后,我再好好陪你。」白栀越想越难过,她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我最讨厌说话不算事的人了……”顾维安没有打断她,他听白栀说完,才说:“抱歉,是我的错。”他斟酌着语言:“先前我以为你很不喜欢和我结婚——”“就是不喜欢,”白栀气恼不已,“现在更不喜欢了。”其实白栀知道顾维安的脾气。与白栀比起来,顾维安本身不是一个多么注重仪式感的人。别说纪念日了,顾维安连他自己的生日都没有度过。先前顾维安过生日的时候,白栀偷偷地准备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顾维安看到她带来的蛋糕后仍一脸不解,直到白栀对他说出生日快乐后,顾维安愣了好久。也是那一次,才让白栀意识到,原来他连他自己的生日都不会记。而白栀,也是唯一一个为他庆祝生日的人。白栀知道这点,她难过的原因也不是他没有在意结婚纪念日,而是他明明答应好要回家却没有做到。她为了刚才一直在苦苦等他的自己而难过。在此之前,虽然白栀怀抱着“成功让君白升到五星后就可以避免生崽子甚至可以拥有婚姻自主权”这样的念头,却没有想过要和他离婚。顾维安品行没有问题,也的确尽到了丈夫应该做的职责。可感情又不是只要人好就够了。她想要毫无保留、切切实实能够触碰到的爱。白栀憋着气:“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偶尔也会很想要你陪一下——”话音未落,顾维安伸手,想要触碰她,但是被白栀躲开了。顾维安收回手,道歉:“对不起,今天是个意外,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晚才回来。”白栀闷声说:“我想和你离婚。”顾维安闭上眼睛,床侧的灯光落在他的脸庞上,脸部侧影极为英俊且沉默。他安静两秒,才慢慢地开口:“栀子,别说这种话,我很难过。”白栀转脸看他。顾维安睁开眼睛,那眼底一片浓郁的暗色,他说:“先前结婚时,我们互相承诺过。”白栀记不清他说的什么承诺了。她猜测多半是在神父面前的宣誓,什么无论富贵亦或者贫穷、健康亦或者疾病都关爱他一生一世不分开之类的。可那不是每对新人都会走的流程吗?那些话不都是固定的模板吗?“近期世安集团变动颇大,”顾维安说,“董事会对顾万生本身就有意见,再加上昨天顾曦月的事情,我临时见人,出了些意外……我原以为自己能及时回来,抱歉。”他没有掩饰自己的错误,坦然地为此道歉。白栀当然知道顾维安一定是为了工作,可她还是有些生气。“我以为我们婚后相处的很愉快,”顾维安说,“你——”“不是相处的很愉快,明明是你X的比较愉快,”白栀反驳,“我认为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她躺在床上,委屈地缩成一个球。白栀闷声说:“我现在要睡觉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白栀不想和他说话。她觉着自己生气的时候不够理智,担心此刻的自己会说出一些不好的话。顾维安沉默半晌,才躺在白栀身侧,安静地休息。床畔的灯被关掉,整个卧室陷入沉寂之中。满室暗色,犹如沉寂而无垠的深海。顾维安闭上眼睛,按按太阳xue。两人的思维方式不同,也存在一些分歧。许久,在听到旁侧白栀呼吸逐渐均匀后,顾维安才轻轻地叹口气。白栀侧躺在旁边,她习惯这种睡姿,非要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手指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