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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飞跑着去开车。后来说起这个场面,江漓说就好像看到了“力拔山兮”的项羽,王烨也笑,说就是他也没把握能把沈烟轻一把横抱起来,因为以沈烟轻的高度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抱得起的。以前就算是D高那次救他都只能半拖着他出门,小雨书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说得沈烟轻直翻白眼,沈雨浓就在一边安静地笑,最后才解释了句,那是给急的。急得六神无主,哪还会去想抱不抱得起来的问题。就算明知最后手臂会废掉,他也一定会抱。当时的眼里只有浴血的你,只有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王烨把车启动调了个头,刚打算开进去,就看到沈雨浓抱着人冲了出来,空手的江漓竟然还追不上他,给落在后面。于是他赶紧又把车头调回去,江漓从后面赶上来,给他们开了车门,上了车火速开往最近的医院。车上王烨拿了条毛巾出来,给沈雨浓压住伤口。即使这样,血还是在慢慢渗出来。沈雨浓的手抖得几乎抓不住毛巾,剧烈地喘息,脸色跟沈烟轻的一样煞白。江漓见状,伸了手过来帮他一起压住,低声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么平稳而肯定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慢慢定下心来。沈雨浓抬起头,对他感激地点点头。第一次,他觉得这个看起来文弱的江漓也许是他们中最坚强的那个。“这边这边!”护士一迭声地把他们引到急症室,沈雨浓把人小心地放在病床上,急症室医生赶过来把他推到一边,仔细检查了情况,吩咐立即准备输血和手术。之后的情形,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沈雨浓死死跟着沈烟轻的床,不管是在急诊室还是被送到手术室,他安静地等在外面,任谁跟他说话他都不动。王烨和江漓被支来支去地缴费,王烨先交了输血的钱然后跟着护士去取了血回来才在手术室外面跟沈雨浓碰上面。沈雨浓看到就他一个,问江漓呢。他指指外面说现金不够,江漓去取了。沈雨浓轻轻地点点头,有些疲倦露出个淡得几乎看不到的感谢的笑:“多亏有你们在。”“行了。不用跟我来这套。”王烨挥挥手,拿出支烟,忽然看看禁止吸烟的标语,又放了回去。耙了耙头发,在旁边的位子上一坐,咬牙切齿地念叨:“哪些小兔崽子干的,给我查出来,一个也别活!”“算了吧,你让他们别再来招惹我哥就行。以杀止杀不是解决的办法。”“哼!哎,不是我说,通常要谁的那个给人动成这样了,谁不想着要把动手的碎尸万段啊?嘿,可我瞅你似乎还挺有爱心,挺能放过人家的啊。”沈雨浓不是没听出他的讽刺,淡淡扫他一眼:“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从里面出来,谁我都可以原谅。”王烨盯着他看了半天,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天真!”沈雨浓没理他,把头转过去继续对着手术室的门。他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慢慢踱到走廊尽头的门后伸出去的阳台抽烟。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突然打开,一个护士匆匆忙忙跑出来喊:“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我、我!”沈雨浓连忙站起来。“你?”护士突然看到一个外国人站在面前,很怀疑地上下打量,眼神里就透出一个疑问:你从哪里看起来像是那个病人的家属啊?沈雨浓慌了,赶紧跟着用广东话说:“是,我是的。我是他弟弟。他现在怎样了?”他们外公外婆是梧州人,从小进进出出听的都是白话(粤语),所以多的不敢说,简单的还是应付得来的。护士忽然听到他说广东话,还怔得闪了下神,这时王烨看到情况也跑回来了,一边帮他作证:“他真的是病人的弟弟,我是他朋友。刚才跟另一个护士小姐送了血袋进去的。是不是还要我们准备些什么?”护士看到王烨,就认识了,点点头:“嗯,刀拔出来了,但病人失血过多,血袋不够用。你们谁跟我拿单子再下去买吧。”王烨点头正要说“我去吧”,手术室的门又开了,这回出来个医生,一手的血,倒是说的普通话,冲护士喊:“再加800ml!”护士为难地回头:“我们平时没储备这么多血,我怕下面的不够了。”医生一愣,也有点慌了神,想了想说:“那有多少拿多少,剩下的让血站紧急调过来!现在血压过低,术后用血跟不上,病人一样很危险。”“哦。”护士一拉王烨,“跟我走。”“等等。”沈雨浓叫住那个医生,“还差多少?用我的!我是他弟弟,我们血型一样。”医生也一样给这个外国人吓住,不相信地不住打量他,急得他抓着他的袖子:“是真的,我也是A型,我是他弟弟!我输血给他,要多少都可以,快快,你们别愣着啊!”医生回过神,沉吟了几秒,示意护士:“先把血袋送上来,再带他去验血,好了之后直接带进来。”说完对沈雨浓点点头,“现在手术快动完了,还算顺利。病人体质不错,你们不用着急。”说完才转身进去。护士带着两个人下去,边走边对沈雨浓说:“不过是输个血,不会很痛的。”“我不怕痛啊。”沈雨浓愣愣地答。“那你哭什么?”护士瞟他一眼,“周医生都说手术顺利,你们不用担心啦。”沈雨浓怔住,呆呆地接过王烨递来的纸巾,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泪。王烨拍拍他的肩,对护士认真地说:“他真是他弟弟。”护士又忍不住看沈雨浓,不知怎么脸红起来,“哦”了声。连她都看出来了,沈雨浓的泪水是在反复对他们说着“我是他弟弟”时滑下眼眶的。我是他弟弟。真的。透明的管子连接着两支手臂,深红浓稠的液体缓缓地从这一头流向那一头。沈烟轻的麻药还没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连嘴唇都毫无血色。沈雨浓一直侧着头看着,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滚下来。两张病床挨得近,他的手轻轻握着沈烟轻的,仿佛此刻就已经站在天崩地裂之前。哥,我们现在真正的血脉相连了,再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对不对?护士推开门,正看到自称是病人弟弟的那个年轻的外国人腰弯得很低,贴在病人耳边低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