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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听地轻声说完,出神地注视着眼前的杯子,又平静地说:“妈,你给我讲讲我爸爸mama的事吧。”沈mama一愣:“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没什么。”他抬眼对她笑笑,难掩苦涩,“反正都要回去了,我不想从别人嘴巴里认识他们。而且这么久了,我都没把他们的事放在心上过,哥知道的都比我多,这么想想,好像挺不孝的。”沈mama认真看他的表情,轻声说:“小雨,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好了。”沈雨浓还是笑,只是笑容更惨淡了:“不,哥告诉我爸爸不在了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了。没关系,妈,你讲吧。”“那你想知道些什么呢?”“说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或者,是如何相爱的,他们的生活……随便什么都好,我只是想多少了解一点罢了。”沈mama只好开始讲了。像讲一个跟他们都无关的故事。故事的男主人公是怎样的人,女主人公又是怎样的出身,他们如何相识,又是怎样相爱……讲述时,她看着沈雨浓不知是听得入神,还是其实自己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的凝固的表情,眼光清幽地专注着那个杯子,但只要她稍微有些要迟疑地停下来询问的意思,他就会立刻在间隙插上句“哦,是这样。”或是“原来她是孤儿。”再或是“波兰吗?也是个美丽的国家啊。我还真的算混血儿呢……”诸如此类,偶尔她有意讲起他们的一些有趣的事情,他也会配合地轻笑一下,虽然那个笑意根本到不了无神的眼里。沈mama心痛如绞,终于恳求:“小雨,你哭一次吧,你这样……我看着难受。”他转过头,像是想安慰她地微微笑笑,却不知不觉地泛着倦意:“妈,如果我说我正在哭,你会不会不相信?可是真的很奇怪,自从那晚之后,我就再也流不出眼泪来了,好像被一次都用光了一样。所以虽然我在哭,你却看不出来,是不是?……妈,你过几天也要回去了吧?其实我只是想多听听你的声音。我们也不总有机会这样聊天,你的声音还跟小女孩似的清清脆脆,很好听。你以前就老不在家,以后我要是想听就更听不到了。你走了,哥也不回来,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好像我真的该到挪威去,否则总是一个人,多冷清,对不对?……妈,我不说了,你别这样。”沈mama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反而是他空茫的眼睛像平静得仿佛漂浮着死亡气息的海面,透明地绿着,却缺乏生气。两个人的车站正文第34章章节字数:4843更新时间:07-09-0802:21七月二十五日,广州,白云机场国际候机室。沈雨浓把一直拖在手里的大行李箱交给沈mama,露出个让她放心的微笑,示意她该进关了。沈mama虽然也微笑着,眼里却泛着泪光,不舍地摸摸他的脸,转身往海关入口走。沈雨浓注视着她的背影,看到她正要把机票和护照交给入口工作人员的时候,忽然迟疑了一下,对那位小姐低低说了声什么,匆匆走了回来。他赶紧迎上去。“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什么?”“对不起,”沈mama只是在他面前微低了头,平视他胸前的扣子,用颤抖的声音轻轻说,“小雨,是mama对不……”他一把抱住她,把她的话截断在胸口:“别傻了,妈。你是我们的mama,当然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对我们说对不起。”一片暖暖的湿意在他的肩头化开,沈mama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啜泣。他拍拍她的背,看到机场工作人员在频频投来询问的目光,于是放柔了声音:“海关快关了。你不是最讨厌法航这个死板的提前一个小时che么?还不赶紧去,省得又去跟他们那讨厌的投诉处打交道。”“小雨,我之所以那样做……不是因为同性恋或者道德、社会什么的,而是……爱情太容易伤人了,你们爱得太死太危险了,明白么?这条路走起来又那么难……伤心,比伤身要难治得多。你们没有经历过那些,也不那么清楚,只看到眼前的快乐就以为都是开心的,但mama知道。所以我才举棋不定,主意改了又改……”沈mama摸着他的脸,艰难地想说下去,“但是你那么聪明,知道跟mama说那些话,让这些天我想了很多。mama总以为能为你们做点事,让你们将来不要后悔,或是受太大的伤害。我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想着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对你们还是有好处的。可是我明明自己都吃过这种苦头……对不起,是mama糊涂。”沈雨浓用手给她擦着眼泪,像哄孩子地安抚着:“妈,你看你……你真的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我们又没有怪你。好了好了,你再哭下去妆都糊了。”沈mama安慰地笑笑,下了决心地凑近他的耳边,像是怕给谁听到地悄声说:“莱特要签我的文件,我故意拖了几天,最后那份我还没给他。剩下的需要你的签名,你……”人来人往的国际候机厅里,很多人都不由地看着这对相拥饮泣的男女,浮想联翩。直到海关最后一次广播通知发出,美貌的东方女士才在英俊的西方少年耳边把话说完,依依不舍地亲了亲他的颊,转身再次往海关走去。工作人员检查了证件和机票,女士按照规定把行李放上检测仪的传送带,再由工作人员检查了周身,安然过关,继续往里面的che处走。少年忽然跑向海关,站在隔离带外面,对她大喊了声:“你到了记得打个电话回来。还有,我们都爱你,妈!”沈mama回头对他挥挥手,泪光闪烁间笑颜灿烂。沈雨浓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一道道的防护栏后,才慢慢地转了身,却发现周围的人似乎刚从地上纷纷爬起来。D……E……F座,是这栋了。攥着那张几乎已经给捏出了水来的小纸条,他抬头看了看。按照格局,501的窗户应该从外墙就能看到。所以他看着那扇虽然夜幕已经渐渐降临,但还没有灯亮起来的窗子,心想大概还没有人回来。不知怎么的,又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满腹紧张。他退到几栋楼中间空地上的小花园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惴惴地开始等。好一会儿,天都慢慢全黑了,进出那扇楼门的人也有,却没一个是他要等的。他就着微弱的路灯看了看表,又抬头看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