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橙龙来信
东方不知道的是,对于明来说并不可信的传说,却在此时此刻,一齐相信了这个飘渺的传说,握着双手虔诚的许下愿望。说到底，这样的情绪并不是因为传说的真实性而产生的,只是与某人一同相信着同一件事情,这样……非常美好。最后只剩下学生会神明学生和草薙结衣的话剧。东方和托特的位置都是原先预留好的,观众的人数也十分可观，将整个礼堂坐的满满当当，相当热闹。等着话剧上演的空隙，不知道为什么东方突然觉得心中生出了一些感概,眼眶有了一些湿润，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在和平的年代再次与神明们相遇，他还未曾清晰的感受到爱情……手上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东方惊讶的看向旁边，托特虽然不发一言，脸色依然倨傲，但眼中却有着担心。东方微微一愣，他的情绪太过明显了吗？这样可不行。他不愿让托特为他多分心，原本……托特因为他就接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还那么无情又无理的让托特封印记忆——要知道，亲手封印自己的记忆，是最痛苦最心酸的事情。东方眼神闪了几闪，最终还是化为最初的坚定，嘴角轻轻一勾，黑色的眼睛倒映着灯光像是宝石一般闪闪发光，配着脸上恰到好处的微笑，让人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这却是托特熟悉的表情。一切尘埃落定，以及熟悉之后，东方的神情，就是这样一副游刃有余的笑靥，何时都十分从容。托特突然觉得，他配合东方，让东方以为他真的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是不对的。对于东方这种，他是不是该硬气起来，直接将东方的想法全部打乱……就该让他无所适从，呵，托特想到此处微嘲，那样的话，恐怕连几千年的友谊都付之一炬了吧。俗话说物以类聚，宙斯是为了宇宙的和平，愿意牺牲任何人的性格，东方能和宙斯志趣相投，为了瞄准的目标，阻挡他的东西也是……何尝不是无情？只是东方经过神龙的事情变得不能忍受生命逝去……只要不是亲近之人的生命，东方一定能狠下心，托特也早就看出，东方现在的态度就是——放置不管，任其自灭。托特突然发现思想中的东方玉眼前这一个巨大的差别，最明显也很难发现的差别。——东方何时如此患得患失过？当年东方的实力并不如现在，但他可以一人独挑印度古神，那个时候东方可不像现在，现在未必会败，然而东方却很忌惮？这是不是说明，东方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不在乎？没有在意，也就不会如此。因为害怕自己会因为强力的魔界军团而陨落，所以才打算了断情丝？托特一时间欣喜和焦急交错，手下不自觉捏紧了一分。欣喜的是，东方对他绝不是无情；焦虑的是，东方不是杞人忧天的性格，就算真的因为他所想的原因，也不可能做得如此决绝，那么只能说明——威胁确实存在。如果东方真的不幸……托特的想法刚接触这点，自己就立刻否定了。就算外界暂时没有胜出的条件，保命总是绰绰有余，而且东方下午既跟他分析了形式，想来也没有那么糟糕。何况，一位本源神陨落，怎么可能只有一点梦兆？如果有其他的天兆，他托特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只能说，是第一次体验诸多感情东方想的太多罢了。托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东方提醒他，他才略微不好意思的松开手，重新看向舞台之上。东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托特抓到有点变形的手，托特少有这么失态，今天还当真是奇怪。舞台剧也耽搁好一会儿了。台下的观众已经隐约有了不满的躁动，无形的带动着空气，似乎在无声的催促着，让人跟着心里着急。就在此时，刺啦一声，原本好好的舞台幕布，竟被一闪而过的黑影扯掉，连带着整个舞台的布置，全部东倒西歪，乱成了一团！观众席中哗然一片，虽然无人离场，但明显有些兴致缺缺了。“你这个没用的丫头！果然什么都做不好！今天不把这里整理好不准吃饭！”就在此时，一个尖锐而又刻薄的声音先声夺人，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几乎就在同时刻，一个身量瘦弱，穿着单薄的少女被推搡着出现在舞台中央，跪坐着，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惹人怜爱的神色。——是草薙结衣。“这是这个家的第三个女儿，但又并不全是。”旁白声响起，接过了观众的注意力。见观众并没有sao乱离席，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草薙结衣才放下了心，按照剧本写好的剧情，参照实际的情况，边改边演了起来。东方见此一挑眉，看向了托特，那一瞬的黑影也许精灵学生们注意不到，但他看的清清楚楚，“托特，你家的小猫，好像闯祸了？”托特抿抿唇，他不过是一时没注意，阿努比斯怎么就差点拆了舞台呢？“阿努比斯也称不上闯祸吧？”托特没有想到，讨厌生人的阿努比斯竟然出公然在学园祭这种人多的地方出现，自然料不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东方轻轻一哼，“差点毁了舞台剧也不算闯祸？”“你也说了是差点了？”托特抱着双臂，盯着舞台道，“貌似现在的效果，比没发生阿努比斯那一幕要好？”“哈，照你的话说，阿努比斯倒是给人类少女他们帮忙了？”东方也不看托特，看着舞台剧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迟了二十几分钟开场罢了。”托特也没再开口，他和东方不曾看过什么舞台剧，也并不是真的在拌嘴，说上几句也是情趣。托特勾了勾唇，不过阿努比斯……算了，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很快，现在就让他稍微也享受一下吧。舞台剧变化并不算大，只是细微的变了些台词。讲述灰姑娘在神仙教母的帮助下，参加舞会与王子相爱……第一天的白色舞鞋，第二天的银舞鞋，第三天的水晶舞鞋，而王子也深深的爱上了灰姑娘。东方无法理解，三支舞与不多的交谈，如何能叫两个人相爱。有一种感情就是无法用言语用逻辑去解释清楚，不需要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那就是所谓爱情，一见钟情并不是传说，只是很多人意识不到而已。托特同样不理解，相爱哪里这么容易。舞台上，王子搂着灰姑娘跳最后一支舞，观众的他们都知道，灰姑娘的魔法只能持续在午夜十二点，而且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天。托特看着心中一动，对着身边的东方建议道，“东方，这个舞，我们也能跳上一跳。”优雅自然，大气奢华又不失浪漫。与此同时台上饰演王子的巴德尔眼睛一抬，眼神穿过了草薙结衣投递在东方身上，深深的感情，仿佛与他翩翩起舞的，并不是他怀中的草薙结衣……托特自然注意到，有了两分不悦。气氛温馨美好，观众也沉浸在王子与灰姑娘的感情中，全场只有华尔兹悠扬的音乐，动人心神。东方正欲作答，却隐约听到礼堂门口有争吵之声，东方眼眸一凝，东方还来不及说一声，一道橙色的光影便飞到了他的面前。十四五岁的样貌，容貌十分秀丽，但胸前平平，却是男孩子，身着一身橙色衣袍，橙发橙眸，正是九龙之一的橙龙无疑。橙龙额头泌出一层密密的细汗，喘着粗气，找到东方后一把抓住东方的手，张了张口，脸却先涨红了。后面跟着阻拦失败有些气急的阿努比斯。阿努比斯在cao场碰到橙龙。箱庭的这么几个人，他早认识了。所以橙龙刚出现，他以为是敌人，便挡住了他。刚与橙龙面对面对持，他就觉得对面那货身上的力量极为熟悉，心中疑惑对面小孩与东方有什么关系，阿努比斯并不打算因为自己的臆断就放橙龙进入学院。谁知橙龙，根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见他挡路，问也不问就是一团神火飞了过来，伴随着非常粗俗的骂人话，一股脑对他丢了过来！阿努比斯也不是传说中的忍神，被骂了，自然是想战个痛，但橙龙根本不欲与他纠缠，直接放了一个障眼魔法后直奔礼堂。阿努比斯心里就不是那么开心了，现在形势他大概也知道一些，万一这人是魔界的刺客？这样一想，阿努比斯便决心拿出毕生所学，不让橙龙接近礼堂，然而……他骄傲的速度，再次败了。东方看着眼前的橙龙，眼里闪过复杂的光，看了一眼舞台，话剧正到高-潮，橙龙因为速度快并未引起注目。对着一旁紧张的阿努比斯摆了摆手，托特也对着阿努比斯点点头，示意无碍。东方看着橙龙，“怎么了？突然到箱庭来……”橙龙虽然粘他，也是小孩秉性，但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箱庭，何况想来箱庭也并不容易，也是因为橙龙身上有他的标记，也能够顺利的来吧。“主人……主人……”橙龙抓住东方的手，一脸的急切，却也因为如此说不清情况……阿努比斯傻眼了。眼前这个对着东方貌似撒娇，声音清甜的人真的与他在cao场上见的是同一个？？？这个人不是什么敌人，而是……橙龙看了一眼托特，托特他自然认得，又回头瞪了一眼阿努比斯，阿努比斯的大名他也听过，可并不代表他接下来的话，可以让两人听见。东方摇了摇头，示意橙龙不必在意。橙龙皱了皱眉，对东方沉声道，“主人，大事不好了！魔族行动了，十三位大魔王一齐出动，带领魔界军团四十万大军——”“十三位？”托特疑惑，魔界其实与神界是一样的，也是继承魔力的。原本魔界只有十二位魔王，便不会突然多出一位来，当然某位魔王挂了，就会有一位新魔王上任，总数还是会保持恒定，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如果只是追求数量，创造或诞生的新魔王力量就会削减，这对于魔界并非好事，所以历来攻打神界，最多也只有十二位魔王。如今多出一位……“幻梦一族背叛了！幻梦女王便是第十三位魔王……”橙龙小心的看了看东方的脸色，才接着道，“而且，因为有幻梦女王的帮助，魔界大军已经突破了众神界的结界，进军到希腊神界边缘了！”饶是托特，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幻梦一族处在一个十分特殊的地位。位于十六种族之列，却不属于宙斯管辖。幻梦一族是由罗马本源神，与幻想大魔王诞下的孩子，虽然有着象征神明的光明的半个神格，但同时也有着黑暗的恶魔的半颗心脏……这件事情当年可算是震惊整个众神界的，当时的宇宙神王是宙斯的祖父乌拉诺斯，当时乌拉诺斯统治已久，难免自大，并未放在心上。此后这两位又相继生下了十四位儿女，并收容了另外一些神明与恶魔的孩子，逐渐发展成为了实力强大的一族。幻想大魔王的攻击形式是幻觉，但神明的神格是宇宙赐予的宝物，一般的幻觉并不构成威胁，但因为幻梦一族身份特殊，这种技能对于神明来说影响不可谓不大。罗马古神精通空间之术，在并未告知乌拉诺斯的情况下，为幻梦一族开辟了生存空间，短短几百年就几乎赶上了神明的发展进度。乌拉诺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幻梦一族的威胁。他集结兵力，准备攻打幻梦一族。盖亚知道之后劝诫过乌拉诺斯，罗马古神热爱和平，幻觉大魔王性格单纯，在与罗马古神相爱相守的过程内，也放弃了她作为大魔王的身份，只想在盛世之下享受天伦。盖亚并不同意出兵讨伐，一来破坏幻梦一族安宁的生活，只要限制住罗马古神，让他恪守神格，幻梦一族就不可能反叛；二来容易让幻梦对神明产生嫌隙……但乌拉诺斯不听。此时他已经是刚愎自用，统治也非常残暴，他带着神明，攻打幻梦一族多次，但是并未收到明显的成效，如盖亚所言，幻梦一族开始仇视神族，希腊内部神明也十分不满，外部有幻梦扰乱，真是十分艰难。这个时候，宙斯的父亲克洛诺斯在母亲盖亚的授意下取而代之，接替了宇宙神王的权杖。克洛诺斯接位后立刻安抚了幻梦一族，罗马古神因为在战争之中受伤，也愿意休战。因为担心战火再起，罗马古神自愿贡献出一缕灵魂，在希腊神殿供奉，让盖亚和克洛诺斯时刻知道他神格并未失守。时光荏苒，没过几年，罗马古神因为和魔王结合损伤神体，加上旧伤，到底还是陨落，幻觉大魔王当即殉情。但贡献灵魂似乎也成为了幻梦一族对神明示和的方法，贡献灵魂可以接受宇宙神王的力量提升实力，但因为一缕灵魂离体，神格被污染与否也就在克洛诺斯的眼皮之下，也不会做出对神族不利的事情。这一缕灵魂，在关键的时候，也会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捏碎那一缕灵魂，幻梦女王也会受到非常大的损伤，起到投鼠忌器的效果。这样相安无事不知多少年，幻梦女王也更替了多少代。至于为什么每一代的王都是女性，东方也不得而知。不过，幻梦一族终究不是宇宙期待下出生的，虽然力量很强，但寿命十分有限——比起人类虽然长了不少，但相比于精灵来说说得上是短暂了。知道这一点之后，克洛诺斯和其他神明，也是对幻梦一族放下了戒心。说不定在大战僵持的时候，幻梦族的族人就因为寿元不足而尽数死了呢，他们神界可不是好啃的骨头。幻梦的背叛，一定有迹可循。东方镇定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况既然橙子得到了情报，那么相比外面一定有了对策，而且应该算不上特别紧迫，几十万大军哪能一瞬间就转移到众神界来。再次看了一眼舞台，话剧中的故事依然结束，众神明也草薙结衣一起对观众行谢礼，一个两个灿烂的笑脸让东方更加坚定。东方眼中闪过不舍，原以为这一天至少会在两个月之后，不过果然是事态不会顾及你的计划吗？看了托特一眼，眼中闪过各种情绪，东方站起身来，“橙子，你跟我来。”托特有些生气，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尽管里面是信任，但托特还是不爽，一把抓住东方，托特沉声道，“就算这边交给我，再怎么说，我有知道事态的权利吧？”东方拂开托特的手，“你已经知道了，再说我没说你不能跟过来。”钟楼，宙斯的能量虚影还是坐在上位。橙龙看见宙斯的一瞬间，脸上闪过奇怪的神色，疑惑的看了东方一眼，但因为托特在场，他并未多说什么，默默的跟在东方身后。原本他只是来传信，既然东方有打算，他自然是听东方的安排，现在魔界军刚刚抵达众神界，希腊神界边缘，主战场并非华夏，准确的说是还未真正意义上的开战。匆匆忙忙赶回去，并不具有什么建设性的意义。东方去了一旁的偏殿，走上了阶梯，在偏殿王座旁边站立，居高临下的看着托特。那黑色的眼睛，褪去了外面的掩饰，温柔之意半分不见，冷冰冰的目光像出鞘之剑，气势惊人。这样的东方，绽放出的光芒让托特双眼刺痛，然而他舍不得闭上眼睛。东方并未理会托特，只细细的询问了众神界的事情。橙龙一一回答，对外面的情况心中也大致有数。幻梦一族背叛，形势比自己想象要严峻的多，东方叹了一口气，外界还有宙斯的能量体，就算回去，没有宙斯召集，他也不能贸然带着神龙去希腊神界——不过早一分也好，应变就不会太过匆忙。他可不确定能够守住希腊，不过华夏这块土地……早就做出了觉悟，就算牺牲任何东西，他也要为他华夏子孙铺一条后路。“托特，你有多久，没看见完全形态的我了？”托特看着东方，缓缓道，“……三千年左右。”他并非心细如尘的女子，就算问他他也不可能准确的回答吧。东方鲜少以完全形态出现，那样的他，太过高傲美丽让人不能直视。就算是他，见过东方的完全形态，不过寥寥几次。而且，托特并不愿意与完全形态的东方在一起——美丽照人不可方物，冰冷锋利毫无感情。东方笑了，他自然知道托特的心思，故而并未变为成人，只显示出了神化形态，“托特，我走了。形势比想象中严峻你也知道了，早点带着他们来支援我啊。”“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所以，我的愿望，你会帮我实现吧？”东方向托特伸出手，漆黑的眼睛里并无笑意，声音也是郑重。托特看着东方，心中情感涌出几乎将他淹没。迈步走到东方身前，隔着阶梯，托特比东方矮了一些，但他并不在意，仿佛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仰望着东方，托特托住东方的手，单膝跪在了东方的身前。“愿此约束成为永恒，”托特用双唇亲亲触碰东方的手背，“如果只能实现一个愿望，那么，我愿意那个愿望是你心中所想。”东方看着自愿在自己面前放□段的托特，心中一痛准备抽回手，但被托特紧紧握住。“答应我，你那条命，一定要更加珍惜的对待。”托特抬头看着东方，既然说了完全形态，那么东方也是准备全力战斗的吧。神明是可以保持外貌在自己想要的阶段，但是如果要全力战斗的话，恢复成全盛的成人形态是基本的。如果说少年形态的东方尚且让托特觉得过于冷漠，那么成人形态的东方只能说是冰冷的战斗兵器。就算断掉手臂也全然不在乎，只在乎自己的胜利，托特心中实在不赞同。那样的人，他不能期待他会躲在某个安全的角落出谋划策，所以他不说让东方远离危险……托特心中充满了无奈，他也知道这种心情，光靠语言是传达不到的。真是狡猾啊，这样述说着信任的你，不知道有多让我心动，只想放下一切，丢弃所有拥抱你。托特苦笑，你的愿望，无论是什么，我一定……所以作为交换，不允许你擅自出事啊，东方希。东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看到托特失望的脸色，又想到托特对他的承诺……罢了。这一分别，还有没有相逢之期都难说。东方蹲下-身子，半眯着眼睛，故作轻松的笑，“托特，我要走了。在走之期，我会变回完全形态……”顿了一顿，东方接着道，“我可以让你吻我一下再走，所以不要再说我冷漠啦……”神光闪过，面前东方的衣袍的已经变成雪花般雪白冰冷的颜色，衣袖处丝丝金线贵气非常，已经脱离少年稚气的优雅声音也响起来，“其实仔细看看这样的我，还是很亲切的。只是，亲过之后就要忘掉哦……连你喜欢我这件事情一起。”托特的感情太重，不是现在的他能够负担的起的东西。还是一样呢好听的声音，只是比平常低了几度。橙龙在一旁，虽然惊讶可依旧沉默。主人的事情他不必过问。托特站起身来，抓住了东方的黑发，丝质的感觉在手掌之中生根发芽一般，让他丝毫不舍得松手。伸手抬起东方的下巴，饶是托特，在看到此时的东方都忍不住心神一颤，那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美丽，也是无法用言语表示的寒冷。东方漆黑的双眸太过锋利，也太过深沉危险，像是利刃一般，让人不敢多看，这是东方成人固有的姿态，不怒而威。托特心中伸手覆住东方的双眼，若是眼中的冰霜再多一点，再假一些，如果那不舍再藏得深些，若是对面的这人不是他，他又何至于此呢。无论对方是何种姿态，何种面貌，何种身份，他的感情是不会变化的。托特一把拥住东方，他本不想用言语不断述说承诺，但此刻终究是抑制不住情感，“我会尽快让众神毕业去帮你，我会画出法阵聚集能量让宙斯尽快醒来，所以，你出去之后不要太过拼命，万一真的无力抵抗，逃走也不算丢脸，留得青山在……”托特无法将剩下的话说出口，东方是什么人，最终只化作一句，“你一定要活着！等我——”那个时候，一定是神界大获全胜之际。在那个时候，再请你慎重的考虑我们的事情。不是麻利的一刀了结，就算不懂也没关系，就算要麻烦的不断以言语沟通，但是能够果断放弃的话，那就不会让他如此烦恼了。“东方，你要走？！”阿波罗猛然推门而入，打断了托特的话。他旁边站着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的哈迪斯。托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东方的面貌遮了一个严严实实，不过托特的动作还是能看见，阿波罗心下吃了一惊，托特的拥抱方式太过亲密，而且看东方的衣袍边角——神化了？但是现在并不是为这个吃惊的时候。阿波罗又看向一边的橙龙，这个便是当年跟在东方身边的神龙了吧？他在看到橙龙去礼堂的时候，心中咯噔一声。原本他就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会发生，再加上预知全然得不到有用的提示和清晰的未来，橙龙来了之后他就越加肯定，看见东方走了之后，他便赶紧退了出来，哈迪斯也跟着过来。自家老爸，是能量体还是真货，阿波罗还是能够分辨的，所以才会一直去预知。谁知一来便听见托特说的什么“离开”，心中立刻反应到外界，相比于其他神明，他知道的内情是最多的。哈迪斯觉得如鲠在喉，心中隐隐不安，连托特都如此紧张，逃走对于神明的骄傲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但托特却那么交待了，甚至说只要活着便好？手掌松松紧紧几次，才开口问道，“东方，外面……怎么了吗？非要离开？”“外面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你们能够伸手的，你们没有能力。”哈迪斯只觉得东方的声音中混着冰凌，震得他心中发疼。但东方说的是事实，他们没有能力，多么残酷，因为这样，便是连真相都没有办法触碰！阿波罗却听出东方声音与平时不同，大惊之下看向东方，此时东方也正好推开托特，站立起来。在接触到东方的脸那一刻，阿波罗惊诧的睁大眼睛，只觉得世界一瞬间都失去了颜色。他第一次见到巴德尔，失神了三息，认为这众神界再没有比巴德尔更出色的人物。巴德尔让他觉得世界丰富多彩，可现在东方，却让他的世界失色，只剩下东方身上纯粹的黑白两色。眼波流转，冰霜袭来，并不是让人能够产生迷恋的样子。哈迪斯也觉得东方声音不对，一看之下连手掌都轻轻颤栗起来，容光逼人说的就是这般吗？他从未见过东方的成人状态，让人产生深深的畏惧同时又牢牢被吸引着……不够让人迷恋，却再也无法忘记，想起来便是脊背，也能惊起一层鸡皮疙瘩，如此如此鼓动的心跳，让人感受到生命的热烈。东方抚了抚衣襟前的皱褶，心想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但现在知道外面的情况对于神明们来说并不算好，要知道逞强一般快速提高实力，速度多快，弊端也就多强烈。再说，对托特尚且如此绝情了——“你们回去吧，托特也是。”东方转身，“我这个人，最是不喜欢离别的场景，都知道的吧？”只是答应月读要慎重考虑，他恐怕不能亲自去回了月读的心意了。“站住！”一声严厉的喝断打断了东方的思绪，东方讶异，看向声音的主人——阿波罗？阿波罗神色严肃，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东方，眼神一反平常的温柔，十分凌厉的看着东方，“东方希，我有资格知道真相！要知道，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便会作为下一代宇宙神王去继承神力！”东方眼神变得悠长，看着阿波罗，在其身上竟然看到了比宙斯还强的气势，心中唏嘘，宙斯还说阿波罗魄力不够，只能在盛世做个无过的宇宙神王，如此看来便是大误。有这样的气魄，就是做开辟新世纪的神王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