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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澜吹熄蜡烛,把乔大、得力拉进来,自已闪身出门,关门上锁,躲在月亮门后。她从花墙的镂空里向外看:一个老头拎着摇晃的灯笼往外书房走来,看样子是要巡夜了。商澜屏住呼吸,藏在暗影里。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更近了,她又往墙里头靠了靠。“咔嚓!”不知哪里的瓦片响了一声。老头停下脚步,呆了一瞬,自语道:“别又是野猫吧。”他继续往前走,到月亮门的时候,不远处又是“咔嚓”一声。“这死猫天天闹鬼。”老头在门口看看书房,略站了站,提着灯笼离开了。商澜心道,大概是萧复的人帮了忙,等这个案子忙完了,就去北镇抚司一趟,送他一把警1用匕1首,顺便把钱还上。思索间,老头走远了。商澜打开门锁,放乔大和得力出来继续望风,她和谢熙乔二点上蜡烛继续找。书柜顶,床底下,板凳面下……还是没有。谢熙建议:“还是去内书房吧。”商澜的目光落在书柜上,说道:“还没找彻底呢,他很可能用正经书皮包着这本书。”谢熙“啧”了一声,“老商你不了解男人。”商澜道:“废话那么多,赶紧找。”“行行行。”谢熙说是说,手上并没有停。商澜不急着动手,她站在架子前,一行一行看了两遍,忽然伸出手,从第二排右边起的第一本书上抽出一根头发。她把头发好好地放在书柜上,再抽出放头发的书。打开……她说道:“我找到了。”谢熙凑过来,把书抓过去一看,发现外面包的是,书皮有些旧了,但里面的内容确实是。三塔寺、龙门镇、三塘街,三个描写香艳之处,都有被害人被捆绑时的描写。楷书小字,字体一般,但极工整。李承祖文笔不好,用的是白话,正因为如此,画面感也十足。他是这样描写郑有夫妻的:“他哀求地看着我,眼神绝望无助。为从绳子里挣扎出来,他的全身都在用力,颤抖着,像一只蛆,肮脏的蛆。只可惜无济于事,我绑得那么紧,只要他不死不烂,就永远别想出来。”“她比他好些。女人最容易泄气,挣扎两下便也罢了。只是哭,没完没了地哭,鼻涕一滩一滩流出来……太恶心,若非如此,只怕我还不会那么早离开。可惜了,下一次还不定什么时候。”“真变态!”谢熙愤然把书阖上,“抓人吧。”抓人肯定要抓,但这样抓肯定不行。郑有的案子过去不少天了,商澜不确定李承祖在十天内拿过这本书。如果没拿过,那么指印就提取不了。万一李承祖一口咬定书不是他的,六扇门为破案,嫁祸于他,他们就落了下乘——在这个时代进行笔迹鉴定几乎不可能,当不了确实的证据。商澜同谢熙解释两句,把书拿过来,头发和书按照原样放回去。三人把屋子细心地梳理一遍,恢复原状,这才施施然跳墙离开。……翌日,萧复跟往常一样进了北镇抚司的签押房。负责跟踪商澜的缇骑进来禀报道:“大人,商大捕头昨夜进了李承祖的家,搜了他的书房。”萧复放下长剑,挑起剑眉,“胆子不小啊,怎么样,有收获吗?”缇骑道:“属下帮忙引走了巡夜的老头,不确定有没有收获,只知道谢熙等人离开时极为兴奋。”“那就是有收获,这丫头有几分……”萧复见萧诚一脸八卦,立刻把后面的赞扬吞了回去,对黎兵说道:“李承祖与罗世清好像有些拐弯的亲戚关系,她未必能拿到批捕公文。”黎兵道:“罗世清不至于那么糊涂,敢拦商大捕头的路。”萧复一怔,拿起抹布,重新擦起剑来。他心道,是啊,我这是做什么?就算那丫头比商芸菲强许多,自已也没必要这么上赶着吧。她又不喜欢我。黎兵道:“这桩案子不好破,卑职很想知道她是如何抓到的李承祖。”萧复道:“那就去看看吧。”黎兵没想到萧复这么好说话,拱手谢过,小跑着出了签押房。萧复心里也痒痒的,但自尊心又牢牢把他按在了椅子上。萧诚给他倒了杯茶,笑眯眯地说道:“大人,让小的也走一趟吧。”萧复手一扬,把抹布拍他的脸上了,“滚出去。”于是,萧诚圆润地滚到了三塘街。此时,商澜已经拿到批捕文书,叫开了李家大门。李承祖匆匆迎出来,瞧见商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长揖一礼,“商大捕头如此阵仗,所为何事啊?”商澜冷笑一声,“李员外消息倒是灵通,知道我升了大捕头。”李承祖目光一震,解释道:“同你们罗副门主吃过几次饭,怎能不知背景深厚、升迁神速的商大捕头呢?”谢熙懒得听他废话,抖出文书,“我们怀疑你杀了郑有夫妇,跟我们走一趟吧。”李承祖双手握拳,缩在袖子里,道:“诸位可有证据?”商澜推开他,带人闯进大门,“密码确实很难,但听说李员外的书房放了不少书,答案一定就在里面。”李承祖的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商澜等人刚走到影壁,垂花门里便闯出几个女人来。一个老太太指着商澜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诬赖我儿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儿到底是个什么人。”“就是,城北的善堂,城南的学堂,我家老爷哪个没捐钱?我家老爷是杀人的人吗,我看你就是想捡软柿子捏!你怎么不说罗副门主杀人、萧阎王杀人呢?”扶着老太太的中年妇人一边抹泪,一边尖声争辩。“对,六扇门破不了案,你个贱人居然敢让我儿顶罪,大夏没有王法了吧!”老太太伸长胳膊,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