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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那应该是人流露心事,可以窥见灵性的眼睛,没有画出来。外面的雨声更紧了。“对不起,先生,”盛宁低声说,把画板放下,“我画不出来。”盛世尘静了一会儿,低声说:“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法,从哪里学来的?”盛宁笑容疲倦,“我不知道……也许是前世带来的,也许是梦里学到的。”他看看天色,“先生要喝茶吗?我去煮点茶来。”盛世尘明明知道他是在逃避,但是……却又不得不放开手,让他暂时逃离。不能逼的太紧,他……他会觉得十分不舍。盛宁现在已经像是一张淋过雨,又过度曝晒的纸张,那样脆弱而疲倦。他的眉毛从来没有神气的扬起来过,眼帘时常低垂,总不抬头看人。盛世尘常会有错觉,那单薄的窄窄的肩膀,似乎一用力就会被捏碎。所以,暂时让他逃开,让他能稍稍的放松。盛世尘并不想把他再逼急了……盛宁可以决绝的离开第一次,也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漫长的分离的岁月,盛世尘看着自己的手。那些无声的,午后苍白的阳光。没有弥漫的茶香,没有那和顺的微笑,没有那样温柔而坦率的眼神相伴的一天,又一天……盛世尘的手指无数次的握紧又张开,除了风,他什么也没有抓住。那些无微不至的照料,那温存的言语和举止……那些被他忽略的时光,和那些照料背后所隐藏的,一颗真挚的充满爱意的心。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忽略那明显的落寞,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像是失去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光亮和气味,一切都不再美好,生活单调乏味,枯干的彷佛过季的蒿草。没有一点生机。他在的时候,那些温柔都被他忽视。他走了之后,所有的空白都无法填满。大段大段的空白,一片接着另一片。他提起笔来,却无法画出任何图画。那时候,会想过,没有武功的他,还带着伤离开的他,会去什么地方?过的好不好?应该……到哪里去寻找他的踪迹……盛宁不会知道,刚才那一幅简单的肖像,是从分别之后这么久以来,盛世尘第一次作画。“先生,”盛宁将托盘轻轻放下,斟出热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将就了。”盛宁的脸上有淡淡的歉然,似乎不能给盛世尘最好的一切,便是他的亏欠、他的错误一样。盛世尘看着这样的他,手心微微刺痛,却终究没有伸出去。盛宁拉了凳子,坐在下首,安静的垂下头一语不发。盛世尘拈起杯,轻轻啜了一口。盛宁抬头说:“小心,烫。”眼光与盛世尘一触,又低下了头。雨声接天连地,无边无际。盛世尘小口小口的啜饮,把一壶茶喝了大半,茶叶粗劣,茶水微苦,颜色也是一种不新鲜的黄色。盛宁一定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尽量让这茶变的更适口一些。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盛宁总是会将最好的东西给他。哪怕自己再辛苦也是一样。他总是很安静的陪在身旁,一直……一直那样安静,让人记不起他的存在。可是他是存在的。他存在阳光里,茶香里,那些温暖流动的气息里,他时时处处都在。“摇光他们……还听话吗?”盛宁闷了半天之后,低声问:“先生是不是觉得他们太蠢笨了,使唤着不顺心?”盛世尘缓缓摇头,“不,他们很好。”盛宁抬了一下眼,又垂下了眼帘,“可是先生却……并不显得开心。”盛世尘微笑不语。身边那几个侍童是盛宁一手调教出来,放在他的身边的,的确各有所长,精细谨慎,服侍妥贴。可是,盛世尘却在失去了盛宁之后,日复一日的感觉到落寞和空寂。明明茶还是过去一样的茶,用一样的茶叶、水,用一样的冲泡方法。可是,的确尝不到过去的滋味。一样的茶,一样的水,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滋味。盛世尘一天又一天的失望,表面上看,一如既往。但是心中有一块地方,慢慢的干涸,荒芜,变成寂寞的沙漠。盛宁给予他的,是毫无保留的,无微不至的温情,还有……爱恋。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点点滴滴的逐渐想起,盛世尘茫然又觉得惶恐,他面对着一地的碎片,笨拙的,把一块和一块极小的片段拼凑起来。每一个片段里,都有盛宁,还有,两个人之间那样不顾一切的爱情。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的两个人,成天成夜的缱绻缠绵,如同生共长一棵藤上并头开出的花朵,花叶相系,血脉相连。但是,那些过往,在清醒过来的一瞬间,破裂成一地的碎片。雨声连绵不绝,填补了两个人之间沉默的空白。房间里弥漫着那并不很好的茶香,盛世尘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盛宁抬起头来,脸上有一抹红晕。因为知道那瓶子里装的什么,所以……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该换药了。”盛宁觉得嗓子里干干的,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盛世尘看到他精致的,不是很明显的喉结上下移动了一下,知道他发窘,微笑着说:“很快就好的。”盛宁又咽了一口,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趴着比较方便涂药。”盛世尘说。盛宁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在盛世尘目光的注视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床边,手机械的抬起来,松开腰间的系带,褪掉衣裳,然后……解开裤子上的系带。衣料是很好的,很软很滑。系带一松,他闭上了眼。盛世尘的手在温水里洗过,轻轻按在他的背上来回抚摩,“你害怕我?”盛宁的声音闷在枕头里:“没……”口是心非。盛宁害怕什么呢?是不是他对他的心意里,还搀杂了太多习惯性的敬畏?盛世尘微微沉吟,拔开瓷瓶的瓶塞,用指尖挑了带着香气的药膏,轻轻涂抹在盛宁的腰上。药膏是凉的,沾在肌肤上,盛宁忍不住轻轻一颤。盛世尘看的分明,或许是因为心中有畏惧,也可能是药膏太凉,或是腰上新生的肌肤格外敏感,盛宁腰背的那片皮肤上起了极小的、那种战栗的小疙瘩,细细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指尖下的肌肤绷的紧紧的,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可爱。药膏涂完,盛世尘拉过薄被替他盖住裸露的身体,轻声说:“好了。”盛宁动了一下,脸还是朝着床里的。在盛世尘看不到的这个角度,盛宁的手悄悄贴在脸颊上。好烫……简直像是烧热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