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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这样想,难免对盛世尘也有冒犯,但是盛宁还是忍不住老要往恶心里去编排那个林什么然。自己是个很卑劣、很鄙俗的人。盛世尘那样的人,原本就该站在云里雾里,身边再衬一个月里嫦娥。两个人可以相映成辉,互相斗冷,你冷我更冷,看到底是谁最冷。盛宁咭的一声笑出声来,但是笑过之后就觉得心里酸得难过。盛齐颜那小孩儿昨天也走了,他见过了盛世尘,然后悄悄的就走了。那小孩儿其实不简单,姓盛的没有傻子笨蛋,个个都精的没舅舅没姥姥。第七章外面挺安静的,大厨房里应该也做饭了。早上看到在拾掇鸡,十来只,估计晚上必有一道鸡吧?盛宁闭上眼,让自己脑子空一会儿。手背还在一跳一跳的。夕阳照在窗子上,然后映在眼皮上,有点热烘烘的金红色。那是血色。自己的血色。手背还是一跳跳的。忽然眼皮上的金红和热度消失了。盛宁睁开了眼。太阳没有落山,是有人站在床前,把阳光挡住了。盛宁的眼睛一下子看不清,但是鼻子可是很灵。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喊:“先生?”盛世尘在床前坐下,缓声说:“听说你手烫着了?”手动了一下,但是盛宁还是一下子清醒过来,打住了把手往身后藏的笨蛋举动。“嗯,贴饼的时候被炉子火舔了一下,没什么要紧。”盛宁把手亮出来给盛世尘看,“都不怎么疼了。晚饭没办法好好做,先生吃过了么?等明天我手好了,把今晚的补回来。”“上药了?”“上了,不过又洗了。”盛宁老老实实的说。在盛世尘面前,是什么花样儿虚假也玩不了的,玩了也是白玩,只能凸显出你是个笨蛋,别的,什么用也没有。“盛心的烫伤药还是不到家。”盛世尘就事论事的口气,“为什么没到我那里去拿药?”盛宁愣了一下,这个问题……真是不好答。盛世尘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并不锐利,却有种荡涤烟污的明澈,似乎什么心事在这样的注视下,也是藏不住的。“我不想去。”这是个很糟的答案,但是是个最老实的答案。盛世尘居然点了点头。“你今年……十四了?”“十四岁半。”其实两辈子加起来,也不比盛世尘的年纪小了。“我十四的时候,也已经和族长闹翻了。”盛世尘语气淡淡的。“不过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难道指望别人替你爱惜?”盛宁愣了一下。啊,盛世尘难道是说……他到了青春叛逆期?呵……盛宁低下头,给他来个默认。叛逆就叛逆吧,总比叛德逆伦好。如果盛世尘知道了自己对他抱着什么心思,那……这样的对坐相对,款款温言,是再也不会有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憋着自己难受。”盛世尘的手中有一只小小的瓶子,拔开瓶塞,用指尖挑出药膏,涂在盛宁依然红肿的手背上。药膏气味清香,涂上后就能觉得一阵舒缓松弛,痛楚慢慢的被消了下去。“明天早起再涂一次就好了。”盛世尘把瓶子放在他枕边,“早些睡吧。”盛宁耷拉着脑袋,直到门被掩上,嘴角一垂,一头扎进枕头里。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哈哈,滑稽死了。盛世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知道了保准不会这么说的。手背上凉凉的很舒服,一点也不觉得疼。其实,盛世尘不是那种假清高的人。他对人好,不在脸上。要是没有他,盛安、盛计、盛心……他们几个人,都不知道在哪里当小鬼儿呢。可是,为什么要对人好?要是盛世尘没对他这么好,他或许也不会……盛宁呻吟了一声,半天都憋着气儿,快憋死了。脸上发热发胀,盛宁一手盖住眼。走又走不得,留又留的难。不见难过,见了更难过。怎么办?这段心情,要怎么放下?怎么割舍?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倦意浓重,盛宁的脑子却清楚起来。盛世法给他上药的时候,没觉得那种薄荷的凉意。里头是不是搀了别的药?为什么这么困?嘴角慢慢勾起一丝笑,有无奈,有叹服,有仰慕……盛世尘,盛世尘……你的手腕也太厉害了些吧?软硬齐施,枪药齐上。本来盛宁也没有打算要再去逞强使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不过盛世尘这药一涂,是上了双保险。既治了手上的伤,又治了心里的躁。这药不知道是什么药……没见过,也没听过。八成是盛世尘新配出来的吧……盛宁笑的浅,心里却觉得那层爱意更深。这个人,这么样的一个人,用言语都说不出来的一个人。让人……怎么能不心动?但是人总是会成熟的。孩子是不懂事的,少年是懵懂的。但是人总会长大,长大,就得懂事,就得知道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孩子的时候最好,再任性,不过被大人打一顿,或是打也舍不得打,只是训训了事,最后说不得还有一颗两颗糖的安抚。但是做大人,是不一样的。做大人要自己为自己负责,答应下来的事情要尽量去做到,应该自己承担的责任不可以推给别人。要审时度势,要懂得进退。对人情世故渐渐尝透,对鬼蜮伎俩要学会应付。时间湮过许多东西,但是盛家庄似乎依然如故。盛世尘玉面依旧,盛安跳脱飞扬,盛辉还是成日的与剑为伍,不过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受的伤也越来越少。盛心比从前话少了许多,但医术越发的精湛。盛宁常常有意无意和他讨论现代医学上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比如开阑尾。虽然他不懂,但是盛心是什么样的人?在医道里药材里泡大,[奇书网]一丝点拨对他来说已经足够。盛心这会儿窝在厨房,正在对盛宁买回来的野兔动刀动剪。“哎哎,我是要做红烧的。”盛心笑一笑,“不行啦,满是药味儿,你换一只用吧。那边笼子里不是还有只灰的?”“那只rou不够好。”盛宁看他动作熟练的给兔子止血缝合。“你练了我几十只兔子了,挺熟的,下次有机会就试着给人做吧。”“再等等吧。”盛心终于完工,那可怜的兔子麻药效力没过,仍然四肢朝天的卧着,肚腹随着细微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