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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点说,现在根本来不及采买准备!未来的师母是哪里人?长得漂亮不?家里做什么的?她会不会下厨?手艺好不好?我要不要马上找牙子去买几个婢女回来服侍?哎哎哎,太伤神了,什么准备都没有啊啊啊……”盛世尘看着他稍圆的身体跳来跳去,忽然觉得自己是看到一只玉乳虾。前天盛宁刚做过的一道菜,虾rou晶莹雪白,极其美味可爱。“她不是来过门的,当一般的客人待她就行。”盛宁静下来,有点转不过弯,半天才噢了一声。既然不用特别招待,那就不用忙。盛世尘继续看他的书,盛计他们每天都会把书坊里最新的书买来,三教九流雅俗兼收,盛世尘似乎无书不看。盛宁坐在一边,拿着盛计特别送他的小银刀削梨子。盛世尘有时会吃一片,大多数时候不吃,银光冽艳在盛宁雪白粉嫩的指头上流动,梨子的皮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动卷曲脱开,雪白梨rou无声的变为透明的薄片,细细的排放在白瓷碟子里,不像食物,更像艺术品。可是现在他的手指远没有平时那样稳,虽然熟练依旧,优美依旧,却有着自己也意外而且懵懂的不稳。一边削梨子,盛宁还是忍不住好奇。“先生,你……未过门的妻子,是哪家的闺秀啊?”盛世尘头也没抬,淡淡的说:“她姓杜。”典型的盛世尘型的回答。盛宁不死心,抱着装着梨片的碟子追问:“她长的一定很漂亮吧……先生都这么、这么……咳,想必杜小姐一定是天人之姿,沉鱼落雁。”盛世尘微笑着,滴水不漏。“再过两日你就可以亲眼证实了。好了,去泡茶来,就要你昨天说的一帘幽梦。”盛宁吐着舌头出来,有些向往,有些烦闷。先生要成亲?他们要多个师母了吗?师母,怪怪的称呼。这座安静的、和谐的庄园,进驻一个女主人?会发生什么样变化呢?首先,先生的房间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想进就进。那里面会有一个女子,恐怕是再也进不得了。还有,先生不会再像现在一样永远沉静微笑着对待他们了,他会有一个妻子,他要对妻子关切、温柔,他们会相爱,共同生活,生儿育女……盛宁用力摇摇头。他都在想些什么啊!可是说着不想,脑袋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位杜小姐漂亮吧?这简直是一定的,如果是个丑八怪,怎么可能敢站到盛世尘身边呢!想必一定会婢仆成群,脂香粉艳吧?这个庄子,似乎不会再像过去一样了……盛宁在庭园里发呆,惆怅。他想,变化虽然总要人花力气去适应,但并不是所有的变化都是不好的。可是,为什么心中总有点自己也捕捉不到的想法,闪闪跳跳,又不安,又酸涩?这是怎么了?晚饭之后盛宁叮嘱下人打扫屋宇,收拾庭院,预备接客。接客。听听,自己都别扭,可又不知道这别扭打哪儿来的。觉得菜怎么拾掇也不香,灯怎么挑都不亮。反正看着这落后时代的一切都不顺眼,今天晚上盛宁就和自己拗上了。连送来的新做的衣裳也不满意,这一件说肥了,说人家盛辉的多崭新,说人家盛心的多文秀。小厮瞅着他,没敢说出来————三爷您自个儿的腰身儿自个儿不知道么?要是二爷的衣裳穿到您身上,还不跟绳捆索绑似的,那能穿么?那一件又说短了。小厮只是陪笑脸儿,不知道一贯脾气最好的三爷今天是撞着什么邪了,火这么旺。盛宁乱发了一通火儿,看到小厮还抱着一包衣裳。“这还谁的没送?”“是庄主的。”盛宁接过来看,小厮自然不敢不递给他。包里的衣裳淡雅韵致,领口与袖口的花纹精细美丽,想着盛世尘穿着新衣去见杜小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那衣裳上的绣纹怎么看怎么难看起来,看得盛宁两眼直迸火星。“这么俗气的款式,先生肯定不喜欢,明天后天还有贵客来,哪能就穿这种肤肤浅浅、不入流的衣裳见客?拿回去让人重做。三天也好五天也罢,总之不许赶工夫,一定要细细的重做。”小厮只好答应。盛宁说了一通话,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挥了挥手说:“你走吧。”这时代的人,多数都会在二十岁之前成亲,盛世尘应该也不例外。虽然他离开了家族,不与亲人朋友往来,但还是会成亲的。不是杜小姐,也可能是张小姐,王小姐,李小姐。想着盛世尘的素袍清雅,玉颜精致,盛宁这次清楚的发现,自己心里在泛酸。真他的莫名其妙了。难道自己也有雏鸟情结?把盛世尘当爹当妈当再世亲人了?他要成亲又不是要咽气,这种莫名其妙的舍不得,是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的捏?盛宁叹气,叹气,再叹气。叹的气比他手下不停剥下的栗子壳还要多。不知道这位贵客是什么口味呢?刚才一慌没来得及问盛世尘,不清楚这位杜小姐爱吃甜还是爱吃咸,爱吃辣还是爱吃酸,家住何方……盛宁坐在灯底下想了一晚上的菜谱,把以前知道的巴蜀菜、滇黔菜、徽菜、闽台菜、齐鲁菜、淮苏扬菜从头到尾想了一个遍。想的头昏脑胀,第二天早上起来顶着核桃似的两个大肿眼泡儿,倒把早归的盛安吓了一跳。这个早归不是早早归来,乃是出门一夜,早上归来的意思。“早。”“早。”盛安一把拉住他,“奇了,你晚上又没去做贼,怎么眼睛熬这么红?”盛宁满肚子丧气,冷冷说:“你今早不用吃了。”盛安委屈之极,又不解其意:“老三,老三,哎,说清楚嘛……我得罪你啦?我道歉还不行?今天早上吃啥子?“看哥哥我昨儿晚上的收益,不错吧?这上等的和阗玉观音……你瞧这成色,瞧这雕工,送你啦,怎么样?该满意了吧……”盛宁用勺子搅着锅里的粥,闷闷的丢了一句:“哎,先生要娶亲了,你知道吗?”盛安啊一声跳了起来。“真的?几时?我怎么没听说!”“明日就到,是姓杜的小姐……”盛安一阵风似的裹出门去,盛宁拎着锅勺站在原地,还是闷的很。盛宁一天没有到盛世尘跟前去。倒不是生他气。男婚女嫁,很正常的事情。盛宁只是怕自己会失态,说什么不该说的,做什么不该做的。说到底,他们虽然同姓盛,可他不是人家兄弟也不是人家儿子,只是半路捡来的孤魂野鬼儿徒弟。盛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