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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发白,面白无华,脉细无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大碍的样子。”顾秉低头,轻轻摩挲着腰间的一块玉佩:“只手足冰冷,偶尔见血罢了。”赵子熙皱眉:“那算是蛮重了,回头我开副药给你吧,好生将养着。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中书省的事情就忙不过来了。”他冷言冷语,顾秉却是一阵感动:“多谢赵大人关切,也请赵大人保重贵体,方能为国尽忠。”赵子熙淡淡应了一声,顾秉打开他带来的卷宗细细看起来。突然赵子熙道:“大军走了几日了?”顾秉脱口而出:“十七天。”赵子熙玩味地看他一眼:“你记得倒是挺牢。”许是静谧的夏夜让人放松了心神,又或者最近一段时间和赵子熙接触较多,顾秉讲话也直率了起来:“陛下亲征,总是让人担心的。”赵子熙也叹了口气:“乍看或许赢面不大,但临淄王不日赶到,朝廷总会多几分胜算。”顾秉笑笑:“我从未见过临淄王,但圣上对他是很信任的。”赵子熙道:“纵天下所有王爷都反了,临淄王也不会反。”他评价如此之高,让顾秉颇为讶异:“看来赵大人和王爷也是很熟悉的。”赵子熙微微一笑:“也不算很熟悉,他是我姑母所育,我以前是他的伴读。”顾秉见他面露怀念之色,亦想起轩辕的伴读似乎是周玦,此二人均身在北疆,还不知收受到何等苦楚,脸上的笑意又减了几分。过了会,似乎是赵府有人来寻,赵子熙便匆匆告别离去。又剩下顾秉一个人对着一室孤灯。顾秉摊开宣纸,提笔将朝中大事筛选一二细细禀报。为怕轩辕分心烦心,便报喜不报忧,隐去淮南干旱,岭南流民作乱之事,又怕轩辕疑心,便又加上了些无关痛痒的棘手小事。又怕马车颠簸,视线昏暗,顾秉将平日字迹放大两倍方觉满意。折腾到三更,总算写完,顾秉提着笔犹豫了半晌,终是在纸笺右下角最不引人注意处,用蝇头细楷草草写了两字。“珍重。”第二日,散朝后,秦泱急匆匆过来寻顾秉。“西蜀王那边有动作了。”顾秉皱眉:“陛下可有留下对策?”秦泱叹气:“整个西蜀,朝廷实际控制的只有六郡,眼看着西蜀王的军队就快到益州了,这北疆战事还未开始,西蜀又打起来,整个天启一半陷在战火之中,生灵涂炭,动摇国本啊。”顾秉背着手,来回踱步:“请示陛下了么?”秦泱苦笑:“陛下临行之前便说了,一切机宜,均让我等便宜从事。”顾秉顿住,缓缓道:“这件事情,先瞒住,万不可动摇军心。西蜀不能打起来,至少不能用到朝廷的兵力。”“若是如此,恐怕只有靖西王的兵力可以动用了。关键是,他愿意么?”赵子熙慢慢踱步过来。黄雍老神在在:“老夫倒是听说顾大人在西蜀的时候,和蛮族关系交好。不知道向蛮族借兵是否可能?”顾秉眉头紧皱:“蛮族大多不开化,只会蛮打蛮拼,武器也较陈旧落后。若论兵力之强,恐怕远不如西蜀王。唯一值得一试的,便是吐蕃那边。只是吐蕃人也多jian猾,若是不给些好处,他们恐怕是不愿意的。”赵子熙低头沉吟:“此事既然涉及到外族,兹关体大,不如还是向陛下禀报吧。”顾秉摇头:“战机延误不得,就算现在派出加急向陛下禀报,估计陛下收到也是几日之后,按照他的性子,最多回一句‘尔等随机应变,不用请示’,这种麻烦的事情,最后还是会推给我们。”众人想起轩辕平日行事,深以为然。顾秉接着道:“依我看,我们先速速派出使臣前往吐蕃结盟借兵,同时让陇西黜置使谒见靖西王,让他出兵。”秦泱缓缓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双管齐下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务必要把西蜀叛军堵在剑南道。”第五章:诸王竟握兵马雄顾秉面无表情地看着来人,转头问身后诸臣:“谁懂吐蕃话?”众人皆是沉默,互相推搡着,直到一声轻笑传来。苏景明似乎是刚从府中赶来,只穿着一身云锦常服,上面用苏绣绣着大朵大朵艳红的牡丹。若是穿在旁人身上,恐怕俗不可耐,但配上苏景明,却仿佛流云万千,牡丹垂丝,像是画中走出一般。苏景明看顾秉,顾秉点点头。两人叽叽咕咕说了半天,苏景明回头,表情有几分僵硬地看顾秉:“他们要我们称臣纳贡。”众人一片哗然,一时间辱骂愤恨挑衅责问之声不绝于耳,顾秉竟是笑了笑,对苏景明道:“你告诉他,陛下比吐蕃王虚长两岁,这个请求恐怕不合时宜。我们可以每年给吐蕃送些牛羊金银,但称臣是不可能的。”苏景明点点头,半晌回头:“他们说不称臣倒也是可以,但汉人,这是他们的原话,但汉人向来不守信义,他们信不过我们。”顾秉沉思,却对着黄雍道:“我依稀记得陛下还有meimei或是堂妹尚未出嫁?”秦泱皱眉:“顾秉,难道你的意思是和亲?”顾秉不语,但表情似是默认。“万万不可!我天启天朝上国,若是和此等蛮夷结姻,让后世如何看待陛下?春秋之笔,又会如何口诛笔伐我等?顾大人若是目光短浅,为眼前小利弃圣人教诲,礼义廉耻于不顾,老臣唯有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说话的是目前的士族首领,出身河北清河的崔家。顾秉淡淡看了他一眼,扬眉冷笑:“既然如此,便请崔大人用您的千秋公义击退西蜀十五万叛军罢!”崔大人被顾秉噎住,脸色铁青,顾秉轻蔑一笑,踱步过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笑道:“当然,若是崔大人愿意以身殉国,用赤诚之血祭忠义之旗,百年之后,崔大人必定青史留名,万古流芳!顾某愿亲往相祭,圣上可为大人撰写墓志铭,如此荣光,大人可别错过了。”先不提血色上涌的崔大人,诸臣从未见过顾秉如此刻薄强硬,皆是瞠目惊舌。顾秉笑容褪去,对苏景明道:“告诉他们,我们会嫁一个公主过去,还会重开商路,贸易互市。不过这贡赋之事,既然我们约为兄弟之国,那么恐怕就不是单方面的,每年我们向尔等送去粮棉茶盐,但尔等须向我们进贡铁器战马。”顾秉顿了顿,眼中星芒流转,不容拒绝:“当然,你们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