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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的大臣救出来。”韩非敏锐地捕捉到了嬴政的那一丝笑意,眼底也不禁泛起了笑意,拉了拉他垂下的衣袖,笑道:“我们还是先去洗石灰吧。”嬴政点点头,反握住他的手,“我们走。”☆、第六十六章一场大战后,一切又归于寂冥,夜色下的皇宫沉静如海,华灯初上,宫灯上扑闪着一只不安分的飞蛾。鹿恪见了,生怕它会扰了那至高无上的人,目光一沉,索性朝飞蛾射去一根飞针——“这些年,你的功力倒是精进不少。”嬴政阔步从外面走来,看了一眼被鹿恪钉在灯架上的飞蛾。看到来人,鹿恪立即恭顺地垂下了头,跪在了地上,“陛下过誉,是奴才放肆了。”“无妨。”嬴政抬了抬手示意他平身,又道:“朕欲将负责执行隐秘任务的杀手从密卫中分离出来。”现在嬴博已死,他手中的力量也不必再遮掩了。“不再归于孟祺大人统领吗?”鹿恪问道。嬴政不经意瞥过那只被死死钉住的飞蛾,道:“他负责统领亲卫,这支杀手分队,改弦更张,交由你统领。”鹿恪闻言,连忙跪在地上,朝嬴政磕了一个响头,“奴才定不负陛下重托!”鹿恪大喜过望,这支杀手分队高手如云,现在悉数交由他统领,这是何等信任!他为嬴政效力多年,终于盼来这一天了!又问道:“敢问陛下,这支分队改为何名?”嬴政冷冷一笑,望向了窗外的夜空,缓缓念道:“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就叫罗网。”又问道:“淑妃一党余孽可一网打尽了?”鹿恪恭敬地答道:“余孽现已全部被打入大牢,明日斩首示众。”嬴政闻言,思量再三,道:“余孽中有个叫炎郁的,善医善蛊,嬴灵久病不愈,可让他试试,将功折罪。”既然嬴灵帮他过了宗室这关,让他的继位变得名正言顺,当然也得帮他一把了。鹿恪心下了然,颔首称诺,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可要派人截杀淑妃?”嬴政沉默片刻,踱步至窗边,抬眸望向天边的一轮满月,缓缓道:“由她去吧,反正她也无法再掀风起浪了。”鹿恪大惊,“可是淑妃所犯皆是死罪啊!”嬴政转过身,神情漠然,“有人不想她死。”“您是指……韩非大人?”鹿恪在嬴博身边潜伏多年,但一向深受嬴政宠信,所以也是为数不多知道韩非、韩沁关系的人。“是云崖子。”嬴政眉心微微皱起,“今日与韩沁打斗烟雾充斥之时,朕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杀意。这杀意,并非冲着韩沁,而是朕!”“朕若非杀韩沁不可,先生虽不会阻止,但云崖子势必阻拦,哪怕付出生命。”听嬴政这样说,鹿恪现在终于明白了,在韩沁逃走之后,为何嬴政没有下令继续追击。原来,他竟是不想韩非为了他,落得个父子决裂的下场。“你退下吧。”嬴政突然道。鹿恪闻言,立刻恭敬地退出了房间,轻轻阖上了沉重的木门。片刻过后,沉重的木门再次缓缓开启,一道清朗如月的声音传到了嬴政耳畔,“知道我来了?”嬴政目不转睛地看着来人,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流连,佳人踏月来,嬴政不禁弯起了嘴角,“怎会不知。”韩非缓缓走至他身边,轻声一叹,“你不该放过她。”抬眸望进他冷冽含情的双眸,又道:“我爹那边……我自有办法。”嬴政伸出双臂,将人拥入怀中,轻嗅他发间的淡香,“虽然先生不会记恨于朕,但是……先生也会难过、会流泪,不是吗?”韩非微微一怔,心中突然有些发酸,这种时候,你还顾虑着我的心情吗?随即又听见那人含笑的嗓音,“左右不过是皇家权力之争,又不是什么家国大义之事。”家国大义?韩非突然想起了前世,家国不容,大义当先,却彼此倾慕,缘深难许,死生无话……“若是……你我生于敌国呢?”韩非挣脱他的怀抱,认真凝视着他。嬴政沉思片刻,神情凛然,“那我就发兵把你抢过来!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在所不惜!”抬手抚上他惑人的眉眼,“不管命运如何演变,你都是嬴政的先生!”别无二致的答案,别无二致的选择,韩非这才突然发现,不管命运将他带往何方,嬴政才是他最终的归处。命运的前方,嬴政一直在那里。他避不开,逃不了,不论生死,所有爱恨尽归于他。韩非凝视着他一如往昔的容颜,多庆幸,千帆过尽,仍是你……嬴政看着这人含情的眉目,心思一动,突然将人拦腰抱起,径直朝内室走去……京城郊外的一处破庙里,正燃烧着一堆跳动不安的篝火,眼见篝火似乎小了一点,嬴悦又扔了点柴火进去。倏而,一阵烤鱼香味传来,嬴悦喜笑颜开,连忙取下一条,递到韩沁面前,笑道:“娘亲饿了吧,快尝尝孩儿的手艺!”韩沁睨了他一眼,毫不领情地将嬴悦递来的烤鱼一掌打飞,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没事,为何不出现?你若早早现身,现在登上皇位的人就是你了!”嬴悦无所谓地笑了笑,“孩儿不想当皇帝,不用娘亲如此筹谋算计。”韩沁闻言,心中仿佛烧了一把火,再也压制不住胸中怒火,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货!”嬴悦毫不在意,继续道:“我叫‘悦’,可我以前只能悦人,今后我只想悦己。”凝嫣见状,连忙抚上了嬴悦被打的脸颊,心中愧疚难当,对韩沁轻声道:“娘娘,是我带走悦儿的,您要打就打我吧。”嬴悦握住了凝嫣的手,朝她安抚一笑,又转头对韩沁道:“您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何必执着呢?政哥哥并没有派人追击,非哥哥也不想杀您。”“谁要领他们的情!”嬴悦垂下的手紧握成拳,又道:“还有那个人,他让我来救您,他想您活下去,离开那个华丽的牢笼。他们的心情,您为何感觉不到呢?”韩沁瞳孔倏然放大,仿佛不敢置信一般,轻声问道:“他?他……是谁?”与嬴政对战时突然出现的那股剑气……当真是他?嬴悦缓缓念道:“三尺青锋凌云意。”抬眸看向韩沁,“还记得吗?当年的三尺青锋。”凌、云!韩沁心绪突然有些凄迷,你不恨我吗?感觉眼眶有些发酸,“他还对你说什么了?”“他说,寥寥红尘数十载,是人是魔,一念之间,哪怕杀红了眼,也不能忘了自己因何而战,又该归于何方。”韩沁突然转头看向放在地上的剑,纤细的剑身,在火光下似乎隐隐泛着霞光,战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