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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实学的,每每林悠帮忙他都说不敢当,怎么也不肯要林悠动手,让她跟着一路看看风景就成。林悠本就不是个勤快的人,既然不要她帮忙,那她就四处看看风景也挺好。现在的时节,正是一年中风光最好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野桃花一簇簇的盛放,他们歇脚的地方是专门供太学生采风的小村庄,村里住的都是姓白的村民。据说这里原本是单独的县,后来陛下登基以后,重新规划土地,把这个县给划分到了汴京郊外,但当地人还是以白县人自称。知道今日太学的学生过来,村长和几个乡绅早早就在村口等候,接到人以后,沿路就和太学生们讲解他们村的历史。林悠走在最后,捡捡有趣的花花草草拿在手里编草环,听到村长说他们这里村民都姓白,而他们都以白县人自称的时候,林悠编草环的动作愣住了。白县人……那天晚上,她和韩霁在御街夜市中遇到的姑娘就是说自己是白县人。林悠小跑着上前追上村长和彭画正他们,对村长问:“请问其他地方的人知道你们这里原来是白县吗?”村长不认识林悠,彭画正赶忙介绍:“这位也是画学正,姓林。”村长和几位乡绅都觉得很神奇,因为林悠怎么看都是女人模样,纷纷在心里纳闷:世道变了,女人也能当官了?不过疑惑归疑惑,问题还是要回答的。“要么是行脚多年的商人,或是我们自己告诉别人,其他人应该只知道我们是汴京郊外的白村,不知道白县的。”村长回答了林悠的疑惑。林悠脑内一震,随即问:“那你们村最近有人失踪吗?”村长想了想,为了慎重起见,还特地问了问身边的两个乡绅,三人都摇头:“都是乡里乡亲,没听说谁家丢人了。大人怎会这样问?”林悠差点把那天晚上集市遇到自称白县人姑娘的事情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犹豫了,胡诌了个说辞:“路上在一处茶寮里歇脚,听人说起近来郊外有人拍花子,听得心惊胆战,你们村没人丢最好,可得把孩子看好了。”村长和乡绅连连称是:“是是是,那些拍花子的丧尽天良,大人放心吧,我们村一家挨着一家,孩子不让独自出村,外人没本村人带也进不来。”“如此甚好。”就这样,算是把事情给圆回去了。然后这一天,林悠在白村里该干嘛干嘛,没有再多问一句,申时过后,一天的采风结束,在林悠和彭学正的辅导下,带出来的二十几个学生,每人都画出了一幅还算像样的白村风景。太学的十几辆车马已经排排停靠在白村村口。林悠和彭学正谢过村长和几位招呼他们一日的乡绅们,正准备上车,忽然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疯老太婆从不远处跑来,她头发枯槁打结,像是绑住了,又像是缠住了,衣服破旧不堪,身上脏得都出味了,只见她右手拿着个拨浪鼓摇来摇去,念念有词听不懂的歌谣,看见地上有个小孩吃剩的萝卜头,疯老太婆也不嫌,捡起来就啃。“哎,婆婆,那脏了不能吃。您吃我这个。”有个太学生开口制止,并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两块雪白的馍馍,外加两颗村里给他们准备的果子,他是打算带了回城路上的吃的。老太婆那浑浊的眼睛看着手里的馍馍,又看看那好心的太学生,一边看他一边吃,馍馍甜的,却有点干,老太婆嚼得费劲,却仍梗着脖子往下咽,估计是真饿了。那太学生怕她噎着,又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喂她喝了几口,最后连水壶也送给她了,老婆子不说话,一个劲的冲他笑。林悠问村长:“那婆婆怎么了?”村长说:“唉,几年前脑子就不好了,老忘事儿,糊里糊涂的。”看这样子,林悠猜就是老年痴呆,又问:“她家里人不管她吗?”一个胖胖的乡绅说:“有个儿子,管不住她!她自己会开门往外跑,她儿子也不能成天看着她。所幸她知道回来的路,这附近村民都认识她,自己回不来,别人也会把她送回来。”彭学正感叹:“唉,也是可怜。”他们上车离开,车走了一阵,林悠因为性别原因,独自被分到了一辆马车,她掀开车窗向外看,原想看看沿路风景,没想到却看见那婆子跟着马车走了好长一段路,一个劲的笑着追,不知道在追什么。要不是村里出来几个人把她给拽回去了,她还不知要跟多久呢。林悠总是见不得这样的画面,一路心情都闷闷的。太学的马车直接把她送到国公府,林悠下车跟彭学正和太学生们打过招呼后就回去了。洗过澡,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坐在书房里画画,十分专注,连韩霁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还是林悠蘸墨的时候觉得光线不太好,准备剪烛芯去才看见他。林悠赶忙放下笔问:“怎么回来不出声,吓我一跳。”韩霁从桌子一侧绕到林悠这边,说:“见你画得兴起,便没打扰你。画什么呢?”韩霁见林悠画了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子,不解问:“这是……”林悠长叹一声,将画纸拿起说道:“今日在白村遇见的个老婆婆,据说脑子不太清楚了,家里人管不住她,总是往外跑。”韩霁了然:“哦,是有这样的。人年纪大了,脑子不如年轻人,糊里糊涂的,我以前也见过。你因为这个难过?”林悠犹豫片刻,说:“也不全是。”韩霁在林悠的画椅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张开双臂,邀请林悠坐上来。林悠心情正低落,需要人安慰,便听话坐了上去,半个身子倚靠在韩霁胸膛上,被他圈在怀里。两人亲亲近近的靠着坐了会儿,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待着,靠着,好像彼此都在用沉默充电般。过了好一会儿后,林悠才开口说:“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遇到的姑娘吗?”“嗯。”韩霁回应了声。“她被抓走之前说自己是白县人,我今天去的地方叫做白村,他们是十多年前才被朝廷新划分为汴京郊外白村的,之前好几辈人都住在哪里,很多本村人出去仍旧自称白县人。”林悠缓缓将自己憋在心里的事情说与韩霁听,她也只能说给韩霁听。韩霁将她的话稍微捋了捋,顿时明白林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那姑娘有可能不是官|妓?是白村人?”林悠的脸颊在韩霁心口蹭了蹭,说:“我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也问了白村的村长,他们村儿一家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