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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伤心,见者落泪。谢九玄拧着眉头,颇为嫌弃地盯着谢之之。阮宁知道他只是博取大人注意,要是没看见还好,一旦看见,别指望谢之之会偃旗息鼓。这小家伙,跟谢九玄完全反着长的。最后还是谢九玄将他拎了起来。他盯着谢之之含着泪泡的眼睛,冷漠道:“你怎么这般吵闹?”谢之之都不想跟他说话。他张开手要阮宁抱:“娘亲呜呜呜抱抱嗝——”阮宁在谢九玄黑得不能再黑的眼神中,摸了一把小家伙汗湿的额头,将他放到谢九玄怀里:“让你爹抱着吧。”父子俩同时嫌弃地看着对方,撇开了头。阮宁:“你带他去洗洗,一身的汗和泥。”谢九玄稳稳地抱着谢之之,脸上要多冷漠多冷漠,那双手却很稳,很小心。阮宁有时候想,谢九玄没有的,谢之之全都有了。而他们的性格竟然是截然相反的。小孩子真是相当神奇的存在。谢九玄抱着谢之之去洗澡。他们走远了,谈话声却还传过来。谢九玄冷漠而嫌弃,谢之之不遑多让。“阿娘说最喜欢之之,之之长大一定比爹爹厉害。”“嗤。”“之之长大了就要天天跟阿娘一起扑蝴蝶,之之把好看的都给阿娘。”“呵。”“之之最喜欢的卤蹄髈也给阿娘。”“你恐怕还没搞清楚,你吃的玩的,都是我的,娘亲也是我的。”……谢之之一路哭着被谢九玄抱走了。阮宁无言以对。她警告地看了眼谢九玄,转身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打算吩咐厨房晚上给谢之之卤蹄髈。当然,谢九玄也不能忘。不然一碗水没有端平,父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一个用控诉的眼神看她她都受不了。吩咐完厨房,她有些不放心谢九玄一个人给谢之之洗澡,越走越不放心。谢九玄还没有给谢之之洗过澡,万一给淹着了就糟了。她用上了功力,飞花拂柳,向着湔雪堂飞去。远远的,她听到谢之之的吵闹和谢九玄漫不经心的声音。阮宁轻轻松了口气,正打算落下去走近,谢之之接下来的话却令她脚步顿了下来。谢之之道:“哼,爹爹要是今晚赶我走,我就告诉娘亲你早上掐醒我,掐得可痛可痛了呜呜呜,娘亲最喜欢之之了,她会骂你的。”阮宁心里涌起一阵火。里间传来水声,谢九玄嗤笑:“你有证据吗?”谢之之:“证据是什么?”谢九玄:“谁!”他将光溜溜的谢之之随手一包,拎到床上,人眨眼间掠到门口,掌风震开了房门。阮宁深深看着他。谢九玄抿唇。“我说你怎么答应的那么轻松,原来早有对策。”长时间积累的火气被点燃,饶是阮宁性子平和,心里也气得不行。她能明白谢九玄不想她失望。但是搞这么一出欲擒故纵,当她真不会生气啊?阮宁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你去哪里?”谢九玄脸色变了。“不许跟上来。”阮宁警告地看着他,告诉他她是认真的在生气。谢九玄还是忍不住走了一步。阮宁一掌拍过去,轰的一声。“不许跟。”她正生着气,谢九玄孤单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她迅速移开视线,硬下心肠,飞身离开。气没消之前,她要将谢九玄冷置一段时间。不然他不长教训。谢之之听见阿娘的声音,捂着小被子跑出来,什么都没有。他憨憨地抬头看爹爹:“阿娘?”谢九玄浑身气息低沉,一应下人低着头瑟瑟发抖,只有谢之之什么都察觉不到。“阿娘过几日回来。”他声音莫名低了许多。谢之之有些懵。他举起手指头,掰了掰,打算数数过几日是什么时候,结果手一松开,小被子掉到地上,他的小鸡.鸡都露出来了。他忙弯下身子去捡被子。下人们原本撞见夫人对主子生气,很害怕的,都快想要钻进地底去了。结果瞧见小主子这一出,笑又不能笑,憋得那叫一个痛苦。谢九玄视线扫了一圈,众人将头深埋下去。他拧着眉头用内力将被子拿起,包裹住谢之之,一只手将人夹在手臂间,转身走进屋子里。“窝要阿娘!爹爹欺负之之!”谢之之扭动个不停,脸都涨红了。谢九玄将他拎到床上,淡淡道:“哭一声,一天不能见你娘。”谢之之吸着鼻子,傻了。*阮宁生气跑了出来,连个方向也没有。她一口气飞到城门外,看着面前的几个方向,不知道往哪里去。如果不是谢九玄使手段,她已经去找阿爹阿娘了。但是此时在气头上,谢九玄情绪不稳定。燕然离得太远,她脚迈出一步又停住了。身后有脚步声停下。阮宁不用回头,都知道是九幽。她没吭声。谢九玄让九幽跟着她,她默许了。哪怕是生气的时候。她没打算将人赶走。那样的话谢九玄怕是要发疯。“夫人,属下身上有银钱。”九幽面瘫着脸。阮宁接过他递来的银票:“谢之之哭了没?”九幽:“没有。”阮宁骑上马随意选了个方向。九幽隐去了行迹。即使是阮宁,不去注意的话,有时候也会忽视他的存在。她选这条路盖因陌生,且一看便知人少。甚至可以说杳无人烟。这是她骑了半天马得出的结论。这半天,她一个人都没有遇见。出门时天已近黄昏,又跑了这么些时候,太阳西沉,暮色四合,茫茫四野,全都昏暗下来。“吁——”她收住缰绳,身下的马鼻子里喷出热气,蹄子扬了起来。这样的荒野里,黑漆漆的,所以那座点了灯的地方便格外引人注目。她驱动马匹,一点一点靠近。原来是一座庙庵。有些破败了,门口点着两个粗布做的灯笼,都写了“庵”字。她伸手捏住门环,试着扣了扣门。里边有人窸窸窣窣走来。阮宁望了眼夜空,暗想天晚了,便在此处歇一晚,明日再动身。这几日就在附近溜达溜达,晾一晾谢九玄。“什么人?”门“吱呀”一声推开,里头探出个圆溜溜的脑袋。“可否借宿一晚?”阮宁问。小尼姑盯着她的脸发呆。阮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