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穿成阴鸷废太子的喵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没尾地提起这么一句,沈芙虽然迷茫了一瞬,但还是很快想了起来。

那时,沈芙还小小一只。

她恰好不小心听见两个宫女说沈霄深夜率兵闯皇宫,正在暗自嘀咕说,要不要先擅自将她藏起来,说不定之后能跟圣上论功行赏。

小沈芙知道父亲来了,这两个宫女又心思不纯,她披了披风就从偏门溜逃。

她的兜帽、肩上、就连眼睫上都沾了点细雪。

小沈芙正准备藏在父亲的必经之路,但她的脚步不由微顿。

只见前边坤宁宫的宫门外,似乎跪着一个……人?

他即使跪着,都比小沈芙高出了半个头。

若不是他挺直着背,薄弱的呼吸偶尔能吁出细细白雾,小沈芙差点以为是谁在坤宁宫外堆起了雪人。

他全身上下都覆着厚雪,冻得好几处结出冰。

他一动不动,眼睛几欲闭上。

沈芙顾不得去想那两个宫女发没发现她溜了出来,又追没追上来。

她只想上前与他说话,让他打起精神起来,不要在冰天雪地中睡下去。

沈芙嗫嚅地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他仍旧没有反应。

安静中,沈芙见他有在呼吸,小心地伸手将他身上的雪拍落,以及那些冻结在他单薄中衣上的冰渣。

实在太冰了。

沈芙冻得手指发僵发红,于是她只好时不时停下来搓指尖,再继续。

“不,用……”

他的声音哑得破碎。

在猎猎呼啸的寒风和黑夜里,他纯黑的眼珠格外显得冷漠凶煞。

沈芙没等他说完,直接将她身上的深红披风脱下来,低眸顾自给他系好系绳。

她决定跑回不远处的宫殿里,给他拿棉被、热水,再故意扮个骄纵蛮横不讲理的小姑娘,让那些宫女不得不帮忙。

自顾不暇的小沈芙眨着眼睛,即使冷得发颤,还是跟他说了很多——

“不行,你这样会冻坏的。”

“你不要睡着了,等等我。”

“我去拿棉被和热水,去喊人来,很快的。”

沈芙见他欲要闭起眼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似乎有听进去她的话。

沈芙没多耽误地连忙转身就往她溜出来的宫殿跑。

没了披风挡风,她一路冻得直哆嗦,总觉得浑身发烫得厉害。

沈芙跑到半路,就遇见率兵而来的沈霄,让他弯腰一把抱了起来,还听他皱眉:

“他们就这样对我沈霄女儿?都冻成什么样了,披风都没给?!”

沈芙心里还记得他仍跪在坤宁宫外,忍着头疼,眼睛红了一圈地跟沈霄告状,让父亲帮他,“……爹,他再跪下去就活不了了,得派人去救他。”

沈霄探了探沈芙的额头,烫得惊人,焦急着直说好。

他来时就有听说大皇子正跪于坤宁宫,沈霄伸手帮他一把并非难事。

沈芙知道父亲从不食言。

突然发高烧起来,她苍白的小脸红得guntang,神情恹恹得没有力气睁眼和说话,任沈霄抱着年幼的她离开。

等之后沈芙将精神养足,已经是来年开春的时候了。

沈霄不日领兵前往南疆,京城冰雪消融,山寺桃花正盛。

沈芙出神得有点久。

在她眼前,贺兰昭如今的挺拔宽阔背影,隐约与那雪夜中,孤寂黯淡的小少年背影渐渐叠合一块。

沈芙怔忡说道,“我记起来了。”

不论是那雪夜的细枝末节。

还是她曾在东宫,无意瞥见的那件披风衣角。

……

杏雨忍着哈欠,余光偷偷落在小姐身上,总觉得小姐心不在焉的,“小姐,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呀?”

沈芙低垂的视线仍一直落在眼前的书页上,并没有听见杏雨说话。

杏雨犹豫了一下,微微提高声调,“小姐?小姐小姐?”

“杏雨?怎么了。”

沈芙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就见杏雨满是担忧之色。

“杏雨刚在问小姐,”杏雨说道,“小姐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看。”

沈芙没跟杏雨说她昨夜几乎没睡,因为杏雨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芙总不能实话实说——

她昨夜一闭上眼,眼前一直浮现出小贺兰昭的背影吧。

于是沈芙只垂下眼,耳根悄然发红地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将手中的书反手扣盖于桌。

“小姐,太子那大氅怎么办?”

杏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太子的玄色大氅,问道:

“要让公子送进宫归还吗?但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一早就忙得不见人影了。”

沈芙余光落在那件玄色大氅上,想起她小时候的披风也还在贺兰昭那里。

于是沈芙神情认真说道:“扣着。”

扣、扣着?!

杏雨瞪圆眼睛,心底微微琢磨这两个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那只能等太子派人来取了。”

杏雨忍不住说起小道消息,“小姐,七皇子今早咳血不停,听说是突染了恶疾。圣上正在彻查,怕有人毒害皇子,没有要事都不让人随意出入皇宫了。”

沈芙记得原文里对七皇子的着墨不多,有一笔提过他患了肺痨。

但发现的时候太晚,已经无力回天。

认真算起来,恰好是在这个节骨眼发生。

如果没记错,圣上废太子,也是在这个节骨眼前后……

杏雨见小姐又走神,想来想去肯定还是因为小姐昨夜没睡好。

沈芙生得白皙,即使小姐不承认,但她眼底隐有极淡的青黑色,没睡好的印子犹为明显。

“小姐,现在时候还早,要不要睡一个回笼觉。”

杏雨将铜镜递给小姐,怒了努嘴,“不信的话,小姐你自己看——”



老七突染恶疾,太医直言为肺痨,为不治之症。

贺兰胜深深蹙起的眉头一直未能松开。

旁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