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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亏。她心虚。想来想去还是得她来打破。“那个,昨天对不起。我就是因为灯坏了情绪有点激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衣服是不是……”陆眠星不敢直视薄桢言,躲躲闪闪,说话全程靠瞄,不过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陆眠星觉得自己还是闭麦为好。一阵沉默之后,陆眠星憋不住偷看了薄桢言一眼,不巧被抓了个正着,视线龟速地移开,脸慢慢红起来,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薄桢言看着坐在床上连看都不敢看他的陆眠星,垂眼的样子很乖,可偏偏在看他的眼色。明明没闯祸却一副我犯了滔天大罪的样子。薄桢言越想越觉得好笑,只好回答,“衣服没什么。不过……”“不过什么!”薄桢言一松口,陆眠星眼睛看向薄桢言,亮晶晶的。看这样子肯定是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了。薄桢言桃花眼勾起一丝笑,起了逗逗陆眠星的心思。薄桢言挑眉,笑了一声,走近:“你心虚什么?”薄桢言平平常常的语气和靠近更激起了陆眠星一旦心虚死都不承认的坏习惯。“我没心虚!”“是不是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没有。”陆眠星把头扭过去,不再看薄桢言,耳尖却诚实地红起来。“真的没心虚?”“谁心虚了,谁心虚就是小狗!”“知道了,可是,”薄桢言声音清润了些明显挑着笑,几步走过来,坐在陆眠星身边。“你变成小狗,对我有什么好处?”薄桢言话一出口,陆眠星像被按了静音键,不敢动了。距离太近,那句话仿佛就在耳边吹气,温温柔柔的,让人动作都慢了几分,连思绪都出奇得慢吞吞,陆眠星真的在想她如果变成一只小狗对薄桢言有什么好处。如果她变成小狗,是不是就能对薄桢言肆无忌惮了,仗着薄桢言那般肆意的爱就能耀武扬威。她其实很羡慕薄桢言养的那条狗。连她都无法想象,薄桢言脾气好起来是什么样子,悲伤起来是什么样子。但她不是薄桢言喜欢的那只小狗。于是陆眠星越想越不对味,委屈巴巴地说:“那你总不想带只小狗回家吧。”带只小狗回家。带小狗回家。带回家。回家。陆眠星小小声地,带着点试探和讨好的声音,像极了楚楚可怜卖惨的小奶狗,眼睛雾蒙蒙的,看得薄桢言眉眼一跳,不争气地移开了。薄桢言轻咳了一声,第一次自己转移了话题:“今天国赛训练,你不记得了?”国赛训练。陆眠星记起来了。离国赛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她的病假也请到头了,该回去了。可昨天詹教授的邮件说得明明白白,她的参赛资格已经被取消了,自然这国赛训练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薄桢言分明还不知道,她的事一直是保密的,原来连薄桢言都不知道。陆眠星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和薄桢言说实话:“昨天詹教授给我发了邮件,说我不用去训练了。”后面的话陆眠星没说全,但薄桢言明白了。昨天那封邮件,有问题。陆眠星突然情绪的崩溃也不是什么原因都没有。薄桢言眉头一瞬皱了起来:“我去找找詹教授。”“没事啦,我现在本来就不适合参赛了。”薄桢言的反应比起想象要吃惊,看来这个星期她演的还不赖,一点都没被发现。陆眠星松了口气,继续宽慰薄桢言:“是我跟詹教授说的。毕竟学校荣誉比我个人虚荣心要重要。不能因为我拖累你们吧。”陆眠星一脸很理解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失去了比赛资格,还一个劲安慰薄桢言。“你不是拖累。”因为陆眠星话里头几个字眼,薄桢言脸色一下子变了,平时大道理都懂,现在只是揪着陆眠星话里几个字钻牛角尖。幼稚的不行。“你不是。”薄桢言又重复了一遍,那几个字是从唇齿间逼出来的。脸色很不好看。“好好,我不是。”陆眠星应下来,极力安抚薄桢言,毕竟薄桢言等会还要回去训练,不能惹急了。国赛对于薄桢言来说,是检验努力那么久的成果,不能因为她放弃。薄桢言不是冲动的人,陆眠星一直都知道。但她看见日记里那些话的时候,却觉得像薄桢言这样理性到极致的人差些失控,每句话都写的咬牙切齿,耿耿于怀。放不下的人,放不过自己的人从来不只有自己。“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薄桢言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事,现在那些事一股脑都蹦了出来,把脑子绞的像浆糊。他那一味的骄傲一无是处,对什么事都无能为力的样子,像极了七年前陆眠星离开,他拼命找她的结果。那个无能为力,一身傲气满身伤的自己在七年前那个雨夜里卑微的企求,只是想陆眠星回来。他那样卑微的企求,被隔在玻璃器具里的陆眠星一句也听不见。无论怎么找,即使一身狼狈也只能无疾而终。他还是失去了她。话一出口,薄桢言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外露,吐了口气试图平静。“先吃早饭,好不好?”陆眠星也吐了一口气:“好。”-两人心思各异的解决了一顿早饭。福利院的早班公交车很准时,站在公交站牌前,陆眠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按道理说,她该和薄桢言一起回学校。但学校里只有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也不想和人交流。“想去哪”“嗯?”“我说,你想去哪?”薄桢言眉眼里的冷淡被一抹笑取代,看着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惯用的轻松语调。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陆眠星发了好久的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训练。”她什么都没说,薄桢言就像她的精神细胞,什么都猜得到。连下一步她想干什么他都知道。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觉。很奇妙的是,她也能知道薄桢言可能在想些什么。她用理智拒绝,心底却还在期待薄桢言的下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只是以前想不通的时候,陆眠星会自己一个人去把所有的公交路线都坐一遍,看着来往匆匆的人上车下车,赶赴目的地。一切都是未知的旅程,未知的好奇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所有人都有目的地,都有家,而她以上帝的身份自居,是个孤独的可怜虫,连家都没有。从小到大,没有地方是